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老神棍
蘇曉站在教堂內，天窗上照下一束陽光，陽光內塵粒飛揚。
「成為王，要經歷很多痛苦，你最信任的人可能會背叛你，你的血親時刻想至你於死地，你將面臨數之不盡的誘惑，你將……」
神職老者一直低聲說着，這讓蘇曉皺起眉頭，這老頭很絮叨。
「咳。」
蘇曉輕咳一聲，神職老者的低語停止。
「剛才說到哪了？」
神職老者有點茫然，聽到他的話，蘇曉險些把手按在刀柄上。
「直奔主題吧，成為黑之王要付出什麼，我或許比你更了解。」
蘇曉拉起左臂的袖口，用食指輕敲金屬護臂，【黑·王之隕祭】的顏色發生改變，又變回黑色。
神職老者聞聲看來，表情明顯有些錯愕。
「那是王的……」
似乎是想到什麼，他踉蹌着腳步跑到大門前，重複確定大門是否已經鎖死。
「還是那句話，你能幫我做什麼。」
蘇曉感覺神職老者有些不靠譜，這老頭明顯有點老年痴獃……
「我們剛才說到哪了？」
神職老者又開始茫然。
「……」
蘇曉深吸了口氣，適當進行之前談話的回顧。
「您帶它回來，是來挽救我們的嗎？」
神職老者眼中滿是期盼，那是身處沙漠，即將要渴死的旅人才會有的目光。
「大概……是。」
「一定是的，您帶着王回來了。」
神職老者快步來到放置金屬書籍的石台前，他取下那本書籍，斯斯黑線從書籍融入神職老者體內，讓他渾濁的眸子清澈了很多。
「說說現在的局勢，我在返回聖城前，一直居住在北境，北境的領主很有野心，第一個出兵的一定是那邊。」
蘇曉現在急需了解聖城的情況，而且單純一個王族身份是不夠的，他還需要有人支持，當然，自身的戰力，也能讓他在之後的行動中方便很多。
所謂奪權，看似暗流涌動，異常複雜，但蘇曉曾接觸的那些人，哪個不擅長奪權？希亞世界的老獅子，幽鬼世界的哈羅德，哪個不是超級老陰嗶？哪個不是奪權方面的爸爸級人物？
蘇曉曾與這兩人合作過不知多少次，這個世界的權利鬥爭持續了十多年，還沒出現第二位黑之王，已經說明爭奪者中沒有老獅子或哈羅德那種狠人。
蘇曉不是準備自己站出來奪權，他要先選出來一個可控的傀偶，對方要有王族的身份，但卻又沒能力奪權。
這樣做的原因很簡單，雖說蘇曉現在有王族的身份，但帝國官員們不會承認一個突然出現的外人，那些人又不是遊戲中的NPC，隨便亮一下身份，對方就會死心塌地的支持。
面前這位神職老者，對方明顯不是因為權勢才支持他，而是想讓他鎮壓住一些很可怕的東西，也就是死寂城的那些『居民』。
無法直接出面奪權，這方面就能體現傀儡的作用，傀儡要長期在聖城內居住，並曾經被迫參與到權利的爭奪中，苦苦支撐，這樣的傀儡，如果到了最後對方不聽話，還可以考慮用物理手段消滅。
「聖城的情況很複雜，大概的情況是，三分之一的權利在元老院，三分之一的權利在王女手中，剩餘的三分之一在兩名公爵手中，王女與公爵都是王的後代，因帝國的法律，傳承到現在為止，王族有能力的男性只能成為公爵，女性相對好一些，可以成為權力更大的王女。」
神職老者口中的王女，其實就是有資格成為王的公主，王女與公主有本質上的區別。
聖城的情況，比蘇曉想像的更糟，連元老院這種主持中立的部門都參合到權力鬥爭。
違規者很可能就在這些人中，蘇曉最先要做的，當然不是接觸這些人，他要先找一個傀儡，之後再找一個萬事通，從現在的情況來看，神職老者更多的是引薦人，手中有多大權利還不得而知。
「這麼混亂的局勢，我們又能做什麼？」
蘇曉說話間坐到張木椅上，他不信輪迴樂園安排的神職老者，只是名神叨叨的老神棍。
「我們能命令元老院交出他們所有兵權。」
神職老者說話時非常淡定，就像討論晚餐在吃什麼。
「……」
蘇曉差異的看着老神棍，顯然，這傢伙手中的權利不小。
「你確定？」
「嗯，我確定，從現在開始，我至少能保持清醒40個月輪。」
老神棍對蘇曉笑了笑，他的氣息逐漸發生變化，如果說在吸收黑色能量前這是位和藹的老者，那現在就是個老怪物，蘇曉甚至感覺到隱約的危機感，生死搏殺的話，他和老神棍最多是五五之數，這是來自輪迴樂園的資助，從這點也能看出，那名違規者到底有多難纏。
「很好，聖城內有哪些失勢的王族，越廢物越好。」
「失勢的王族？你準備……」
老神棍馬上理解蘇曉的意思，他眼中的目光出現變化。
「你應該清楚，如果我直接參與到王權的鬥爭中，先不說能否得到一部分兵權，單是官員與民眾們的認同，就是個問題，我們不是要策反，而是奪回原本屬於我們的權利，這就需要其他官員的支持，以及名正言順的理由。」
元老院、王女、公爵們做夢都想不到，他們之後最大的敵人，居然在一間小教堂內僅用一小時就敲定計劃。
「讓我考慮一會。」
老神棍走進教堂後方的小屋內，大約過了十多分鐘，他換上一身黑袍。
「適合的人員有三個，臨海的公爵·伯納德，被放逐的王女·卡基，晨曦公主·佩黛菈，年齡最小的佩黛菈只有十五歲，這是個問題，不過她在民眾中有不小的呼聲，因此被某些人刺殺過三次。」
「就她了。」
蘇曉乾脆的決定，讓老神棍手指輕點胸口。
「神啊，寬恕我的過錯。」
老神棍似乎有點良心不安，可轉眼間，他就變戲法般從懷中掏出張疊好的紙。
「佩黛菈每天上午十點會在皇家花園祈禱，現在是九點半，我們應該能在那裏見到她，神啊，寬恕我的罪惡。」
老神棍面帶微笑的看着蘇曉，現在蘇曉終於知道輪迴樂園為何將老神棍安排在他這邊。
「不用向神祈禱，你殺過的人，可能不比我少。」
老神棍雖然掩飾的很好，但蘇曉能感覺到對方的血氣，一種發黑的污濁血氣。
「信仰光明者，從不屠戮他人，那只是在剪除黑暗。」
老神棍神情莊嚴，但卻說出如同放|屁一樣的言論，剪除黑暗就特么是殺人。
蘇曉與老神棍對視，蘇曉臉上浮現笑容，老神父的手指點在額頭。
「神啊，請寬恕我對惡的資助，這是在幫助更多人。」
如果真的有光之神，光之神一定會讓老神棍有多遠袞多遠，他沒有這種信徒。
「別廢話，走了。」
「急躁是……」
砰！
教堂的門被踹開。
「我的門。」
老神父的臉一陣扭曲，但很快就恢復到和善、慈祥的模樣，這其實是更恐怖的情緒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