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千五百四十九章 還是我們

所謂法外之主的住處，其實就是一方很普通的世界，位於法外之地的東南方向。

之所以這裏會被修士視作禁地，是因為這座世界四面八方的界縫之中，赫然充斥着密密麻麻的法外神紋，覆蓋面積足有數百萬里之遙！法外神紋，到底是什麼樣的一種東西，哪怕是姬空凡也無法給出個明確的解釋。

但所有法外之地的修士，對其都是又愛又恨。

愛是因為法外神紋進入身體，能夠讓修士的實力有所提升。

而恨則是因為法外神紋，並不是簡單的紋路，而是有着自己的意識和神智，感覺也像是生命的一種。

一旦被法外神紋進入身體，修士的神智會受到影響，甚至最終會徹底喪失神智，成為帝屍帝幽！可想而知，法外之主這裏有着覆蓋面積數十萬里之遙的法外神紋，讓所有修士根本不敢靠近。

當姬空凡出現之後，這些法外神紋立刻瘋狂遊走，如同沸騰，似乎是十分的興奮。

而姬空凡的臉上眼中，竟然也是有着一道道法外神紋浮現而出，如同和它們呼應一般。

緊接着，所有的法外神紋立刻散了開來，露出了一條寬敞的大路，任由姬空凡暢通無阻的穿了過去，進入了世界。

這方世界之中，同樣也是有着一片灰濛濛的黯淡天空，其內死氣沉沉。

在世界的中心之處，屹立着一座最高的山嶽，山巔之處就是姬空凡的住處了。

姬空凡來到山頂，將姜雲和軒轅行兩人分別丟到了地上。

而這個時候，姜雲也是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直接一把抓住了軒轅行的胳膊，急急的問道：「三師兄，你剛剛說什麼？」

「大師兄怎麼會死，我昏迷之前，他還活着好好的，不可能會死的啊！」

聽到姜雲問出的這個問題，姬空凡輕輕的搖了搖頭，知道姜雲同樣是已經亂了方寸，六神無主了。

軒轅行始終待在真域之中，完全就是憑藉着他們同門四人之間的感應，才判斷出東方博已經死了。

而東方博是死在夢域，連身在夢域的姜雲都不清楚東方博是如何死的，軒轅行又如何能夠知道！姜雲有這樣的反應也很正常。

在姜雲的心目之中，最親的人是爺爺姜萬里，其次就是大師兄東方博了。

自然，他也根本無法接受東方博已經死掉的事實。

軒轅行更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默默的流着眼淚，低頭不語。

最終，還是姬空凡沉聲開口道：「姜雲，冷靜點！」

「自從那天在夢域，你讓我去攻打地涯之後，我就前往了真域，一直和軒轅行待在一起，剛剛回來這裏。」

「對於夢域到底經歷了什麼，你們和三尊的一戰，結果如何，我們一點都不知道。」

姬空凡的聲音，是直接送入了姜雲的魂中，如同洪鐘大呂一般，一聲響過一聲，總算是讓姜雲漸漸的冷靜了下來。

不過，姜雲卻是再次頹然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輕輕的搖著頭，喃喃的道：「可是，我也不知道，那一戰的結果究竟如何，更不知道，大師兄，大師兄竟然，竟然……」說着話，姜雲的眼中已經同樣有着眼淚流出，閉上了嘴巴。

姬空凡皺起了眉頭，這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沒想到明明親身經歷了整場大戰的姜雲，竟然也不知道夢域最終的結果。

而就在這時，姜雲的手中卻是突然多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小球道：「這，就是夢域！」

饒是姬空凡見過了離奇之事，此刻看到姜雲掌心中的小球竟然就是夢域，也是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之色。

姜雲的另一隻手，直接從自己的魂中抽出了那天所有他記得的記憶，丟給了姬空凡，讓姬空凡去看。

他實在是沒有心情再去講述當時的事情。

姬空凡將神識送入姜雲的記憶之中，仔細的觀看了起來。

而越看，姬空凡也越是心驚。

雖然他同樣知道了局的存在，知道了眾生是不斷經歷著輪迴，但也真沒想到，上一世輪迴的姜雲不但成為了第四位至尊，而且沒有死亡，還躲在了姜雲的魂中。

等到看完了姜雲魂中的記憶之後，姬空凡也是陷入了沉思。

良久之後，看到仍然沉默不語的姜雲和軒轅行，姬空凡沉聲道：「你們兩個，就準備就這樣一直消沉下去嗎！」

「東方博和司徒靜，他們的死，不是為了讓你們在這裏傷心難過，而是為了讓你們能夠活下去！」

「比起傷心難過來，你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姜雲，你不要忘了，上一世輪迴的你，為什麼會成為至尊！」

「現在，你還有其他要守護的人，如果你就這麼消沉下去的話，你的道心還會破碎，你還會重蹈你上一世輪迴的覆轍！」

「更何況，我覺得，他們或許並沒有死，或者說，應該還有辦法能夠讓他們死而復生！」

聽到姬空凡的這句話，姜雲和軒轅行幾乎是同時抬起頭來，將目光看向了他。

姬空凡看着姜雲道：「我不是為了安慰你們才這麼說，而是我真的有着這樣的疑惑。」

「我們身在一個不斷輪迴的局中，每次輪迴結束，我們都會重新活過來。」

「雖然我承認，你說的有道理，每一次輪迴之後重生的我們，都是獨一無二的，但從本質上來說，我們，還是我們！」

「之所以我們會變得獨一無二，是因為我們在每一次輪迴中的經歷，或者是遇到的人不同，從而導致我們的思想漸漸的發生了變化。」

「甚至於，我們做出的每一個看起來微不足道的選擇，都有可能會讓我們的經歷發生翻天覆地變化，讓我們變成獨一無二的人。」

「比如說你姜雲，如果當年你十六歲的時候，沒有離開姜村，或許你還是會走上修行之路，還是會成為強者，但是你的生命之中，就未必會有很多人的存在了。」

「而這一點，恐怕也是佈局之人故意為之。」

「對方要的只是這個輪迴的大的方向，按照他要求的軌跡前進，至於我們的性格會如何變化，他並不會太過干涉。」

「還有，姜雲，你想沒想過，我們為什麼能夠在一次次輪迴之中重新活過來？」

「按理來說，我們一旦自爆，魂飛魄散，就等於是徹底的消失。」

「但是，為什麼下次輪迴，下下次輪迴之中，我們還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

「你有沒有想過，身在局中的我們，或許並非是真正的肉身，而只是一部分的靈魂呢？」

「或許，在這個局之外，有着一域，有着一界，我們都是真實存在於那裏，也許在沉睡，也許活的好好的。」

「每次的輪迴，佈局之人就會從我們的身上抽出一縷魂，或者是意識，放入輪迴之中，從而讓我們再次出現。」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意味着，如果我們能打破這個局，那麼就有可能看到那些雖然死了，但是卻依然存在於局外世界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