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八百五十四章 一分為九
始終隱身於虛無之中，讓姜雲那強大的神識都沒有絲毫察覺的姬空凡，在古不老的話音落下之後，終於緩緩的現身而出。
姬空凡很清楚，自己根本瞞不過古不老，所以不得不出現。
目光注視着古不老，雖然姬空凡的臉上沒有表情，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內心，卻是早就掀起了連綿不絕的滔天巨浪！
而自從他出生以來，一直到現在為止，除了有過一次這樣的震驚之外，如今是第二次！
第一次的震驚，就是自己寂滅族人的消失！
從那之後，他就認為，這天下間再沒有任何的事情能夠再讓自己感到驚訝。
可是沒想到，如今古不老帶給他的震驚之劇，甚至都過了第一次。
不止是姜雲被古不老所展現出來的那神乎其神，匪夷所思的強大實力所深深震撼，這位在這片天地之中，被譽為傳奇的強者，同樣如此！
之前，他跟山海天妖說過，自己始終都忽略了古不老的存在。
而現在，他也終於明白，根本不是自己的忽略，而是古不老不想讓自己察覺到他的存在。
片刻的沉默之後，從姬空凡的口中重重的吐出了三個字：「你，是，誰！」
其實，姬空凡知道，自己問出這個問題有多愚蠢，但沒辦法，巨大的震撼之下，此時此刻，除了這三個字之外，他實在是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古不老微微一笑，原本蒼老的相貌，重新變回了童子的模樣，對着姬空凡同樣打量了一眼之後，根本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自顧自的道：「我這一生，欣賞的人不多，你勉強可以算是一個！」
如果換做之前的古不老，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評價，姬空凡絕對會嗤之以鼻，不屑一顧，但是現在聽到這句話，卻是讓姬空凡的心中除了意外之外，也有着一些自豪。
此刻的古不老，別說有着秒殺自己的實力，甚至即便在諸天集域之中，也應該算得是極為強大的存在。
能夠受到這樣一位強者的稱讚，實屬不易！
就在姬空凡剛想開口謙虛兩句的時候，古不老已經接着又道：「你以前的所作所為，我不去評價，但是你將自身靈魂一分為九，分別在滅道兩域和天古兩族，不對，古族的那個不算。」
「總之，你讓自己輪迴轉世重生，成為九個獨立的生命，能夠這點，就需要極大的魄力。」
「蹬蹬蹬！」
姬空凡始終極力剋制的情緒，因為古不老的這句話，終於再也無法剋制，面色大變的同時，腳下更是止不住的踉蹌向後退去！
自己將靈魂分割開來轉世，為了徹底斷絕其他人找到自己的可能，就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將魂分成了幾份。
然而現在，古不老竟然一口道破，自己將魂分成了九份！
好不容易穩定了情緒之後，姬空凡深吸一口氣道：「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古不老再次微微一笑道：「不用驚訝，我的來歷想必你也應該猜出來了一些，那麼對於我來說，這一域中，根本不存在任何的秘密！」
姬空凡點了點頭，承認古不老說的是事實。
這就好比道域對於自己來說，同樣沒有任何秘密存在的道理一樣。
「你既然這麼強大，為什麼會來到我們這一域？」
說到這裏，姬空凡的目光看着已經從虛無之中開始漸漸顯現出來的姜雲道：「你該不會是，姜雲的什麼人吧？」
古不老的目光同樣看向了姜雲，臉上露出了欣慰之色道：「我來此之前，和他素不相識！」
看到姬空凡還想詢問，古不老擺了擺手道：「我喚你出來，不是讓你來問問題的！」
突然，古不老將臉一板，一股無形的威壓頓時壓迫在了姬空凡的身上，讓姬空凡面色再變，同時也是運起了自身的力量想要抗衡。
不過很快他就放棄了這個想法，因為自己的這點實力，在古不老散出來的威壓之下，就如同螳臂當車一樣，根本不堪一擊。
古不老冷冷的道：「其實，你算計我的弟子，本來是要死的，但是念在你至少給了我弟子寂滅之體的份上，再加上我也對你確實有些欣賞，所以我饒你一命！」
姬空凡的臉上同樣露出了冷笑，咬着牙道：「不需要！」
古不老的面色重新恢復了柔和，籠罩在姬空凡身上的威壓也是隨之消失。
「知道你骨頭硬，我也不難為你，我喚你出來，只是告訴你一聲，從今往後，你和姜雲之間的一切恩怨，一筆勾銷，不準再算計我的弟子，尤其是你體內的山海天妖！」
一聽這話，姬空凡體內始終連大氣都不敢喘的山海天妖忍不出倒吸了口涼氣，古不老竟然連自己的存在都知道！
「至於，你是要和他繼續為敵，還是要和他合作，那是你和他的事情，我不會幹涉！」
姬空凡的雙眼微微眯起，忽然道：「那如果我殺了他呢？」
「哈哈！」古不老不禁放聲大笑道：「你雖然之前忽略了我的存在，但是對我也應該有些了解。」
「我這個人，別的毛病沒有，就是愛護短！」
「所以，你可以試試看！」
姬空凡不說話了！
他當然不會傻到去試試看殺了姜雲！
他問出這句話，根本就是對古不老的試探。
他之前沒有殺姜雲，之後自然更不會殺姜雲，除非他能證明姜雲和自己族人的消失有關。
不過，這也讓他明白了，自己在古不老的面前，真的是沒有絲毫的秘密！
「好了，你可以走了，提醒你一下，距離此地大概百萬丈之遠，有着一座不起眼的山谷，你現在如果過去的話，那裏的草應該還是黑色的。」
「等你再晚點的話，恐怕那些草就要變成青色了！」
姬空凡微微一愣道：「你就這麼讓我離開了？」
古不老這句話語，在姬空凡聽來是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他相信，以古不老的身份，說出來的每一句話必然都有深意。
只是，他也沒有想到，古不老將自己喚出，竟然這麼輕易的就讓自己離開了。
古不老淡淡一笑道：「難道，你還想聽聽我和我弟子的談話？」
姬空凡沉默片刻之後，對着古不老抱拳一禮，轉身就走。
然而，就在他即將邁步的時候，卻是又停下了身形，重新轉過身來對着古不老再次抱拳道：「前輩既然知曉這片天地內的任何秘密，那晚輩斗膽，想要請問一下前輩……」
不等姬空凡將話說完，古不老已經擺手打斷道：「你族人消失之事，的確和你有關，具體在哪，我不能說，我只能告訴你，他們還活着！」
沒有任何人知道，其實就連姬空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族人，自己的妻子，到底去了何處。
而如今，古不老的這番話，是他自從族人消失之後，聽到的第一個關於自己族人的確切的消息，也讓他的身體重重一顫，眼中更是亮起了一道光芒，再次對着古不老深深拜下。
良久之後，他才直起身子，轉身離開，而這次，沒有絲毫的猶豫。
看着姬空凡的背影消失，古不老點點頭道：「這片天地，除了我家老四之外，就只有這個傢伙，有些看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