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五章 月神
拜月古地，皎月高照，月下，祭壇高鑄，祭壇上，月神像周身瑩白的月光若隱若現，聖潔無雙。
前方，素衣身影邁步走來，下方，拜月族民自覺讓開一條道路，恭敬行禮。
祭壇前，錯身一刻，白髮老嫗恭敬一禮，道，「歡迎大祭司歸來。」
「這些日子，辛苦大長老了。」寧辰停步，開口道。
「應該做的。」白髮老嫗輕聲道。
寧辰頷首，沒有再多說，邁步朝着祭台上走去。
祭台之上，月神像光華越發明亮，像是在迎接拜月大祭司歸來。
下方，寧辰邁步走上祭壇，目光看着前方光華耀目的月神像，停下腳步。
「見過月神。」寧辰客氣行禮道。
「大祭司，你回來了。」
虛空之上，月光匯聚，一抹虛幻的身影出現，風華絕代，引人側目。
「月神，我又一事相問。」寧辰神色認真道。
「大祭司請言。」虛空上，月神輕聲道。
「上古時代，原始魔境和人族的戰爭，月神可知曉？」寧辰正色道。
「知曉一二。」
月神不解問道，「大祭司為何會有此問？」
「我想知道，上古時代，皇道至尊屬於什麼級別的戰力，人族又有着多少這個級別的強者。」寧辰接連問道。
「皇道。」
月神輕聲呢喃了一句，耐心解釋道，「武道第四境，又稱為什麼，大祭司應該知曉。」
「紅塵仙境。」寧辰回答道。
月神點頭，道，「紅塵仙，紅塵為仙，這是仙界崩毀后，人族對於武道的新劃分，其中三個大境界，第一境最容易邁入，不再多說，第二個境界便是王者境，凡是邁入王者境者，即便在上古時代，也能稱得上一方梟雄，至於第三境，皇道至尊，掌控了屬於自己的天地法則，可以開闢一方小世界為自己所用，實力脫胎換骨，四大仙界尚存之時，皇道至尊還有另外一個稱呼，仙君，仙界為君！」
寧辰聞言，眸子眯起，沒有插話，繼續聽前者說下去。
虛空上，月神眸中閃過遙遠的回憶之色，繼續道，「人族那個時候，春秋鼎盛，四大仙界中，除卻最強大的四仙界之主，仙君級別的戰力不在少數，那是人族的時代，縱然漫天神佛都不敢輕易得罪，當然，一人除外。」
「冥王，七絕天。」寧辰緩緩道。
「嗯。」
月神頷首，道，「冥王的強大，已非常理可以解釋，不過，冥王生性高潔，輕易不會出手，亘古以來，冥王降臨的次數屈指可數，除卻極少數人，很少有人知道冥王的存在。」
「照月神之言，上古時代，原始魔境實力並不如人族？」寧辰問道。
「不是。」
月神搖頭，道，「原始魔境的整體實力，其實遠遠強於人族，尤其是王者境的數量，更是驚人，百族壽元悠久，只要活得久，邁入王者境，並非太難之事，人族則不然，壽元的缺陷，讓人族的王者境數量遠遜於百族，加上那個時代，天魔皇族正值鼎盛，一族十魔皇，加上原始魔境其他皇族的皇道戰力，加起來將近三十位皇道，縱然四大仙界也感到極大的壓力。」
「三十位皇道。」
寧辰聞言，眸中凝色閃過，好驚人的數字。
如今原始魔境皇道戰力加起來也僅有七位，這還包括七曜、坤一這兩位從上古時代活至今日的皇者，三十位皇道，如此龐大數量的天地至強者竟然也戰敗了，着實令人難以置信。
「其實，如今不論原始魔境，還是人族的皇道至尊，較上古時代都有很大差距，紅塵為仙，終究不如真仙，更不用說仙中之君，少了仙元的洗鍊，實力天差地別，這也是為什麼西王母的封印，時隔十數萬載，原始魔境依舊需要依靠外物才能打開。」月神平靜道。
「什麼是仙元？」
寧辰皺眉道，「難道原始魔境之人，也需要這種東西嗎？」
「仙元，是一種更高等級的天地本源。」
月神想了想，道，「如同人族的真元，魔族的魔元，妖族的妖元，修至一定程度，再想積累，速度將會變得極慢，想要提升，就必須藉助外物，比如仙玉。」
寧辰聽過，眸中凝色閃過，的確如此，踏仙之上，若想繼續修鍊，仙玉必不可少，但，仙玉不可再生，越用越少，這也是人族強者為何日漸凋零的主要原因。
「無論真元、魔元還是妖元，都有自己的極限，若無法轉變為更高級別的天地本源，修行之人便會永遠停滯不前，十數萬年的事實證明，皇道境，便是最終的極限。」月神繼續道。
「要怎樣才能突破這個極限？」寧辰疑問道。
「上古時代，四大仙界有化仙池，人間飛升者，入化仙池，脫胎換骨，真氣蛻變為仙元，境界雖然不變，實力卻是天差地別，同樣，原始魔境也有着自己的手段，可惜，時至今日，所有的這些東西都已不復存在，百族或者人族全面衰落，實力大減，不同的事，百族依舊可以憑藉悠久的壽元和強悍的肉身保留部分實力，人族則因為少了化仙池，實力呈斷崖式衰減，更加難以抗衡百族。」月神輕聲道。
「原來如此。」
寧辰神色凝下，想了想，道，「月神，原始魔境，有一位從上古時代活至今日的坤一魔皇，修為雖然與其他皇道強者相同，給人的壓力卻是截然不同，是否就是月神所說的那種飛升者？」
月神聞言，眉間閃過異色，道，「奇怪，原始魔境還有這樣的強者嗎，即便上古時代，那位皇道至尊蛻變過一次，若要封印自己，也必須自斬根基，掉回原來的紅塵仙境，按道理說，不該還保留原來的力量才是。」
「具體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很確定，那位坤一魔皇的實力遠在其他皇者之上，極有可能就是月神口中的飛升者。」寧辰神色凝重道。
月神沉默，片刻后，開口道，「若真是如此，你就要小心了，這樣級別的強者，絕非現在的你能夠抗衡，縱然人族還有皇道強者，若不具有上古時代仙君級別的戰力，同樣無法抗衡此魔。」
寧辰皺眉，當真麻煩，原來那位坤一魔皇還有這樣的來歷，大意了。
「大祭司，吾能感受到你的修為被一股強大的力量鎮壓，紅塵仙鏡前，你看到了什麼？」月神凝聲道。
「仙門還有一道背影……」寧辰如實說道。
虛空上，月神靜靜聽着前者所言，柳眉輕皺，東仙界之主？那位威震諸天神佛的蓋世強者。
「你所說的情況，聞所未聞，或許是你非同尋常人的經歷導致你需要度過從未有過的大劫方才能踏入紅塵仙境，不過，你也不必灰心，既然是劫，便一定有渡劫之法，只是還沒有找到而已。」月神開口寬慰道。
「我明白。」
寧辰點頭，道，「如此我身上有鳳族的秘法和氣運之力，能暫時彌補修為的缺失，恢復修為之事，我會再另尋他法。」
「你能這麼想，吾便放心了，大祭司，凡事有度，莫要太過勉強自己，你已透支了自己太多的精力，是時候放下了。」月神再次勸道。
寧辰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道，「該放下時，我會放下，現在還不是時候。」
月神聞言，輕輕一嘆，道，「吾知曉你有自己的堅持，不過，這個時代，已沒有那位力挽狂瀾的東仙界之主，原始魔境和人族的戰爭，人族的勝算，不足一成，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寧辰笑了笑，道，「事在人為，不是嗎，若是現在就放棄，不是連這一成的可能都沒有了。」
與此同時，無盡星空外，未知的神境，一位身軀枯槁的老者站在山峰上，目光看着人間，滄桑的眸子中閃過一抹精芒。
該來是還是來了，也好，原始魔境和人族的戰爭無可避免，若能在這個時代徹底解決，或許並非是一件壞事。
老者身後，輪椅上，明眸皓齒的少女坐在輪椅上，清冷的雙眸一片寧和。
他回來了，是不是代表兩境的戰爭也要開始了。
未來的神境之主，你是否真的如師尊說的那般，是天下唯一的選擇呢？
「孔雀，你們該見面了。」老者開口，語氣沙啞道。
「嗯。」
輪椅上，孔雀點頭，道，「不過，師尊莫要抱大太希望，我不喜歡他，同樣，他也不會喜歡我。」
「這是你們的命運，躲是躲不了的。」
老者輕聲道，「孔雀應運而生，歷代皆是如此，你此生註定要輔佐此子，沒有選擇。」
孔雀沉默，片刻后，開口道，「吾會履行孔雀的責任，至於責任之外的事，吾不會妥協。」
老者沒有多勸，目光看着前方星空，沙啞道，「去吧，也許見面之後，你就會改變自己的想法。」
孔雀頷首，沒再多留，轉過輪椅，朝着山下走去。
孔雀離開不久，一位白衣的年輕人走來，開口道，「老師，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