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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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武安侯府里,祁正陽氣的把院子裏的花架子都給踢翻了。

「你再說一遍,那個逆子幹了什麼?」

回稟的人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冒着被侯爺痛罵的風險,把剛才的話又給重複了一遍:

「世子請了張大人,吳將軍,還有田世子他們,前往忠平伯府提親去了。已經由媒人下了庚帖,板上釘釘了。就連聘禮都下了。」

祁正陽覺得自己血氣全都上了頭,扶著腦袋問:「聘禮都下了?他什麼時候準備了聘禮?我怎麼不知道?」

「世子從西域回來之後,就在城裏買了好些地方,其中一處宅院,便是在忠平伯府對面,我們只當那裏是世子的私宅,沒想到,聘禮就一直放在那宅子裏,今兒直接從那宅子裏抬入了忠平伯府,數量可不少呢。」

回稟的人提到這聘禮的數量,也不禁暗自為之咋舌。活到今天,都沒見識過那麼豐厚的聘禮,世子不聲不響的,居然辦了這麼一件大事,府里居然都沒人知道。

「去,去把他給我叫回來!」

祁正陽氣瘋了,原以為兒子是個有分寸的,他身為武安侯世子,婚事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事兒,至少他得入宮回稟皇上和皇后吧,祁正陽派人在宮門外守着,就是斷了他入宮的念想,這兩天,他派人去找他,可這小子就跟在京城裏消失了一般,怎麼找都棋差一招。

若不是這件事情的話,祁正陽簡直要為兒子這種能耐叫好了,侯府的人找不到他,那就說明,他自己在京城有自己的門路,可他把這門路用來干點正經事多好,偏偏用在這種歪門邪道上,莫名其妙的就喊了朝中大臣隨他去提親,那些大臣們有的是看着他長大的,有的是與他一起長大的,關係不錯,誰會想到他那麼不靠譜,是越過家裏人去提親的呢。

現在好了,聘禮送出去了,庚帖也交換了,他倒是痛快了,把武安侯世子夫人的名頭,就這麼拱手送出了。現在別說府里不知道怎麼交代,就是宮裏,也是沒法交代的。

祁正陽真恨自己沒早點發現這小子的用心,將他的想法扼殺在搖籃中,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被他牽着鼻子被動。

在院子裏踱步,祁正陽的人已經派出去了,只等將那逆子給擒回來說話。

可沒過一炷香的時間,派出去的那人就回來了,逆子竟沒隨他一起回來,祁正陽怒道:「怎麼,他還敢不回來?」

「不是的,侯爺。世子從忠平伯府出來依舊,就直接往宮門去了,現在應該已經進宮了。」

祁正陽又拍碎了一張桌子:「那我們守在宮外的人呢?」

「……先前侯爺說緝拿世子,都撤回來了。」

祁正陽閉着眼睛,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深呼吸好幾口氣,才忍着快要噴出胸腔的血,咬牙切齒的吩咐:

「備馬,入宮。」

********

祁暄從顧家出來之後,便馬不停蹄來了宮中,皇上在內閣會議中,他就直挺挺的跪在乾元殿外,正午的陽光正烈,他也毫不畏懼,大內總管來勸過三回,都沒能把祁暄勸進茶水房裏等候,都快急哭了。

「哎喲,我的世子小祖宗,皇上在內閣與閣老們議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您這跪着沒道理呀!還是快些起來,別真傷了身子,回頭奴才這兒不好交代呀。」

祁暄一動不動,任他怎麼說,都無動於衷,彷彿膝蓋就長在地上似的。

大內總管劉順沒辦法,只好派人去告知皇後娘娘這件事情。

幸好,皇後娘娘知道后,便火速趕了過來,看見祁暄跪着,擰眉問:

「怎麼回事?皇上不是在議事嗎?」

祁皇后真擔心自己弟弟惹得聖怒,所以要首先問明情況。

可大內總管劉順也說不清這位世子爺因何跪在乾元殿外:「回皇後娘娘,皇上正議事呢。沒回來過,世子爺一入宮就往乾元殿門口跪下,誰勸都不起來,奴才這都說的口乾舌燥,世子爺也沒能聽見去半分,奴才沒辦法,才斗膽請了娘娘過來。」

祁皇后聽了劉順的話,心裏稍微定了定,不是皇上讓罰跪的就好。

走到祁暄身旁,無奈一嘆:

「你怎麼回事?跪着想幹嘛?我說你能不能稍微長大些,這是什麼地方?是你家後院兒嗎?趕緊給我起來,有什麼事去我那兒說。」

祁暄一動不動,祁皇后急了,就去抓他,被祁暄讓開,將祁皇后的手拍開,嘟囔一句:「我這事兒得跟皇上說,跟您說不上,您別管我,我跪着挺好。」

這說話的語氣,完全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祁皇后都起氣著了。

「說不聽是不是?信不信我派人抓你起來?你在府里怎麼鬧騰,我不管你,可你得知道自己的斤兩,這裏什麼地方?是你撒野的地兒嗎?」

祁暄抬眼往祁皇后看了一眼,斟酌著開口:

「我沒撒野。我今兒辦了件大事兒,除了皇上能救我,沒人救的了我。」

祁皇后蹙眉不解,正要問他辦了什麼大事兒的時候,乾元殿旁的迴廊上就傳來元德帝的聲音:

「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武安侯世子,這回怎麼也慫了?竟然有事兒要求朕來救你?」

祁皇后一驚,見祁暄已然轉過身子跪在地上磕頭,才反應過來,這小子是故意這麼說的。

祁暄抬起頭,見元德帝笑眯眯的站在那兒,還未開口,太監的吟唱就傳了過來:「武安侯到。」

元德帝看向祁皇后,雙手負於身後:「喲,今兒你們祁家是約好了一同入宮來的?」

祁皇后溫婉一笑:「臣妾事先並不知。定是暄兒頑皮,幹了什麼事兒,惹父親不快了。」

元德帝也是這麼想的,能讓祁暄這隻桀驁不馴的鷹到宮裏來求救,除了他惹了自己解決不了的人,不做他故想,而祁家如今在京城裏如日中天,誰敢惹武安侯世子的不快?除了武安侯,也不做他人想。

元德帝看穿了一切,讓他們父子連同皇后,全都進了乾元殿說話。

一進殿,祁暄就選了個離元德帝最近的地方跪下,姿勢一點兒不差,筆挺筆挺的,祁正陽眼睛裏都快冒出火星兒般盯着祁暄,彷彿只要他靠近一步,他就能當場表演一個大義滅親。

元德帝靠坐在龍椅上,把玩着手裏的扳指,饒有興趣的在這對父子身上饒了兩圈,用下顎指示祁暄:

「說說吧,做了什麼事兒惹著武安侯生這般氣?」

祁正陽想搶話說,卻沒搶過祁暄,祁暄一身正氣,跪在大殿裏,正義凌然的回稟道:

「回皇上,回皇后,臣要成親了。今兒臣自己去下了聘,請媒人出馬,給我交換了庚帖,婚期就在兩個月後,臣成親以後,一定更加發憤圖強,替皇上辦好每一件事兒。」

大殿裏的氣氛突然就僵住了,連元德帝自己都沒想到,會問出這麼個結果來。

雙眼眯起,有些不太確定:「你……再說一遍?你今兒自己幹什麼去了?」

祁暄滿身傲骨:「回皇上,臣自己提親去了。臣要成親了。」

元德帝愣了一會兒才回過神:「啊,提親……你自個兒去的?你爹娘,不知道?皇后……可知道?」

祁皇后的臉色現在跟武安侯差不多了,鐵青鐵青的,怪不得連一向穩重如山的父親今兒都忍不住了,這小子要麼不惹事,要麼就惹這麼一件天大的事兒。

元德帝的問題問出后,看祁皇后的表情就知道了結果,目光落在祁正陽身上:

「侯爺……也不知道?」

祁正陽拱手回稟:「回皇上,臣若知道,也不會放任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話說到這裏,元德帝終於明白了,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祁暄,今天怎麼會求救求到宮裏來,確實是辦了一件,除了皇帝,誰也救不了他的事兒。

元德帝的目光,仍在祁正陽和祁暄之間迴轉,武安侯素來端正,辦事極其規矩,為人也謹慎,武安侯世子祁暄,是個不可多得的將才,年紀雖小,但這回在西域戰場上的表現,元德帝都聽那些將軍們說了,無一不是對他讚不絕口。

祁家上下都那麼出色,於國於民算是好事,可元德帝心裏,難免會犯嘀咕,祁家難道就不會出任何差錯了?若是能一直沒有差錯,於為君者而言,可不是什麼太美好的事情。

真沒想到,突然就送上這樣一件狗血事件來。

「世子這事兒確實辦的不太地道啊。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這私自上門,便是無媒苟合,如何能作數啊?」

元德帝嘴角含笑,對祁暄說出這番話。

祁暄聽后辯論:「皇上,臣不是私自上門,臣帶了好些媒人一起上門的,規規矩矩,完全按照我大蕭境內的婚嫁習俗來辦,沒有一點不合規矩的地方。至於父母之命,我父母早就讓我娶妻生子了,那我現在去提親,不是正如他們的意,父母之命有了,媒妁之言有了,庚帖聘禮都有了,臣不覺得自己哪兒做錯了。」

祁正陽聽了祁暄這番強詞奪理,哪裏還能維持什麼風度,指著祁暄怒道:「你簡直強詞奪理,不說其他了,這門親事反正我是不認的。」

「父親認也成,不認也成,總之我娶定她了,我把我所有的身家全都給送給她了,這輩子只要她一個,非她不娶。」祁暄的誓言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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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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