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篇 碧游宮學藝 第二章 寶山
道祖講道，說的雖是『劍道』，可卻從一花一草一水滴開始講起。
一株小樹的生根發芽，逐漸生長，乃至花開飄香。
流水奔騰，能滋養萬物，能化作寒冰，能如霧氣升騰……
大道相通。
劍道，在點點滴滴的小事中都體現。
秦雲聽的漸漸沉浸進去，不由露出喜色，甚至自然而然就放鬆，盤膝坐下聆聽着。
「頑石，任憑風吹，任憑雨打……」道祖笑着，旁邊也有『一塊頑石』迎接風吹雨打的場景，可隨着時間，卻終於漸漸消解化作大地一部分……
……
秦雲越聽越興奮。
過去他看花開花落，看天邊一道光，偶爾也會有所觸動，心中所悟會融入劍中。
劍能如煙，如雨，如雷火，如光芒。
可從來沒聽過像師尊『靈寶道祖』這般細緻的講解，由淺入深的講解，秦雲只感覺整個世界最本質的大道，在自己面前被揭開了面紗！道祖就彷彿最高明的庖廚，將天地萬物一層層剖析給秦雲看。不同的『道』都是相通的，在道祖眼中，天地萬物的道，皆可化作劍道。
第一個時辰，秦雲聽的前所未有的激動。
第二個時辰，秦雲聽的全身氣血都在沸騰，元神都在激動顫慄。
第三個時辰開始，卻漸漸有些困惑了。
雖然道祖已經講述的很淺顯了，可越深入，牽扯的方方面面就越多。
『時間』『空間』『生命』『輪迴』『因果』『功德』……每牽扯多一方面，複雜程度就高了一層次。隨着牽扯越多，秦雲只覺得似乎聽懂了，可再思考又覺得困惑。
第四個時辰，秦雲則是眉頭皺着，已經開始如同聽天書般了。
靈寶道祖依舊盡情講解著，隨着講解——
周圍時而一輪太陽升起，
時而銀月出現，
時而一朵朵金蓮在周圍湧現，
時而是天界冥界輪迴運轉，
時而是一縷縷混沌氣流在飄蕩。
第五個時辰，靈寶道祖講的就更虛無縹緲了，說的是他讓三界都畏懼不已的『誅仙劍陣』。
「誅仙、戮仙、陷仙、絕仙……四劍道需以陣圖合之。」靈寶道祖簡略說着，在一旁也隱隱顯現出了四道劍影，也有一陣圖出現在四道劍影的下方，雖然一念自然顯現的劍陣，依舊有無盡恐怖殺機在劍陣內部出現，連時空都彷彿要被絞毀。
靈寶道祖只是說了皮毛便停下，他能看得出來，這個弟子已經完全聽不懂了。
「好了。」靈寶道祖微笑開口。
秦雲也驚醒過來，最後他聽的迷迷糊糊，頭大如牛，此刻驚醒過來連嚇得起身恭敬道：「師尊。」
「講完了，你有什麼要問的嗎？」靈寶道祖詢問道。
「弟子是有些困惑。」秦雲恭敬道，他知道這是僅有的一次能請教師尊的機會，自然不能錯過。
問了片刻，靈寶道祖也解答了片刻。
「無需再問，接下來需要你自己去悟，悟出了，才是你的。聽懂，不代表你真懂。」靈寶道祖說道。
「是。」秦雲不敢再多問。
「你原本是一散修，沒師尊引導，處處都習慣了自創劍招。」靈寶道祖微笑道，「自創劍招自然是好事，可在修行積累期，一直盲目自創，容易走歪了路而不自知。」
秦雲一驚，連恭敬道：「請師尊教弟子！」
自己一直自創……
一夢百年，第一次入道，僅僅道之領域二十里。第二次入道，僅僅道之領域三十里。
幸好回到本尊肉身還有機會再次入道，方才有了渾厚根基。
雖說也有阿彌陀佛留下的『一夢百年』機緣影響，第一個世界自己心中煞氣極重，第二個世界則是心如冰鏡。才導致自己兩次入道都有些走偏了。
可如果沒這樣的機緣……
在家鄉，自己埋頭入道，恐怕根基都遠不如現在。
這就是一直自創的缺點所在！『一夢百年』則是相當於一次前輩的提攜引導。有師尊前輩引導，根基就截然不同了。
「你去萬法閣，選一門最適合你的金仙層次的劍道典籍主修，一心修行。再選幾門金仙層次的劍道典籍兼修。只管修行，待得哪一天，你的積累達到天仙極致。便可開始融合你的所學，融合為一爐時，便是你成就金仙道果之時。」靈寶道祖說道，「積土方才成山，積小流才能成江海，學前輩的劍道典籍便是積累，沒有積累，拿什麼去自創？可懂了？」
秦雲心中明朗，恭敬道：「弟子懂了。」
「你要自創劍仙法門，可能會在元神境停留頗久。」靈寶道祖說道，「倒是適合選擇一門大神通，好好修行。」
「是。」秦雲恭敬道。
「去吧。」靈寶道祖說道。
「弟子告退。」
秦雲這才一步步後退，隨即沿着後面顯現的殿門走了出去。
靈寶道祖坐在那，笑了笑，隨即憑空消失無蹤。
這碧游宮大殿也變成了普通大殿模樣，再無原先無邊星空模樣。
道祖不現身，弟子想見都是見不到的。
……
「秦雲師兄，這就是你以後在碧游宮的住處。」道童帶着秦雲來到了一座普通小院，小院有屋子三間。
秦雲看了看，地方倒是普普通通，不過碧游宮靈氣卻是很不一般，呼吸著感覺全身清涼舒爽，彷彿時時刻刻服用一些天地奇珍，時刻覺得心境無盡空靈，參悟修行效率都比平常高很多。
「真是修行的好地方。」秦雲讚歎道。
道童一翻手，拿出一本典籍遞給秦云：「秦師兄，這本典籍記錄了碧游宮內一些重地寶地，你可得仔細翻看。還有，碧游宮對弟子們而言最重要的一處地方，是萬法閣。你得謹記。」
「萬法閣？」秦雲記得道祖說過。
「嗯。」道童點頭，「萬法閣是我碧游宮收藏三界無數典籍的地方，共分九層，只有第九層必須成就金仙道果才能進。其他八層，眾弟子們都是隨便進的，裏面的種種法門都可以隨意翻閱。」
「隨意翻閱？」秦雲驚訝，「都能看？」
越是厲害典籍，越是遭天妒。
看的次數都是有限的。
「對，都能看。」道童微笑道，「我們萬法閣內的典籍，天道再妒都無用。」
「前八層，收藏了三界無數珍貴典籍，人族、妖族、龍族乃至佛門典籍都是有的，煉器煉丹陣法符法，自然應有盡有。」道童說道，「包括三界頂尖的一些大神通，大法術，也都收藏着。都可盡情翻閱。大都能一直修行到金仙層次。」
「老爺收藏無數典籍，都是任由弟子翻閱的。」道童笑道，「最頂尖的法門、神通都在面前，能修行到何等地步，就看自身了。」
秦雲真是驚嘆。
這就是道祖親傳弟子啊！
自己一個散修，之前若是窮乞丐。現在便是入了寶山！
不過碧游宮數萬弟子，依舊有些很平庸，只是普通天仙水準。顯然條件再好，修行依舊看個人的。
「那秦雲師兄，我就先告退了。」道童笑道。
「謝謝師弟了。」秦雲說道。
看着道童離去，秦雲一拂手，院門吱呀這才緩緩關上。
雖說很想去萬法閣，選主修、兼修的劍道典籍，選厲害的大神通。
可是剛才聽師尊講道，秦雲腦海中是有很多念頭在碰撞的。
「先靜修一段時日，再去萬法閣。」秦雲隨即進入屋內，開始閉關靜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