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羽化谷

第一百七十章 羽化谷

?大夏從鼎盛迅速走向衰落,夏皇死,天下伐夏,這個千年的皇朝衰敗的如此之快,短短一年,就已經淪落到岌岌可危的地步。

盛極必衰,是天下大勢,大夏能撐持千年,已是一個奇迹。

華夏歷史上,除了很遙遠的周朝,從未有哪過朝代能存在超過五百年,更不用說漫長的千年。

大夏的疲態,其實早已有了徵兆,就如同當初的七城之亂,他至今都不認為這是一個悅親王就能做到的事情,不過,此事已經過了很久,他也不想再去追查。

很多歷史的真相,終究會埋入黑暗之中,如今新皇繼位,塵埃落定,許多事情再追究也沒有意義。

或許,大夏還有更多的內憂沒有出現,卻已不重要。

大夏的敗落,是偶然,也是必然,只不過,凡聆月的橫空出世,將這一天提前了十年,百年,甚至千年。

與這樣的人活在同一個時代,是幸運,也是不幸。

他不知道,大夏會不會亡,他會儘力去阻止,至於結果,他並無信心。

凡聆月最大的智慧,就在於善於藉助大勢,人力終有窮,再聰明的人也不可能事事料敵如神,不過,只要把握大勢,並加以引導,剩下的細節按需要休整即可。

大夏的千年,埋下太多隱患,這個世上,雪中送炭的人不多,落井下石的人卻不少。

大夏佔據中原富饒之地,若有可能,誰都想上來咬上一口。

大夏的強大毋庸置疑,單單北蒙或者永夜神教,誰都不可能是大夏的對手,不過,兩方聯手,就足以抗衡天下無敵的大夏。

至於後來的荒城,度厄寺,大夏內亂等一系列的事情,都是在大勢牽引下,凡聆月幕後推動的結果。

兩朝開戰以來,大夏由於各種內因外因,消耗了太多力量,等到正式和北蒙交戰時,才發現已經力從不心。

寧辰心中很清楚,大夏已失去最好的時機,日後的每一戰勢必更加艱難。

皎月西行,兩人再次走回了後院,寧辰雙眼四顧,最後看了一眼這熟悉的侯府,輕聲道,「時候不早,我還要去拜訪一個人,走了」

柳若惜眸子一黯,鬆開了推動輪椅的手,默默讓開了道路。

寧辰不再多言,召出鬼轎,旋即離去。

看着漸漸遠去的鬼轎,柳若惜鼓起勇氣,使出全身力氣喊道,「侯爺,有時間的話多回府看看」

喊出的話,在府中不斷回蕩,可惜,遠去的人已聽不到,也或許聽到了,沒有回答。

世間最難償還的便是情,因為,並非努力就能做到,就如同有些人傾其一生嘗試去喜歡一個人,而另有一些人又在拼盡全力去忘卻一個人。

天意總是弄人,少有盡人意之時。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努力不來,也揮之不去。

柳若惜轉身回到了自己房間,淚水再也抑制不住,如雨落下。

寧辰走的決絕,沒有任何的流連,心如鋼鐵。

浩武王府,鬼轎行來,震開了所有護衛。

「都退下吧」夏子衣走出,道。

「是」護衛退去,讓開兩人之間的路。

寧辰下轎,看着眼前的男子,開口道,「別來無恙」

「別來無恙」夏子衣道。

「之前的事情,抱歉!」寧辰認真道。

夏子衣沉默片刻,道,「你沒做錯,不需要向我道歉」

那一夜的結果,已是最好,大夏再也不能有第二次的兵變逼宮的風險。

聞言,寧辰心中輕嘆,複雜之極,他很清楚,若非他那一箭,大夏現在或許又多了一位先天。

先天之境,不是那麼容易進入,失敗過一次,下一次必然會更加艱難。

他沒想到,夏子衣會不惜性命為三皇子擋那一箭,更沒有想到,夏子衣會在那一刻踏入先天之境。

可惜,那一箭,改變了一切。

夜色醉人,輕撫的風帶着淡淡的涼意,吹在身上,稍微有些涼。

「去見過母后了嗎?」夏子衣問道。

「沒有」寧辰搖頭道。

「有時間就去一趟吧,自從你出事後,母后就再也沒有出過未央宮」夏子衣嘆道。

寧辰沉默,沒有回應,他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敢去。

長孫是他在這個世上最尊敬的人,往日即便闖了大禍,他都沒有這麼害怕過,闖了禍,最多被罵一頓,但這一次不一樣,他如今的樣子,怎麼敢過去。

夏子衣看出了寧辰猶豫,道,「我不知道那一天後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既然活着,總該是要過去報個平安」

「再等等吧」

寧辰疲憊一笑,推辭道,事情沒有想像的那麼簡單,他不去,長孫知道他還活着,擔心歸擔心,總歸不用跟着受怕,他若過去,真相便再也瞞不住,到時候,長孫會更加接受不了。

夏子衣沒有再勸,走進屋中,不多時,拿着兩壇酒出來。

「給」夏子衣扔過一壇,旋即自己打開封蓋,仰頭灌了一口。

寧辰笑了笑,掀開了一直覆蓋在臉上的黑布,也打開蓋子,灌了一口。

往日一張清秀的臉,如今已被焚燒和腐蝕的變了模樣。

夏子衣看了一眼,什麼都沒說,繼續一口一口的灌著酒。

酒,是最好的消愁之物,從古至今便讓人迷醉。

「前些日子,馨雨為母后梳妝時,發現了母后的頭髮很多已經白了,原來,不知不覺中,母后也開始老了」夏子衣一邊喝酒,一邊說道。

寧辰默然,酒水一口一口的喝入腹中,沒有任何感覺,就如同喝水一般。

「其實,母后真的希望你和馨雨能夠走到一起,可惜,到了最後,你還是沒有同意」夏子衣繼續道。

「感情的事,勉強不得」寧辰喝了一口酒,道。

他始終認為,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而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這是他與這個世間最大的觀念衝突,也是他唯一不能妥協的事情。

兩人的酒,越喝越多,空酒罈一個接一個,可是,九品的武者,想醉豈是那麼容易。

天將亮時,寧辰離去了,坐着鬼轎回了地府,半個時辰后,夏子衣亦起身,揮手散去體內酒氣,邁步朝皇宮走去。

羽化谷,大夏東邊的東邊,接近大陸邊緣,世間的不可知地,山川如畫,一道大瀑布從天而降,水花濺起十丈高,霧氣迷濛,鳥語花香,仿如人間仙境,美不勝收。

羽化谷外,一道身影緩緩走來,身後,負着一尊古樸的劍架,上面插著五把模樣各異的劍,每走一步,都是相同的距離,相同的快慢,精確的半分不差。

神州大地之上,關於羽化谷的描述,少之又少,這是真正的不可知之地,埋藏了太多秘密。

燕親王走入其中,立刻感受到一股股強大的壓力襲來。

「陌生的強者,這不該是你來的地方」谷內最深處,一道冷冽的聲音傳出,警告道。

「我來求一滴鳳血」燕親王平靜道。

「不可能,請回吧」冷冽的聲音回答道。

「那本王自己去找」燕親王不為所動,淡淡道。

「放肆!」

羽化谷深處,一道怒聲傳來,下一刻,隆隆巨響在天際響起,風雲變幻中,一隻巨大的手掌凝形,旋即狠狠拍下。

燕親王神色不變,手一握,紅劍飛出,一劍斬天,風雲散離。

轟隆隆,大地在搖晃,咔咔開裂,無盡的黃土下一股強大的氣息充斥,冰冷、黑暗,彷彿早已不應屬於世間。

腐朽的身體從黑暗中衝出,羽化谷下深埋的力量終於無法再忍下去,走了出來,出現的剎那,天地陡然黯淡,將死的濁氣陰森刺骨,恐怖異常,充斥天地間讓天空都渾濁起來。

灰霧中的身影睜開了雙眼,死氣瀰漫,濃郁到不可化解,一絲生機都察覺不到,絕大部分身子都埋入棺材的老怪物卻可怕的有些駭人,虛空一陣又一陣搖動,無法容納下其存在。

「嘩啦啦」

灰暗的天空中,雨水飄落,道路開始泥濘起來,漸漸地,第二道身影也從地底爬了出來,接着第三道,第四道……

一連七道身影,全身上下都籠罩在灰霧中,死氣連成了天,與大夏當代傳奇遙遙對峙,氣勢臻至了頂峰,天空愈發黑暗,一絲陽光都透不出來,灰濛濛的異常瘮人。

七位先天,恐怖的陣容,這是天下不可知之地深埋的底蘊,這一刻終於露出了血腥的獠牙,七尊身影絕世可怕,站在那裏彷彿一片沒有盡頭的黑洞,瘋狂地吞噬著周圍的一切。

下一刻,七人身後,詭異的異象出現,一片黑色的汪洋衍化,驚濤駭浪,擊起百丈高,一顆顆星辰掉落連朵浪花都無法翻起,這是一汪死海,湮滅所有生機,一旦掉入永世都將爬不出。

燕親王手一揮,青劍出世,頓時,青紅互映,劍光破虛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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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王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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