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章 現實幻境
看着此時此刻，正回過頭來對着自己道別的荒遠，姜雲只覺得整個人都如遭雷擊一般，動彈不得。
因為他能清楚的看到，荒遠的頭雖然轉了過來，但是他兩邊的肩膀卻是紋絲不動。
這，就是狼顧！
狼顧，顧名思義，就是像狼一樣轉頭，而狼在轉動腦袋的時候，不管如何轉動，肩膀都是一動不動！
人類能夠做到狼顧的人，不多。
反正姜雲從出生到現在只是見到過一個，而且見到的也僅僅只是一個影像，但是卻給他就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就是他剛剛想到的道遠之，荒族的後人！
可是現在，看到自己新收的這第二個弟子荒遠，竟然也能做到狼顧。
雖然他還沒有像鷹一樣的凌厲眼神，但是姜雲卻幾乎可以肯定。
荒遠，就是道遠之！
至於如今的荒遠並沒有鷹視，那是因為他還太小，一個不過三四歲的孩子，怎麼可能會擁有凌厲的眼神。
甚至於，姜雲都能想到，荒遠應該是在整個荒族都被滅殺之後，這才讓他擁有了那樣讓人看到會覺得不寒而慄的眼神。
為了報仇，他改名換姓，拜入問道主宗，然後前往山海界……
自己在幻境之中收的弟子，竟然在日後的現實之中成為了山海問道分宗的創建者，成為了大荒界的荒主，成為了道神殿手下荒族殘存的族人！
而自己姜雲，卻是拜入了山海問道分宗，從此走上了修行之路。
「道遠之是我的弟子，我又是道遠之創建的宗門的弟子……」
「我將我感悟出來的荒紋，送給了他，但實際上，我之所以能夠感悟荒紋，正是因為他留下的一道荒紋……」
這一刻，姜雲只覺得自己的腦子混沌成了一片。
以至於都有點分不清楚現實和幻境之間的區別，無法分清到底什麼是真，什麼是幻了！
「副將大人，族長和荒老大人還在等著您！」
片刻之後，門外荒兵的催促之聲才讓姜雲從這種混亂的狀態之下清醒過來。
用力的搖了搖腦袋，姜雲自言自語的道：「這裏是幻境，就如同夢一樣，一切都是假的！」
「我不過是在夢裏收了荒遠為弟子，和現實中的道遠之沒有絲毫的關係。」
雖然口中安慰著自己，但是姜雲的心卻始終無法定下來，直至他見到了荒君彥和荒老。
「見過族長和荒老！」
荒君彥和荒老是何等人物，一眼就看出來了姜雲的神情有點不對，所以荒老直截了當的問道：「姜副將有心事？」
如今的姜雲，給荒族帶來的好處，這兩人都是看在眼裏，所以對於姜雲也是愈加的看重，只要姜雲提出的要求，他們都會盡全力去滿足。
「沒什麼！」姜雲搖了搖頭道：「兩位找我有什麼事嗎？」
既然姜雲不願說，那兩人自然也不好追問，荒君彥道：「其實我們也沒什麼大事，不過就是這四年來，實在是辛苦副將大人了。」
「而且，當年副將大人獲得了軍功大比的第一，其中有一項獎勵還未曾兌現。」
軍功大比第一的獎勵，荒族可以說給出了天大的手筆，以至於姜雲在分給了自己的「廢物小隊」之後，還剩下不少。
不過，最重要的那樣獎勵，也就是進入荒族聖物的機會，卻因為姜雲一直在忙碌，故而到現在還沒有時間接受。
現在荒君彥他們主動提起，的確是為了要兌現承諾，從而表示自己荒族對於姜雲的重視和感激。
其實，攀登大荒五峰和進入大荒五峰，完全是兩個概念。
攀登是需要一定的實力，而進入，則是純粹的機緣。
無需攀登台階，就可真正的進入大荒五峰的內部，看看能否對於聖物之中的秘密有所感悟。
姜雲聞言也是一愣，還以為他們叫自己來有什麼大事，原來就是這個事情。
不過他轉念一想，自己這四年一直忙着訓練大軍，根本就沒有時間去關注自己的修為，以至於修為都沒有絲毫的進步。
也是時候進入大荒五峰，看看能否再有意外的收穫。
「姜副將，你隨時都可以再次進入我族聖物。」
姜雲微一沉吟道：「時間上我也無所謂，不過我不想直接進入，而是想要再次攀登試試看。」
「你還要攀登？」
姜雲的這句話讓荒君彥和荒老都是有點驚訝。
雖然他們相信姜雲的確有着攀登的實力，但是每次攀登，依然還要受到反震之力的影響。
甚至還有可能受傷，委實是有點得不償失。
「不錯！」姜雲點點頭道。
荒君彥沉吟著道：「這個自然不是問題，只是我也有個不情之請。」
「我想讓一些族人，親自觀摩一下副將大人的攀登過程，不知道可不可以？」
「可以！」
姜雲心裏明白，觀看自己攀登聖物的過程，有可能會讓他人同樣獲得一些感悟，這對於荒族族人來說也是一個大好的機會。
「那不如就三天之後？」
「好！」姜雲點點頭道：「另外，等到攀登聖物結束之後，我也要和兩位告個假，我想前往輪迴族一趟！」
四年之久，姜雲都還沒有見到呂倫，現在既然有了短暫的休息時間，自然想趁機去看看呂倫。
如今荒族和輪迴族之間的關係，雖然暫時還未結成真正的同盟，但是因為有了姜雲的存在，也是緩和了不少。
再加上姜云為荒族做出的貢獻極大，荒君彥和荒老也不擔心姜雲會轉投輪迴族，故而當然不會有任何異議。
「到時候，我派幾個人護送姜副將前往！」
「有勞！」
隨着三個人的對話告一段落，姜雲也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而他仍然被荒遠所困惑，可是想來想去卻不敢繼續再想。
他擔心自己想的太多，到最後會不會因為無法分清現實和虛幻，從而真正的徹底陷入幻境之中。
三天的時間，很快過去，姜雲來到了又一處由荒君彥特意開闢的空間之內。
除了已經屹立在那裏的百丈高的大荒五峰之外，還站着零零散散的百餘人，其中有幾個是姜雲的熟人。
像荒圖，荒羽，荒青嵐，甚至就連烈野和荒遠也都被邀請了進來。
顯然，這些人都是荒族極為重視，希望他們能夠通過姜雲攀登大荒五峰的過程而能有所收穫。
「師父！」
荒遠這次明顯比上次膽大了一些，看到姜雲之後，立刻躬身行禮。
看到荒遠，姜雲的神情不禁又有了點恍惚，因為他想起了問道五峰，想起了掌劍天荒！
深深的吸了口氣，姜雲收懾了心神，對着荒遠露出了一個笑容之後，便和其餘眾人相繼打起了招呼。
「姜副將，大荒五峰已經在這裏，你隨時可以開始，而且這次不用擔心會有任何人打擾！」
在荒君彥的聲音之下，所有人都自覺的退後了開來。
姜雲的目光也終於看向了大荒五峰。
時隔四年，再次站在大荒五峰之下，姜雲不禁有了種物是人非之感。
沉默片刻，姜雲彎下腰去，伸手輕輕拍了拍大荒五峰，用只有自己和大荒五峰能夠聽到的聲音道：「老朋友，我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