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拯救，或者滅亡
正如她所預料的那樣，這次尋找的時候，果然與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一絲冥冥中的感覺在指引着她於城市巷間前行。
在轉過了幾個彎之後，小夜終於看到了那間記憶中的願望小店。
只是它現在的樣子……
看起來並不太好。
整體呈現出一種半透明的樣子，盈滿了虛幻之感，彷彿下一秒就會消失無蹤。
四月一日仍然穿着他那身寬鬆華美的衣衫，手中提着煙桿，就如同之前幾次見面那樣，站在門口，靜靜地看着她的到來。
如果不是他的身上也一樣縈繞着那種虛幻的透明感，她大概會覺得，自己來的正是時候。
「你要死了嗎？」小夜鎖眉問道。
「沒……呵，好久不見。」四月一日搖頭，然後笑着說道，「沒想到，你現在也會說冷笑話了啊。」
嗯？冷笑話？
小夜聞言，眉間的痕迹頓時凹的更深了。
她講了嗎？
什麼時候？
哦，難道是指她剛才問的問題嗎？
好吧，看來並不是她猜的那樣，那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小夜對此保持沉默，該說的，四月一日自然會說，不該說的，問了也不會得到答案，更何況在這家願望小店裏，除了『店主』主動科普，否則『客人』的一切追尋都是需要支付代價的，穿越世界的代價有多高她不知道，但想來一定不低，所以，她不想因為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減少她手中能夠支付代價的籌碼。
畢竟，即使願望小店此時的情況看起來並不太好，但是從四月一日那一如既往從容的姿態上便可以看出，不是什麼大事，就算是大事，也一定已經有了解決的方案。
所以，小夜用一張嚴肅認真等待科普的臉面對四月一日的調侃。
四月一日見此臉上的表情頓了頓，繼而失笑一聲。
「算了，說正事吧，關於你的願望，我確實是收到了。」
「不過你也知道，穿越世界這種事，並不簡單，尤其是在我這裏。」
「你，做好覺悟了嗎？」
小夜沉默的與四月一日對視半晌，最終，還是四月一日先敗下陣來。
「抱歉，看來我又說了廢話。」
直到這時，小夜才終於開口說出了她來到這裏后的第二句話：「……要我做什麼？」
「獲取這個世界的『通行證』。」四月一日笑着說道。
「通行證？」小夜疑惑的問道。
「啊啦，抱歉，你是第一次聽說吧？」四月一日平靜的說道。
「也是，之前你一直跟在那位大小姐的身邊來着，因為當時她身上有很珍貴的穿梭世界的寶物，所以並不需要『通行證』，你不知道也正常。」
四月一日豎起煙桿，用煙鍋指了指天空，解釋道：「世界與世界之間是存在壁壘的，而所謂的穿梭世界，就是那塊壁壘上開一扇門，然後走過去，這才是正常流程。」
「所以，通行證就是門票么？」
「沒錯。」四月一日微笑點頭。
小夜懂了。
「那麼，我要怎麼才能獲得門票？」
聽到小夜的問話，四月一日笑了一聲，說道：「呀，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這次不自己先獲取來這裏的通行證了？」
小夜沒有回答，就筆直的注視着他。
被那雙黑漆漆的眼鏡盯着，四月一日輕咳一聲，自己將這個話題揭過。
「好吧，謝謝你體諒我這家小店的商業機密。言歸正傳，通常而言，你能夠獲取通行證的方法有兩種。」
「世界是有自己的意識的，而這個意識一般分為兩種，物質的，和精神的。」
「為了讓你理解方便，你可以將這兩個意識當作是你曾經所處世界的兩大抑制力，蓋亞，和阿賴耶。」
「選擇保護環境，你可以獲取蓋亞的青睞，選擇維護生物，你可以獲取阿賴耶的青睞。而無論是蓋亞還是阿賴耶，都是有資格發放通行證的。」
「於是，辦法來了。」
「經過協商，我分別與蓋亞和阿賴耶商定好了一種方案。」
「一，滅亡人類。」
小夜沉默片刻，說道：「……我考慮一下，繼續說第二種。」
「嗯，果然你還是你，不會選這樣的方法，那麼我說第二種……呃，第二種……」
說着說着，四月一日的嘴角一抽，話也忍不住同時卡起了殼。
「不是，等等，我沒聽錯的吧？你不是說『我拒絕』，而是，『我考慮一下』？嗯？！」
四月一日扶額，頓時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愕然的看着小夜，那表情彷彿再說：
你變了，你再也不是那個我認識的小夜了！
小夜自己本身對此到是不置可否，這都已經過去多少年了，有點兒變化，不是很正常嗎？
「第二種！」
她冷聲道。
說實話，她已經有點兒不耐煩。明明方法就在眼前，距離最終成果馬上就能踏出關鍵一步了，哪兒那麼多廢話呢？
「還是說，你更傾向於我選第一種？」
「不不不，不，不是，咳，不是這樣的，別着急嘛，我這就說第二種。」
四月一日連忙擺手，哂笑說道。
「咳，嗯，那個，第二種就是，阿賴耶的要求。最近，會發生一件死亡數萬人的大事，希望你能控制一下，把死亡人數壓制到……個位數。」
小夜：「……」她覺得這店長在消遣她，可她又沒有證據。
她深深看了四月一日一眼，然後轉身。
「只要完成其中一件就可以，對吧？」
「理論上是這樣的，但是小夜，你確定不先留個印象分嗎？」
「嗯，也是，那我選第一種。」
「誒？不不不，留什麼形象分啊，不用留，不用留，都一樣的，都一樣的。」
聽四月一日這樣說話，小夜輕哼一聲，不再說話，直接離開。
「哼。」
她知道有問題，四月一日那麼不希望她選擇第一種一定有他的理由，可一旦第二種完成不了她能不去做嗎？
不能！
她只能拼盡全力去做！
如果能夠完成第二種最好，但是如果完成不了，那麼，她將不吝成為最凶最惡的魔王，去執行滅絕人類的計劃，不管後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