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千六百四十七章 我就是道

江善是真正的身份顯赫，家世淵源，但是悟道這種事，憑的完全是機緣。

別說他了，就算他的父親，也不可能想悟道就悟道。

然而姜雲，在不過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就已經兩次悟道，讓他不得不羨慕。

不過，正如他的名字一樣，江善的確是個心地善良之人，所以在他發表完了感慨之後，立刻釋放出了神識，瞬間覆蓋了整個人間。

縱然他是域子，但是在這人間之中，他的實力和身份都不是最大的。

尤其是姜雲的身份又實在太過敏感，所以他等於是在替姜雲護法，以防會有人突然出現。

對於江善的護法，姜雲已經是不知道了。

此刻的他，完全的沉浸在了自己的悟道之中。

上次他的悟道，是因為看到了人間的佈局。

四座大地，四片天空，加上人尊。

他在悟道的過程當中，也的確是隱隱的想到了什麼，但只可惜，最終他還是悟道失敗。

今天，在經歷了和江善的切磋，尤其是江善告訴他的另外一片天地內的修行情況之後，讓他的腦中又是想到了什麼。

「三才道境，是那具屍體告訴我的，更準確的說，是我通過屍體的話，自己悟出來的。」

「不過，我悟出的，並不一定就是對的。」

「或者說，我悟出的，並不一定就適合我，適合這片天地！」

「那我能不能，將江善和那具屍體所在天地的道，融合到一起？」

「他們兩者的共通點，都有陰陽，和陰陽之上。」

「不同之處，就是江善的天地之中，沒有三才道境，陰陽直接化為五行，五行衍生萬物。」

「而那具屍體的天地之中，陰陽化三才，三才衍生出了萬物。」

用力的搖了搖頭，姜雲喃喃的道：「我不需要考慮到底是什麼衍生出了萬物，不需要考慮三才五行，我只需要考慮我自己的道。」

「我的道，是守護之道。」

「我守護的，是我在乎的人和物……」在姜雲的腦海之中，他的思緒已經回到了曾經的道域，山海界，十萬莽山中的姜村。

他最開始想守護的，僅僅只是姜村眾人。

到了問道宗后，守護的對象又多出了師父師兄師姐。

再是整個問道宗，整個山海界，整個道域……隨着他實力的增長，接觸的生靈和世界越來越多，他想要守護的對象也是越來越多！到如今，他想要守護的，已經是整個夢域。

甚至，還包括了真域的一些修士。

妖元子，宇文蘭清，沈浪，玉嬌娘……「會不會有一天，我想守護的，會變成包含真域在內的整個天地？」

姜雲雖然很想說不會，但是他知道，如果有朝一日，這片天地面臨生死存亡之際，他也會站出來，去守護這片天地。

而就在姜雲腦中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他並不知道，他的身體之上，忽然莫名的出現了一股股的氣息波動。

始終關注著姜雲的江善，自然清楚的察覺到了姜雲身上的氣息波動，也讓他臉上的羨慕之色更濃，輕聲的道：「看來，這次，他能夠悟道成功。」

「而且這速度，也是太快了！」

「大家都是修士，我知道的，告訴了他，他知道的，也告訴了我，怎麼他就能悟道，而我只能在一旁干看着啊！」

此刻的江善，已經不是羨慕，而是對自己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了。

就在這時，他的耳邊卻是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那是因為，你們的經歷不同！」

聲音，來自於那面鏡子。

而對於鏡子中傳出的聲音，江善毫不驚訝，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道：「每個人的經歷肯定都是不同的。」

「但我的經歷和他也差不了太多吧。」

「他肯定也在這個局中，輪迴了不知道多少次。」

「我也同樣在這個局中輪迴了多少次。」

「甚至，我接觸的修士，功法等等，比他肯定只多不少。」

鏡中的聲音再次響起道：「你有要守護的嗎？」

「有啊！」

江善毫不猶豫的道：「我要守護我的父母，我的師爺，我的大伯……」不等江善說完，鏡中的聲音已經毫不客氣的打斷道：「停停停！」

「你好像說反了吧！」

「他們這些人，用你守護？

應該是他們守護你！」

江善摸了摸自己那圓乎乎的臉，有些訕訕的道：「說的也是。」

「不過，守護之道，是他的道，不是我的道！」

「是啊！」

鏡中聲音道：「你出生的時候，已經是應有盡有，你身邊的人，都有着守護你的實力。」

「你也不需要逃出所謂的輪迴，哪怕你成為不了超脫強者，你同樣可以擁有完全的自由。」

「你什麼都不缺，所以你連自己的道，都還沒有找到，還談什麼悟道。」

江善眨了眨眼睛，有心想要反駁什麼，但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是盯着姜雲，陷入了沉思之中。

就在這時，姜雲忽然睜開了眼睛，讓江善嚇了一跳，還以為姜雲這麼快就已經結束了悟道。

但是，姜雲的雙眼卻根本沒有看他，只是空洞的盯着前方。

他的口中，也是發出了只有他自己能夠聽到的聲音：」守護，守護，我拿什麼來守護他們？」

姜雲自然沒有脫離悟道的狀態，此刻他的意識，正置身在一片他所想像出來的天地之中。

這裏，有着天空，有着大地，有着姜村，有着山海界，有着整個夢域，有着所有他想守護的一切。

姜雲就如同一個旁觀者一般，站在天地之間，目光凝視着面前的一切，口中喃喃的重複著兩個字：「守護。」

呢喃聲中，他忽然抬頭看向了天空，又低頭看向了大地，口中的兩個字，也是終於有了變化。

「地護，天佑，這也是道修的兩個境界，尋求天地的庇護。」

「實力弱小之時，天地的確能夠庇護這一切，但是如今……」姜雲突然抬起手來，狠狠一拳砸向了天空。

他的腳也是高高揚起，重重一腳踏向了大地。

頓時，「轟隆隆」的巨響之聲響起。

天空崩潰，大地塌陷。

這個世界瞬間迎來了末日。

姜雲依舊無動於衷的看着這一切道：「拋開人尊的一切性格不看，他的想法，倒是頗合我的心意。」

「再高的天，也會被人打破，再厚的地，也能被人打穿。」

「天之道，和地之道，根本就無法守護我想守護的一切，那我也沒有必要去追求天地之道。」

下一刻，這片崩潰的天地之中，出現了五團顏色的光芒。

姜雲伸出手來，隨意一抓，五團光芒就已經落在了他的掌心。

手掌輕輕合攏之下，五團光芒也是隨之消失無蹤。

「五行，也只是我掌握的眾多力量中的五種，它們同樣守護不了我想守護的一切。」

「那我，拿什麼去守護呢？」

姜雲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如同入定。

而四周崩塌的天地，也隨着他的閉眼，陷入了靜止的狀態。

就這樣，姜雲靜靜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時間對於姜雲，已經沒有了意義。

他也根本不清楚時間的流逝，更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之後，他重新睜開了眼睛。

看着面前定格的一切，看着自己想守護的一切，姜雲緩緩的對着它們伸出了手掌。

「我不需要什麼天地人三才，也不需要什麼金丹五行，我只需要讓我強大。

「我只能用我的雙手，用我的力量，用我這個人，去守護住我要守護的一切。」

姜雲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那我還有什麼好糾結的，既然是用我自己去守護。」

「那我，就是道啊！」

隨着姜雲話音的落下，他的頭頂之上，浮現了一條金光大道……與此同時，江善的面色也是陡然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