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千八百一十三章 殺人償命
此刻的老海，雖然相貌和姜雲記憶中的老海是一模一樣，但是整個人的氣質，尤其是那雙眼睛之中透露出的陰狠和怨毒之意，卻是有了巨大的變化。
哪怕姜雲事先不曾聽氣運之靈說起老海被人奪舍之事，也能輕易的判斷出來，眼前的老海，根本已經是換了一個人。
面對老海那充滿怨氣的詢問，姜雲不答反問道：「老海呢？」
老海的表情微微一凝，但旋即便明白過來，冷冷一笑道：「我就是老海！」
其實，姜雲根本都無需去問出這個問題。
既然對方已經佔據了老海的身體，甚至對海妖王下手，那就足以說明，真正的老海，已經是不在了。
不然的話，就憑藉着老海對於海妖王的忠誠，他哪怕拼着自爆，也不可能去對海妖王下殺手的。
不過，他還是對癸一詢問道：「域外修士，為什麼要奪舍他人？」
癸一回答道：「還是為了掩飾域外的氣息。」
「你在哪個天地生活成長，那個天地的氣息自然就會和你融為一體，很難消除的掉。」
「像大人你變化成三屍道人的樣子的時候，身上會自然的散發出一種和這片天地格格不入的感覺。」
「如果你沒有辦法藉助外物或者憑藉自己的力量遮掩住這種氣息，那奪舍這片天地內的生靈，只要不爆發出真正的時間，也能遮掩一下。」
「就好比是給自己罩了一個套子，阻止自己的氣息溢散出去。」
姜雲眉頭一皺道：「那樣的話，豈不是很難分辨？」
「的確有些難度。」
癸一實話實說道：「正因為如此，所以域外修士很難被發現。」
這時，老海再次開口道：「三屍道人，你我之間是井水不犯河水。」
「你現在為了一個小小的海妖，跑來找我的麻煩，莫非以為我是怕了你嗎？」
姜雲沉默片刻，忽然恢復了自己的相貌，身體之上散發出來的不再是煉妖師的氣息，而是一股冰冷之極的寒意，讓他身周的海水，以極快的速度凍結了起來。
而看着姜雲，老海的面色再次一變道：「姜雲，你不是三屍道人，你竟然是姜雲！」
姜雲抬起腳來，向著老海走去，口中平靜的道：「是的，我不是姜雲，我是道興天地的修士。」
「你也不是老海，你是來自於域外的修士！」
「你為了爭奪鴻蒙之氣也好，想要成為超脫強者也罷，跑來道興天地，跑來這真域之中，和我本來沒有什麼關係。」
「但是，你不應該干涉我道興天地的運轉，更不應該膽大妄為的殺了我道興天地的修士！」
姜雲曾經問過自己一個問題，當有朝一日，如果真域也面臨着巨大的危險，所有真域修士置身於生死存亡的時候，來自於夢域的自己，究竟是應該束手旁觀，還是會同樣去守護真域，守護真域的修士！這個問題，姜雲從來沒有能夠給過自己一個肯定的答案。
但是此時此刻，在他得知海妖王差點身死，得知老海已經不在的事實之後，卻是終於勉強算是有了個準確的答案。
自己和三尊的恩怨，那是個人的私事，但整個真域的安危，無數生靈的死活，是關乎天地的大義。
「殺人者，要償命！」
隨着姜雲最後三個字的落下，四面八方已經全都凍結成了冰塊的海水，突然間齊齊炸開，化作了無數道的霧氣，向著老海涌了過去。
看似是霧氣，但卻是由無數顆細小到了極致的水滴組成。
而每一顆水滴之中，卻又包裹着淡淡的死氣。
老海的身形瞬間就被霧氣所吞噬。
而他更是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無法操控四周的海水。
因為海水之中，充斥着一種自己從未見過的規則。
再加上大量死氣的侵襲，讓自己的生機已經開始迅速流逝！「該死的是你！」
在老海的怒吼聲中，一柄黑色的寶劍驟然從他的口中噴出。
而此劍一出，所有的霧氣也好，水滴也罷，竟然齊齊一震，瞬間全都化為了齏粉。
寶劍化作了一道黑色光芒，向著姜雲直刺過來。
所過之處，一切全都化為了虛無，空間更是被直接撕裂，顯然是無法承受寶劍的力量。
與此同時，癸一的聲音也在姜雲的耳邊響起：「大人小心，那是道器！」
道器，原先的山海道域之中也有。
但姜雲知道，此刻這柄黑色的寶劍，那是真正的大道之器，其威力之強，恐怕都不是自己的肉身所能硬抗的。
「嗡！」
姜雲的身後，守護人影出現，張開雙臂，護住了姜雲。
黑色寶劍瞬間即逝至，正好刺到了守護人影的雙臂之上。
清晰可見，雙臂之上不但立刻有着裂紋出現，向著守護人影那龐大的身體迅速蔓延而去。
而且，雙臂之處，被寶劍刺中的部位，更是向著內部急速的凹陷了下去。
甚至於，身在手臂保護之下的姜雲，都能感覺到一陣陣鋒銳之極的力量，透過手臂，傳到了自己的臉上，讓自己感覺的了陣陣刺痛。
而看着姜雲背後的守護人影，老海的口中也是發出了驚呼之聲：「本源道身？」
「轟隆隆！」
那柄黑色的寶劍竟然終於沒入了守護人影的體內，使得他的大半邊身體終於因為密佈的裂紋而轟然崩潰了開來。
自然，那柄寶劍也是繼續落下，向著姜雲直刺而去。
但姜雲卻是猛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寶劍的劍尖，阻止了其繼續下探。
姜雲的掌心也是頓時就被寶劍的劍刃輕易劃破，有着一滴滴的鮮血滲出。
「這是金之道力，難怪如此鋒利！」
說來也怪，姜雲掌心滲出的鮮血，竟然被那寶劍給迅速的吸收，使得原本黑色的劍身，竟然慢慢變成了紅色。
姜雲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好在癸一已經提醒道：「大人，快，快用守護道印，斬斷他和道器的聯繫，將這件道器搶過來。」
「嗡嗡嗡！」
姜雲根本來不及多想，立刻按照癸一的提醒，那用力握住寶劍劍尖的掌心之中，頓時飛出了大量的金色道紋，沒入了寶劍的劍刃之中。
姜雲的神識也是緊隨其後，同樣進入了寶劍的內部。
一看之下，姜雲赫然發現其內就像是之前看到的安綵衣的魂一樣，也有着一道血色的道印佔據，並且密密麻麻的延伸出了大量血色的符文。
只不過，現在這道血色的道印已經被自己的鮮血所浸染，微微的顫抖著。
姜雲自然就明白過來，這道印就是屬於老海的道印，同樣由獻血凝聚而成，就如同滴血認主一樣，用來掌控這柄寶劍。
而自己的鮮血因為蘊含着近乎大成的血之道，所以竟然侵蝕了對方的道印。
再結合自己的守護道印，就如同抹去三尊的規則印記一般，可以將這柄寶劍的擁有權給搶過來。
姜雲的道紋已經凝聚成了守護道印，開始和對方的道印纏鬥了起來。
老海顯然也是察覺到了不對勁，自己和道器之間的聯繫竟然變得不穩起來。
他身形一晃，急忙就向著姜雲沖了過來，要搶著這柄劍。
姜雲哪裏還會給他機會，伸手一指，四周所有的海水，立刻向著對方狂涌而去，化為了連綿不絕的冰層。
同時，姜雲也是不解的問道：「這柄劍，怎麼會這麼強！」
癸一答道：「道器都是由一方道界凝聚而成的最強法器，其價值雖然說不如大道碎片，但也是極為珍貴了。」
「這道器應該就是這個傢伙的最強攻擊了。」
「他想要速戰速決，將大人趕緊解決，避免引來鴻盟的人。」
姜雲冷冷一笑道：「不用勞煩鴻盟的人了！」
話音落下，姜雲一把握住了那柄黑色的寶劍，向著被冰層阻擋住的老海，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