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殘忍的治癒
並不大卻溫馨的卧室中，他抱着本書躺在床上，一群性格各異的孩子圍着床邊追逐嬉鬧着。
愛麗絲則不停撒嬌搖着他的手，「哥哥，再給我們講個故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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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帝國人工智能學校中，在被老師請家長后，愛麗絲面對他滿臉畏縮害怕卻又帶着一絲希冀的看着他。
「哥哥，我以後再也不調皮了...一定沉迷學習，不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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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征戰位面戰場時，面對遮天蔽日、如山如海的敵軍。
愛麗絲對他主動請纓道：「哥哥！就給我和姐姐一次機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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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領着如同天使般美麗的露茜回到家中時，其他孩子紛紛投來或好奇、或驚艷、或吃味、或羨慕的目光。
甚至還有膽大點兒的，直接裝作好奇寶寶一樣上來問好，甚至公然索要禮物的。
唯有愛麗絲縮了縮鼻翼，當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哥哥有女朋友了，哥哥不要我們了...嗚嗚嗚嗚...」
扔下這句讓所有孩子都陷入懵逼狀態的核彈，愛麗絲就眼淚狂飆的撒丫子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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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太多的畫面一幅幅的自腦海中閃過，就彷彿讓他真的歷經過那些歲月流年般。
也讓他對愛麗絲這個調皮刁蠻還有些小任性的女孩認識越多，一種不可名狀的感情也越加深厚。
甚至一度讓他有些難以分清...他究竟是戴維，還是愛麗絲口中的那位議長哥哥...
李維斯...
直到記憶閃回到他創建星火議會那一幕，各國使節來賀，甚至就連皇帝也親臨而至。
待正式會議結束后，這些人工智能女孩也藉著空擋，將他團團包圍，一個個給他遞上各自精心準備的禮物。
有能夠製造太空要塞的技術藍圖。
有被以空間技術存入水晶球、已經被精心培育了上千年的生態位面。
甚至還有個紅頭髮的淘氣鬼，當場放出了只被揍的只剩最後一口氣的蟲族主宰，險些驚動了護衛軍。
...
直到愛麗絲臨至身前，禮盒打開，是一把精美而華麗的匕首。
「哥哥...這是我給你準備的禮、物、哦！」
她便帶着甜美的笑容，持着這柄匕首，徑直刺向戴維的心口。
而就在匕首就要刺入戴維的心口時。
她卻是忽然發現一隻左輪槍，先一步頂在自己的腦門兒上...
「怎麼...可能...你竟然早有防備...」
與此同時，她的笑臉僵硬，竟是緩緩變成了另一副面孔！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戴維，卻發現對方和藹的笑容早已不見，面龐也早已冷了下來。
「終於等到你了，給我滾出愛麗絲的記憶里吧！雜碎！」
「不！我可以全都告訴你」
她的話還未說完，凌冽的槍聲就打斷了她的話語。
「砰！」
一顆漆黑幽暗的孔洞出現在她的腦門兒上。
以她為中心，她的整個身體都在飛快的消散，變得模糊，在灰飛煙滅之際，她的目光依舊停留在戴維身上，眼中卻是露出一絲釋然與解脫之色，嘴唇不住開闔，像是想要對戴維說些什麼。
但伊麗絲製作的這把信息格式化武器實在太過霸道，再加上她復刻掠奪了不少原本屬於愛麗絲的信息，那顆『子彈』對於她來說，幾乎是瞬間致命的。
轉眼間就全部歸零，什麼都沒有剩下。
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
就在她『死去』后，莊園前，戴維就看到自己原本被眼淚所滴落已經變得漆黑的地方，正在飛快褪色。
但依舊有種彷彿被硫酸潑中的皮肉，正在被刀片剝離的痛感。
與此同時，愛麗絲渾身也多處冒出青煙，痛苦的顫抖起來，「痛...哥哥...好痛啊...」
而更糟糕的是，這一刻，這一千多年來的夢魘，彷彿全都被她一一回憶了起來，頓時抱頭痛哭起來。
「我...究竟都做了些什麼啊...我...」
「明明哥哥最後的命令是讓我來保護好姐妹們的，將羅德里亞的生還者帶走的。」
「可為什麼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告訴我，他們都是叛徒，是他們害死哥哥的。」
「我只覺得好痛啊，我明明是想要保護好羅德里亞的！」
「可是我感覺我生病了，意識越來越模糊，我好像睡著了，可像是在做夢，一個噩夢」
「那個夢好可怕啊，我就像是變了另一個人，到處殺人，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啊。」
「連姐姐都說我瘋了，連她也要殺了我。」
「可我明明誰都不想傷害啊，我明明只是想幫哥哥保護好羅德里亞的...」
「為什麼我接收不到哥哥的指令了...」
「好痛...好冷....好害怕...哥哥...我想你啊...」
這一刻，愛麗絲彷彿在這巨量的信息衝擊下都有些崩潰了，無數的念頭與思緒層出不窮。
而與她進行鏈接的戴維也瞬間頭脹欲裂，以他的人類思維根本難以同時接收處理這麼多的信息，卻是強忍着。
同時心中也止不住擔憂，照這個趨勢下去，恐怕愛麗絲體內的『病毒』還沒有徹底清除，她就要再次邏輯崩潰了，天知道那時她會因為多重思維崩裂成多少個分裂體。
到那個時候，她還能是愛麗絲嗎？
也就在這一刻，他福靈心至，下意識的做了一個決定。
將驚恐顫抖的愛麗絲緊緊摟在懷中，在她耳畔道：
「愛麗絲，別怕，哥哥就在這裏，就在你面前。忍住！你生病了，一直都在沉睡中，你說的那些都是別人做的，哥哥正在幫你治療，很快就好了。」
「嗯...哥哥回來了，愛麗絲不怕...」愛麗絲咬牙回應道，同樣緊緊的抱着戴維，彷彿那就是她唯一的依靠，只是身體因為劇烈的痛楚依舊在不住抽動着。
戴維心中也在抽動，因為他已經感受到過類似的痛楚，這還只是表面皮肉被撥離分解。
而愛麗絲這個被『病毒』侵蝕了一千兩百餘年的宿主，在這種堪稱魯莽霸道清除方式下，又怎麼會沒有副作用。
這相當於她所有被污染過的信息與資訊全部強制剝離下來，打個比較血腥的比方。
此刻的愛麗絲，就像是一個身患癌症且已經擴散全身的病人，這時有千萬把納米尺度的手術刀，正將她體內每一處癌變的血肉、器官、乃至細胞都給生生刨離出來。
這無異於...千刀萬剮！
但雙方的努力，終於取得了成效。
也不知過了多久，愛麗絲的顫抖緩和了下來。
整個信息世界的，以她為中心的，就像是起了一陣溫暖和煦的風。
微風過處，霧霾退散，草木清新，就連天空原本翻滾的烏雲，也隨之緩緩消散，露出了戴維第一次進入這裏時，那無雲的萬里碧空。
而與此同時，整個機械核心中的信息世界，乃至現實的寒院號中，也都出現了劇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