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千四百七十一章 我不是我

對於地尊也知道眾靈是身在一個局中之事，姜雲並不吃驚，畢竟連有些真階大帝都能有所察覺，更不用說地尊了。

姜雲笑了起來道：「我倒是很希望我是佈局之人，但可惜，我不是！」

地尊眼睛微微眯起道：「如果你不是佈局之人，我們之前除了你化身玉封行的時候見過面之外，再無任何的交集，你為什麼對我有這麼大的恨意，又怎麼會知道我這麼多的秘密！」

地尊生性多疑，他的很多秘密，尤其是涉及到自身實力相關，除了他自己之外，根本就不可能告訴其他人。

然而姜雲卻是能夠一而再，再而三的道破，讓他認為，姜雲只能是佈局之人，始終站在局外，默默的監視着自己，所以才能知曉。

姜雲淡淡的道：「我如果是佈局之人，又對你有這麼大的恨意，那你早就已經被我給徹底抹殺了。」

姜雲的這個解釋，讓地尊一愣，意識到自己的確應該是猜錯了。

姜雲繼續說道：「說來也巧，原本我以為你是佈局之人，但是現在看來，你顯然也不是。」

「而且，對於這個局，你只知曉它的存在，卻不知曉它具體是什麼樣的一個局。」

地尊的眼睛一亮道：「看來，你比我要更加了解這個局。」

「不過，我相信，我這裏也有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不如，你我將各自得到的線索做個交換？」

似乎是怕姜雲不同意，不等姜雲開口，地尊已經繼續說道：「其實這次我來夢域，以及前往法外之地，還有一個目的，也是希望能夠找到破局之法。」

「哦？」

姜雲倒是有了興趣道：「你認為，夢域或者法外之地有破局的辦法？」

對於如何破局，姜雲所能想到的辦法，不外乎是兩個。

一個是自身實力超過至尊。

另外一個辦法，就是找到所有具備因果宿慧之人，眾人聯手之下破局。

但這兩個辦法，難度都是極大。

因為佈局之人必然始終在監視着整個局，觀察著所有人的一舉一動。

如果實力超過地尊就能破局，那麼一旦有人的實力即將超過至尊，對方必然會出手阻止。

而第二個辦法，則是將這個局，當成一座陣法。

如同破陣需要找到陣眼或者陣基一樣，這個局，必然也存在一些類似的地方，或者說是破綻。

只有找到這個局的破綻所在，再讓擁有因果宿慧之人同時發力，才有可能破局。

可這一切都只是姜雲的推測。

這個局是否有着破綻，總共又有多少處破綻，萬一遺漏了一個，會不會最終功虧一簣，仍然無法將其打破，這些問題，姜雲都無從知曉。

而現在地尊竟然要在夢域或者法外之地尋找破局之法，這倒是有些出乎了姜雲的意料，也讓姜雲意識到，地尊應該是真的發現了一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信息。

地尊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道：「我說了，想要知道，我們可以交換一下各自的線索。」

「不過，你的實力要超過我，為了防止我說了后你卻不說，所以，還是你先告訴我一些有用的情報。」

姜雲心中暗暗的道：「等到解決了地尊之後，雖然能否破局和我已經沒有了關係，但姜雲仍然會繼續活下去。」

「而我存在的意義，除了報仇之外，也就是要找到破局之法。」

「既然如此，我就和他交換一下，也算是給我自己留下的最後一點幫助了。」

打定主意之後，姜雲點點頭道：「可以，我知道一個地名，叫做不朽界。」

「如果你能找到不朽界，就或許就能知道破局之法了。」

不朽界，是姜雲的分身曾經前往雲池界，幫助姜雲善後之時，留在雲池界主豐慶魂中的一句話，讓姜雲前往不朽界找他。

「不朽界？」

地尊思索片刻后道：「真域之中，沒有此界。」

姜雲道：「當然沒有，要有的話，豈不是早就被人發現了，好了，現在該你說了。」

地尊猶豫了一下后才道：「在我發現我們是身處一個局中之後，我就暗中派出分身，花了上萬年之久，踏遍了整個真域，尋找著破局之法。」

「雖然我沒有找到破局之法，但我卻是在真域的幾處邊緣之地，感應到了時間之力的氣息。」

「時間，我不知道你了解多少，但它也是有着源頭的。」

「它就像是一條環形的河，以恆定的速度流淌，並且是環繞着整個真域，無始無終。」

「當時間之河流到盡頭之時，它本該是繼續沿着環形流淌下去，但我卻發現，在那幾處位置，時間之河出現了支流，延伸出了真域之外！」

「原本我是不精通時間之力的，僅僅只是有所了解而已。」

「但正因為我發現了那幾處地方，所以我特意修行了時間之力，並且在我掌握了時間規則之後，特意本尊又去了一次，證明我的感應沒有錯。」

「因此，我推測，這個局的關鍵，並不在真域，而是在真域之外。」

「而真域之外，那就只能是夢域和法外之地了。」

地尊的這番話，讓姜雲的心中不禁一震！對於地尊來說，這只是他的猜測，但是對於姜雲來說，這推測卻是極有可能就是事實。

因為姜雲曾經見到過一條條由時間之力構成的鎖鏈。

那些鎖鏈，顯然就是佈局的關鍵。

既然地尊能夠感應到時間是流出了真域，那鎖鏈的根源，恐怕也真的就藏在了夢域或者法外之地。

儘管得到這麼一個意外的線索，讓姜雲心中大喜，但他卻故意皺起了眉頭道：「時間的支流？」

「先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這個局中發生的一切，必然都在佈局之人的掌控之中，他的實力，也遠遠超過我們的想像。」

「以對方的實力，除非是他有意想要讓你發現什麼，否則的話，你根本不可能發現得了的。」

「所以，我覺得，你所發現的那幾處地方，不足以證明你的推測。」

「更何況，我在夢域，也從來沒有發現什麼和時間有關的地方。」

「對了，你怎麼不去幻真域看看？」

「不在幻真域！」

地尊肯定的搖頭道：「人尊也察覺到了這個局的存在，同樣在尋找著破局之法，他……」話說一半，地尊就打住不語，笑着道：「姜雲，不如你我也不要繼續打下去了，我們完全可以聯手，一起去尋找破局之法。」

「你我合作，希望更大，你也不想永遠困在這個局中吧。」

「只要你同意合作，我不但現在立刻帶着我的人離開夢域，不會再來，而且以後如果天尊或者人尊想打夢域的主意，我也會來幫助你。」

「還有，九族九帝，包括你的師姐師兄，我都可以將他們魂中的規則印記抹去！」

對於地尊的這個提議，姜雲沒有回答，而是放出神識，覆蓋了整個夢域，也看到了爺爺，魔主，師父，大師兄，二師姐。

姜雲輕聲的道：「你的這個提議，確實很誘人，但是，你說的晚了！」

地尊皺起眉頭道：「晚了？

現在還不算晚吧！」

姜雲看着地尊道：「地尊，你覺得，這夢域，到底算是真實的世界，還僅僅只是一個夢？」

地尊有些不解，想不通姜云為什麼好好的問出這個問題。

而在斟酌了片刻后他才答道：「除非像你一樣，能夠掌握虛實之力，那才是真實的，不然的話，其實都是虛幻。」

姜雲笑着道：「不管這夢域是否虛幻，但這裏有我的家人，有我的朋友，是我成長的地方，所以，對於我來說，無所謂虛幻真實！」

地尊眉頭皺的更緊的道：「可他們不都還好好的活着嗎！」

姜雲搖搖頭道：「不，他們，已經全都死了！」

「我在乎的一切，人也好，物也罷，全都已經不在了，現在這裏的一切，只是另一個我所在乎的。」

「因為，我，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