第22章(含v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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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沈氏的嫁妝當年也算是京城中的一樁美談,不說十里紅妝,但至少五六里是有的,沈家是江南的首富,祖祖輩輩都從商,積累下的財富十分可觀,而沈氏那一輩的沈家,只有沈博和沈氏兄妹兩人,嫁妝自然是極為豐厚,光是京里盈利的店鋪就有好幾十家,錢生錢,源源不斷。

不過就算沈氏的嫁妝豐厚,顧知遠也沒想過要動沈氏的嫁妝,顧家是清貴人家,從不刻意追求富貴,大魚大肉是一天,可一杯茶,一碗粥也是一天,顧知遠自詡是後者。

這樣龐大的嫁妝要清點下來,沒個兩三日都不算完,不過,讓人意外的是,賬房開始清點后一個時辰,柳嬸子和伯府管家老劉就同時前來複命了。

顧知遠正坐在棋盤邊上看棋譜下棋,聽說他們清點好了,放下手裏的棋譜和棋子,轉過身,傳他們進來,沈博和顧青竹姐弟也湊了過來。

老劉進了廳以後,臉色就不太對勁,一個勁兒的往顧知遠面上瞥,欲言又止的,顧知遠問:「怎麼這麼快?」

老劉為難,不知道該怎麼說,一旁的柳嬸子上前一步,將庫房裏的事情如實說出來。

「伯爺,庫房裏還在清點,但遇到了一點問題,奴婢便請了劉管家一同前來回稟。」

顧知遠雙手攏入袖中,看着老劉問:「什麼問題。老劉你說。」

老劉是老夫人身邊出來的得力老僕,對顧家忠心耿耿,深得老夫人和顧知遠的信任。

「伯爺,先頭夫人的嫁妝,賬目不對啊。」老劉邊說邊擦汗,可見十分緊張。能不緊張嘛,伯府里從來也沒出過這樣的事情啊。

顧知遠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賬目不對?哪兒不對,說清楚。」

老劉努力鎮定下來:「我與這位管事奉命去清點先頭夫人的嫁妝,先從現銀票開始查點,先頭夫人管賬時候的每一筆開銷都有登記,賬面上結餘的現銀票有二十萬兩,但我們清點下來,只剩下五萬兩現銀票,賬面銀兩有八萬兩,少了大約三千兩,金子三萬兩,少了二三百兩。這還只是現銀的部分,其他東西還沒清點到,因為差額巨大,我才與這位管事急忙趕來回稟。」

顧知遠看着老劉,簡直難以置信,若非老劉親口說出來,其他人告訴他的話,他鐵定不會相信。

一旁的沈博已經湊了過來,並不震怒,看他的樣子,倒像是早就知道一般,單手捧著大腹便便的肚子,沈博冷哼了兩聲,沒有說話,但就是這兩聲哼哼,就足以讓顧知遠羞愧的想要鑽進地洞裏去躲起來。

「總共加起來少了多少?」

老劉立刻將先前算好的單子遞給了顧知遠,銀票少了十五萬,銀子少了三千兩,金子少了二百八十兩,二百八十兩金子價值也能上萬兩,如此龐大的數目怎麼可能會少?

「先頭夫人在時,是否有什麼賬沒入?」顧知遠想了一圈,也就只有這個可能,沈氏的嫁妝只有沈氏自己會動,顧家的人不會動,在顧知遠的心裏就是這麼想的。

老劉立刻否認了顧知遠的猜測:「伯爺,這不可能,先頭夫人的嫁妝每動一筆,都要經過幾位賬房先生的核算,老奴也會在場,使用賬目更是一條條列出來,不可能出錯的。」

顧知遠有些着急了,拍著桌子,吹鬍子瞪眼問:「不可能出錯,那銀子去哪兒了?我顧家拿了?對了,鑰匙,鑰匙你們身上,你們鑰匙動過?銀子你們拿了?」

顧知遠想到沈氏臨終前將兩把鑰匙分別交給了一雙兒女,讓他們貼身藏着,如果有人私下拿了銀子,那也只可能是這對姐弟。

顧青竹看了一眼神情略微不對的顧青學,上前一步:「爹,我和學弟的鑰匙都是貼身藏着的,沒動過。學弟,你動過鑰匙嗎?或者鑰匙曾給過誰?」

顧青學有些猶豫,很快往顧知遠身後的秦氏看了一眼,正要搖頭,顧青竹又道:「你想清楚了再答。現在盤問的是娘的嫁妝,裏頭的銀子與物件兒,都是你我兩人的,如今損失了,便是兩人的損失,仔細想想,有誰跟你要過鑰匙沒有?」

怕顧青學糊塗,搖頭擔下責任,顧青竹先一步提醒了他,清楚的說明這份嫁妝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他沒有權利一個人處理。

顧青學欲言又止的低下了頭,所有人都看出有問題,顧知遠冷面相待:「問你鑰匙給過誰沒有?」

顧青學還在猶豫,顧青竹從旁又道:「爹,看這樣子學哥兒必然是將鑰匙給過誰的,但雖不說,但我們應該也能查出來,是誰從庫房裏取的銀子。」轉身看向劉管家,顧青竹目光澄澈清冽,有種攝人心魄的冷靜,面對這麼一個孩子,老劉居然感覺到了一絲絲緊張。

「劉管家,你說我娘嫁妝庫外有三人輪流日夜看守,你們來回稟之前,可有問過他們?」顧青竹發問。

老劉搖頭:「還沒來得及問。」立刻反應過來:「哦,我現在就讓人把他們傳過來。」

走到門口,喊了個人來吩咐,那人立刻下去,廳里眾人等了片刻,看守庫房的三個人都過來了,是三個老實巴交的老頭兒,見了主子們就下意識跪了下來。

老劉將問題問出,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說不敢說的樣子,老劉眉頭一蹙,言辭狠厲:「你們三人都是先頭夫人的陪房,東西交給你們看管,如今少了,若你們說不出來是什麼時候少的,那就等於認了是你們偷了先頭夫人的東西。十五萬兩銀票,三千兩白銀,二百八十兩黃金,一一給我吐出來。」

三人聽了這個數目,立刻嚇得身子都軟了,跪趴在地上,一個勁兒的求饒:「不是,不是,不是我們拿的。」這個數目,他們就是輪迴幾百輩子也賺不回來啊,認下就是個死。

左邊一個稍年頭的老頭急急供出:「先頭夫人去了之後,庫房是開過一回,不過那是李嬤嬤拿着二小姐的鑰匙,說小姐命她來取個十兩八兩的花銷,沒說取這麼多呀。」

所有人的目光落到顧青竹身上,顧青竹毫不怯場,冷靜攤手:「我的鑰匙從未離身,李嬤嬤如何能拿到我的鑰匙?」

正說着話,外頭就傳來幾聲呼喝和叫罵的聲音,紅渠帶頭,以兩個護院押著一個狼狽的婆子進門,那婆子經過廝打,頭髮掉下來一般,瘋子似的,身上還緊緊攥著一個包袱,看樣子是想跑的時候,被人直接擒了回來,不是李嬤嬤是誰。

顧知遠見狀,哪裏還顧得上體面人的斯文,抬腳對着李嬤嬤就是一腳踹:「好你個刁奴,竟偷了主人家東西想跑?」

李嬤嬤給踹了一腳,當場就懵了,她一早上聽說舅家老爺來了府里,就知道情況不妙,匆匆收拾了東西,準備先跑了再說,只要她跑了,將來家裏人被發賣到哪裏去,她都能再贖回來,可沒想到,還沒走出後門就給紅渠這丫頭帶着護院擒了回來。

「伯爺饒命,小姐饒命,奴婢,奴婢也是鬼迷了心竅才,才答應新夫人的要求啊。」

李嬤嬤一語道破,顧知遠剛抬起要再踹她的腳,又給放了下來,擰眉冷對:「你說什麼?」

眾人將目光落在面色慘白的秦氏身上,秦氏恍然無措,指著李嬤嬤道:「好你個刁奴,竟,竟敢冤枉我。你,你是二小姐的陪房嬤嬤,定是二小姐讓你拿了銀子是不是?」

秦氏厲聲對李嬤嬤說話,讓李嬤嬤發愣,想着今兒總歸是逃不了了,若是幫了新夫人,府里若要發落她,新夫人一定不去袖手旁觀,會救她的。

堅信秦氏會救她,李嬤嬤稀里糊塗就點了頭:「是,是。是小姐讓奴婢拿的,小姐讓拿的。跟,跟奴婢沒關係。」

顧知遠又看向顧青竹,聲音極其不友善:「你讓她拿的?」

顧青竹不甘示弱:「這老奴糊塗了,父親也糊塗了?她最先說的是新夫人指使,父親怎的不質問一下新夫人?反倒是聽信了新夫人的蠱惑之言,父親像是被一葉障目,無知無覺,憑一個刁奴之言來質問自己的女兒。」

顧青竹自從莊子裏回來以後,就變得沉默寡言,府里人都以為她變了,變得乖巧不敢說話了,顧知遠也這麼以為,卻沒想到她在這種情況下,非但不緊張亂了方寸,還十分鎮定有條理。

顧知遠哪裏會看不出來秦氏有問題,但他現在不能說,秦氏拿沈氏的嫁妝,跟顧青竹拿沈氏的嫁妝,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性質,前者會讓忠平伯府成為京中笑柄,後者最多只是孩子年少不懂事,不會損及忠平伯府的名聲,所以他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想要幫秦氏順着李嬤嬤的話說下去。

只要先把沈家的人給混過去了,等他們走了之後,關起門來都好解決。

顧青竹知道顧知遠在打什麼主意,心中冷笑,他的如意算盤打的可真好,為了把事情掩下去,他寧願冤枉自己的女兒,只可惜,顧青竹不會讓他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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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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