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八百三十一章 弊大於利
隨着小女孩口中這句話的說出，度善大師就如同被施展了定身術一樣，整個人都是頓時定在了那裏。
甚至於，他臉上那略顯猙獰的表情也是凝固住了。
小女孩也不再說話，手腕一番，手中忽然又出現了一根糖葫蘆，興奮的啃了起來。
片刻之後，度善大師的身體微微一顫，整個人終於從靜止狀態之中恢復了過來。
而他臉上的猙獰之色也是蕩然無存，重新佈滿了笑容，單手立起，看着小女孩道：「原施主小小年紀，說話卻是高深莫測。」
「度善愚鈍，聽不懂。」
「不過，在我眼裏，我師弟就是我師弟，並非是任何其他人。」
小女孩看了度善大師一眼，搖了搖頭道：「我也就是隨口說說而已，你的確不用放在心上。」
度善大師點點頭，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將目光眺望着遠方道：「我們需不需要等等剛剛那位施主？」
「不用等了！」
小女孩搖搖頭道：「他本事大的很，我不管跑到哪裏，他都能找得到。」
「快走吧，我已經等不及要嘗嘗你們苦域的那些好吃的了。」
度善大師笑着道：「好，那就請原施主隨我一起前往鎮獄界。」
「鎮獄界？」
小女孩一愣道：「不是應該去苦廟嗎？」
度善大師搖了搖頭道：「按理來說，是應該去苦廟。」
「不過，我苦廟素來清貧，弟子們吃的更是簡單。」
「如果去苦廟的話，就吃不到好吃的了。」
「哦！」
小女孩趕緊擺擺手道：「那就不去苦廟了，去那鎮獄界！」
度善大師大袖一揮，帶着小女孩的身影從原地消失，出現在了鎮獄界內。
而那座小廟之前，已經多出了一張長長的桌子，上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食物。
那個小男孩，站在桌子之旁。
看到桌上的食物，小女孩頓時眼睛放光，急忙將手中的糖葫蘆收了起來，也不去和度善大師打招呼，直接就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之前，伸手抓向了吃的。
度善大師沒有理會小女孩，他的目光只是盯着自己的師弟，眼中閃過了一抹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光芒。
很快，他就收回了目光，同樣走到桌子之前，坐在了小女孩的身旁，也不說話，就靜靜的看着女孩子在那絲毫不顧及形象的大吃特吃，等待着女孩吃夠。
——與此同時，姜氏祖界的最深處，六祖站在那裏，對着面前的空曠，抱拳開口道：「大祖，我剛剛已經查明。」
「關於姜雲擊殺同族之事，起因和過錯，都並非是在姜雲。」
「而是另有他人先下令讓一些旁系族人擊殺姜雲，姜雲是不得已而反抗的。」
「之所以會有人敢下這樣的命令，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您放棄姜雲的那道命令。」
「因此，為了我們姜氏的安危，您看，能否收回放棄姜雲的成命？」
片刻的死寂之後，六祖的耳邊響起了大祖的聲音。
「那你覺得，如果我現在收回成命，那姜雲，是不是就願意回歸姜氏，是否願意放過想殺他的這些族人了呢？」
「反過來，那些想殺姜雲的族人，又是否會因為我收回了成命，而同樣願意放過了姜雲呢？」
大祖的回答，讓六祖頓時為之語塞。
他自然可以看的出來，不管是七祖和姜景溪等旁系族人，還是姜雲。
這雙方，誰都不可能放棄彼此之間的仇恨，勢必會要斗個你死我活。
因此，大祖的話沒有錯，現在收回成命，已經無法改變任何事情了。
大祖接着道：「姜雲歸來，如果對我姜氏來說，利大於弊，那麼一切都不是問題。」
「但現在，顯然會是弊大於利，甚至肯定會造成我姜氏的內亂，所以，不如不讓他回來了。」
姜雲和七祖這雙方，代表的是姜氏的嫡系和旁系。
嫡系和旁系之爭，在姜氏本就是正常的事情，歷代姜氏老祖也沒有人去阻止，更是無法阻止。
他們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的維持兩者間的一個平衡，從而使得這樣的爭鬥，對於姜氏非但沒有壞處，反而有着好處。
至少，雙方為了崛起，為了打壓對方，都會努力的去提升各自的實力，將彼此作為自己前進的動力。
但姜雲不同！姜雲的到來，將會徹底打破嫡系和旁系間的平衡。
如果大祖選擇站在姜雲這邊，就會去罪偌大的旁系，對於姜氏來說，弊大於利。
尤其是如果想要平息姜雲的怒火，讓姜雲真正的認祖歸宗，認可姜氏，恐怕只有殺了所有那些想要殺他之人。
而想要殺姜雲的人，何其之多，如果真的那樣做了，姜氏別說實力了，連人口都會出現大幅度的銳減。
沉默片刻，六祖依然不甘心的道：「大祖，我也已經去見過那姜雲了。」
「他的潛力和實力，在我姜氏一脈之中，真的已經算是最頂尖的了。」
「再加上，他又已經覺醒了血脈，可以說，即便是姜天佑，日後的成就也比不上他。」
「如果讓他回歸姜氏，再給予他同樣的修行資源，我們給他護法，讓他安心修鍊，那麼用不了多久，他一定能夠成為我姜氏的領軍人物！」
「甚至，會成為第二個三祖。」
「要不這樣，您親自出面，去壓制住旁系，強行下令，讓旁系不準再對姜雲出手。」
「然後，我去找姜天佑，讓他去勸說一下姜雲。」
「姜天佑就是姜景溪帶回來的，雖然是我們嫡系族人，但是卻對旁氏沒有惡意。」
「而他和姜雲又是親兄弟，姜雲不聽別人的話，難道還能不聽他兄弟的話嗎？」
大祖的聲音很快響起道：「姜天佑和姜雲，雖然是兄弟，但是，他們彼此之間，並無任何的感情。」
「在他們彼此的心中，對方就是一個陌生人而已。」
「尤其對於姜雲來說，姜天佑的分量恐怕還不如你重。」
「你都勸說不了姜雲，姜天佑更是不可能了！」
「當然，如果你不信的話，你可以去試試，我不阻攔！」
「只要姜天佑真的能夠勸說姜雲放下仇恨，那我就立刻出面，壓制住所有旁系！」
「這……」六祖猶豫了一下后，一咬牙道：「那我就去姜天佑那裏試試看。」
最終，六祖對着虛無抱拳一拜，轉身離去。
而在他消失之後，這片空曠的世界之中，傳出了一聲悠長的嘆息！——鎮獄界內，看着那小女孩終於吃完了所有的食物，臉上卻仍然露出了意猶未盡之色，度善大師笑着道：「如果原施主還未吃飽的話，我再讓人準備一些。」
小女孩眼睛一亮，剛想說話，但就在這時，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了他們的身旁。
來的，正是那個俊美男子。
男子的目光直接看向了度善大師，面帶微笑的道：「你們苦域流傳的那些關於姜雲的流言，不知道大師能不能給我詳細的解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