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四章 命比我好
「出戰！」
「出戰！」
感受着荒君彥身上散發出來的濃郁殺氣，天上地下，所有人的士氣和戰意在剎那之間就被點燃。
每個人都是聲嘶力竭的喊出了這兩個字，真正的驚天動地，不斷的回蕩在整個荒族世界，甚至繼續向著世界之外蔓延而去。
二十三艘通天船齊齊發動，載着兩百萬的荒族大軍，終於緩緩的駛出了荒族世界。
船內，所有人全都站在甲板之上，目光注視着下方那逐漸遠去的荒城，那越來越小的親人，每個人的臉上都漸漸露出了悲傷之色。
界縫之中，輪迴族和渾沌族總共二十二艘通天船也已經出現，所有人在會和之下，向著蠻荒世界而去。
雖然這裏有着超過五百萬人，但是卻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所有人都是緊緊閉着嘴巴。
因為他們害怕自己一旦開口，眼淚就會控制不住的掉落下來。
三大世界之中，如今幾乎已經是空蕩蕩的，那些留守在這裏的人們，同樣也是死死的咬着自己的牙關，臉上依舊帶着笑容。
雖然他們的眼中已經再也看不到通天船，看不到自己親人的身影，但是他們仍然全都靜靜的站在原地，如同化作了一尊尊雕塑，一動不動。
他們擔心自己的哭泣之聲，會被親人們聽到，從而影響親人們出征的士氣，從而會增加親人們的不舍。
直至過去了很久之後，不知道是誰，不小心發出了一聲輕微的抽噎。
而緊接着，這聲抽噎就如同落入平靜湖水中的石子一樣，開始掀起了無盡的漣漪，向著四面八方飛快的蔓延而去。
哭聲，瞬間連成一片，同樣驚天動地！
荒族那主宮之上，靜靜的站立着一個人影，他就是荒圖，也是如今荒族的現任族長！
昨天夜裏，荒君彥就當着荒老等族內長者之面，將族長之位，傳給了他。
顯然，對於這一戰，荒君彥也做好了戰死的準備。
此刻的荒圖，注視着什麼也看不到的天空的盡頭，臉上卻是一片平靜之色。
直直久久之後，他才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口中輕聲的道：「父親，族人們，我們等你們歸來！」
聲音之中，兩行淚水終於從他那緊閉的雙眼之中，滑落而出！
通天船上，雖然眾人都再也看不到身後的三大世界，看不到自己的家園，但是他們卻依然全都佇立在那裏，看着身後的漆黑，不願收回目光，不願移動身體。
每個人的身上都散發出了一股悲傷之意，匯聚在了一起之後，無窮無盡，使得這偌大的界縫都被悲傷所完全瀰漫。
沉浸在這樣的悲傷之下，姜雲的腦海之中卻是有着一根弦被悄然觸動，讓他同樣緩緩閉上了眼睛。
無聲無息之中，他的眼中同樣有着兩行眼淚緩緩滑落。
這眼淚，並非為他自己而流，而是為這五百萬生命而流，而是為這三大族的族人而流。
姜雲萬萬沒有想到，在這種悲傷之意的籠罩之下，竟然讓自己領悟到了《人間道》之中的又一種道術——七情之悲！
就在這時，他的鼻端傳來了一陣濃郁的酒香，以及一個難得的嘆息之聲：「唉，說真的，我也有點捨不得！」
烈野捧著自己的大葫蘆，坐在姜雲的身旁，不斷的往口中倒著酒，似乎是想要將自己給灌醉一般。
沉默片刻之後，姜雲才睜開眼睛輕聲的道：「此戰，如果我們能獲勝，那我們就可以回去了！」
烈野自然明白姜雲說的是什麼，猶豫了一下，同樣小聲的道：「你有幾分把握？」
「不知道！」
姜雲搖了搖頭道：「都走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再去談幾分把握，完全沒有任何意義，你我所能做的，就是盡自己的全力。」
「對了，大戰之中，你不用管我，照顧好你自己就行！」
姜雲知道，烈野之所以會出現在荒族這裏，完全就是因為自己，他將所有的寶都押在了自己的身上。
以烈野道台境的實力，再加上不弱於荒族魔族的強悍肉身，大戰之中只要小心一點，隕落的可能性不大。
但是，如果烈野想要保護自己的話，那難免會有些束手束腳，反而可能會遭遇到意外。
烈野咧嘴一笑道：「這還用你說！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你小子命大福大，死不了的。」
「而且直到現在，我都看不透你的真正實力，你肯定有着保命之法的！」
聽到烈野對自己的評價，姜雲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而就在這時，兩人的眼前同時一花，又一個人影出現在了他們的身旁。
看着這個人，兩人不禁都是有點意外，烈野直接開口道：「荒老，你怎麼來了！」
來的就是荒老！
這位荒族大軍的真正統帥，此時此刻面無表情的注視着姜雲和烈野。
沉默了片刻之後，荒老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抹冷笑道：「姜雲，烈野，你們兩個的命，真的比我好多了啊！」
這句話說的姜雲和烈野都是一愣，烈野更是眉頭一皺道：「荒老，你什麼意思？」
然而荒老臉上的冷笑卻是更濃道：「什麼狗屁荒老，你們該不會還沒認出我是誰吧？」
姜雲的眼中陡然寒光一閃，脫口而出道：「天落！」
「什麼！」烈野則是一楞，臉上露出不可思議之色道：「你是天落！」
「算你還有幾分眼力！」荒老冷冷的注視着姜雲和烈野道：「真是怪事，你們進入這裏，能夠保持着自己的意識和本尊，而我卻變成了荒老！」
烈野根本不理荒老，而是依然看着姜雲道：「他真的是荒老，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姜雲哪裏看的出來，只不過他在魔族老者那裏知曉了，第一次進入幻境的人，有的也會被選中，扮演某個角色。
雖然老者說過，扮演角色之人並沒有自己的意識，但在天落身上，卻是出現了變故。
或者說，也許初次進入幻境的人，有可能自己清醒過來。
不過現在說這些都不重要，姜雲深深的注視着荒老道：「天落，你既然清醒了，那你有話就直說吧！」
姜雲很清楚，既然天落清醒，並且選擇在這個時候來找自己，必然是有目的的。
「痛快！」荒老冷冷一笑道：「那我就實話實說，我的目的很簡單，我要你成為我的奴隸，永遠聽從我的差遣。」
姜雲眼中寒光更濃道：「你真正的目的，應該是希望我能夠獲得九族聖物的認可，然後你再作為我的主人，搶走這聖物吧？」
荒老點點頭道：「聰明，實話告訴你們，我的壽元已經不多。」
「這次的幻境是我最後的機會，只有得到一件聖物，我才能夠繼續活下去，所以如果你不幫我，那我也不會幫你，大不了我們一起死好了！」
「不要懷疑我的話，我想你也應該清楚，作為這次三族大軍的統帥，如果我臨陣倒戈的話，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