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睚眥
?「將心還沒死」將華開口道。
寧辰眸子一眯，怎麼可能。
「我一個人救不了她，需要幫手」將華認真道。
「我和你一起下去」寧辰沒有猶豫，身影一閃，踏入斷崖之中。
「此人是你丟下去的嗎，怎麼處理？」將華看着手中的李炎，平靜道。
寧辰翻掌攝過李炎，一口雪白的劍凝聚，手一揮，雪劍洞穿李炎身體，化為一道流光鏗地一聲釘在崖壁之上。
「走吧」
做完這些，寧辰招呼一聲，身影墜入崖下，很快消失不見。
將華看了一眼被釘在崖壁上的李炎，眸光閃過一抹異色，好狠的手段，接下來三天，此人將會真正體會到什麼叫生不如死。
不過，將華並沒有理會這些，腳下一動，迅速跟了上去。
半月崖上，瞿江看到李炎受難，心中大急，身形掠動，就要出手相救。
然而，臨靠近之時，一股湃然劍意盪開，瞿江立刻被震飛出去。
「呃」
痛苦的長哼聲響徹半月崖，盪開的劍意，躥入李炎經脈，周身劇痛徹骨，血染斷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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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瞿江大急，一旁離老立刻阻止其繼續出手，沉聲道，「不可再莽撞，否則陛下會受更多的苦」
「那該怎麼辦」瞿江急聲道。
「等」
離老緩緩吐出一個字，回答道，觀雪劍劍上之意，應該三天就會散去，在此之前，他們只能祈禱陛下能夠撐過去。
斷崖間，滿身鮮血的身影，意識已漸漸模糊，鮮血順着衣衫，一滴，又一滴的滑落，是死亡的無情召喚，崖上的人，雖有心，卻無力，唯有眼睜睜地看着生機一點一點從李炎身上消散。
崖底，兩道身影出現，寧辰看着周圍被迷霧籠罩的地域，眸中閃過一抹光華。
「小心了，這裏比想像的要危險很多」將華提醒道。
「恩」
寧辰應了一聲，剛踏出一步，右手知命劍突然顫抖起來，劍中血紋亮起，血脈相連，轉眼間再度融入其體內。
「時間到了嗎？」寧辰眉頭微皺，感受着體內陷入沉寂的劍體，此劍還未完全養成，此次強行出世，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恢復。
將華也看出了異常之處，開口問道，「失了劍，你還能戰嗎？」
「無妨，還請帶路」寧辰平靜地回答了一聲，說道。
將華不在多說，邁步前行，朝着迷霧深處走去。
寧辰跟上，隨之一同朝前走去。
瀰漫的大霧越來越濃郁，先天靈識漸漸也不能感應太遠，受制嚴重。
前路之上，壓迫力越來越大，兩人也越來謹慎。
時間一點又一點過去，驕陽西行，白日將盡，谷中的霧氣也越來越大。
突然間，一口口劍光出現在兩人上空，冷意刺骨，無聲無息地落下。
「鏗」
兩口神兵迎上，月華閃耀，如今脫胎換骨，較上一次一戰截然不同，似乎多了一些什麼，靈性逼人。
寧辰手中氣運之兵白光無瑕，一刀掠過，空間悲鳴，被斬出一道刺目的裂痕。
刀劍相碰，兩人齊齊退後數步，僅是第一次交鋒，便落入下風。
「什麼東西」寧辰眉頭一皺，問道。
「不知道」
將華神色凝重，應道，沒有任何典籍記載過半月崖下還有這等危機，若不是他下來過一次，同樣對此一無所知。
迷霧中劍光道道劃過，兩人手中的刀，聯手相抗，戰至許久，卻依舊尋不到對手的氣息。
「爭取一息時間，我來驅散這些迷霧」
寧辰輕喝一聲，刀身迴轉，周身銀光大盛。
將華心領神會，握刀急旋，一道道刀光衝天，將兩人周身三丈化為禁區。
刀劍鏗鏗之上不絕於耳，卻沒有一口劍能衝破刀光，進入兩人三丈之內。
生之卷運至極限，澎湃凍氣迅速散開，周圍迷霧化雨點點落下，頃刻間，千丈清明，再無障目之霧。
兩人四周，十二口模樣各異的劍盤旋，劍光森幽，凶威驚人。
「將心在哪」寧辰揮刀，震開飛來的劍光，問道。
將華劃破手指，以血為引，結出一道道複雜的印，片刻后，東邊山谷深處，一道微弱的血光衝天而起，映在兩人眼前。
「你先去救人」寧辰翻掌凝氣，強行抓過一口劍，快速道。
「恩」
將華也不多廢話，身影急掠，像東邊山谷疾馳而去。
十一口劍光分出六道想要追擊，然而，刀劍齊鳴，落落劍光，刀芒從天地間出現，擋下所有攻擊。
這一瞬間的空隙，將華身影已經行遠，消失在山谷之中。
將華離去，寧辰強催功體，硬毀劍中殘存意識，下一刻周身武覺升至極限，全力迎戰十一口劍光。
大戰赫赫，瞬至白熱，就在這時，山谷深處，同樣響起大陣的震天之聲。
奇異的情況，讓人難解，寧辰心繫谷內將心安危，刀劍并行，九分攻一分守，欲要儘快闖出圍困之陣。
素衣之上，再添新傷，十一口劍光凌厲異常，來去無影，如同十一位先天聯手，讓人應接不暇。
刀光，劍意被重重劍光淹沒，峽谷深處，將華同樣一身染紅，身受重傷，這世間從未記載的原始之地，普一展現凶威，便讓兩位世間絕代天驕險象環生，旦夕且危。
「天之卷，赦天無罪」
就在這時，重重劍光之內，從未現世的天書之招升騰而起，一劍反握，一刀急轉，藍色光華映照着最後的殘陽，化為衝天之芒，轟然斬下。
「咔咔」
周身十一口劍應聲而斷，碎裂的劍，灑落漫天，寧辰身子一個踉蹌，極端之招，引發昨日尚未痊癒的重創，一口鮮血嘔出，刀劍拄地，血艷刺眼。
「將心」寧辰艱難起身，流光閃過，馳往大戰激烈的山谷深處。
日落月升，山谷深處，濃霧再起，大戰之聲震動天地，刀劍之光四處震蕩，將整個山谷都毀的千瘡百孔。
將華身上，鮮血不斷灑落，尤其是右臂之上，深可見骨的傷口焦黑一片，竟已受了極重的傷。
對面的身影，豹身龍首，龐大的身軀火紅耀目，口中銜著一口紅色的劍，劍上火焰升騰，竟人之極。
「睚眥」
寧辰看着眼前的凶獸，身子一震，面露難以置信之色。
豹身龍首，口銜寶劍，怒目凶眸，所有的特徵，都表明了巨獸的身份，龍之第二子，睚眥。
遠處，三面水瀑的垂落，落於下方的水潭之中，受到炙熱的溫度影響，水潭中的水不斷向外蒸發，白霧繚繞，迅速瀰漫。
透過迷霧，水潭之中，一道昏迷的身影漂浮，紅色的血光若隱若現，已然十分微弱。
寧辰看到之後，身影急動，迅速朝水潭掠去。
「吼」
一聲震天的嘯聲響起，紅色的寶劍自睚眥嘴中飛出，轟然一聲，從天而降。
寧辰以劍撼劍，但感火浪撲面，身下大地瞬間盡成焦土。
傾月起鋒芒，劃過一道流光，然而，龍首吞吐，紅色雷電疾馳而出，一聲巨響，震飛將華。
「快雪時情」霜華激蕩，劍光衝天，逆風雪而上，勇戰凶獸。
劍與劍的對碰，寧辰壓下體內傷勢，一身劍意盤旋，銀色光華在風雪中綻放，耀眼異常。
將華也催動起周身功體，刀魂自傾月中復甦，月華自九天照耀，雙月同天，競相爭輝。
雙驕戰睚眥，無可匹敵的荒古神獸，無限逼近人類三災之境，加上天賦之能，戰力強大的讓人驚懼，兩人身上全都染了紅，可是因為潭中的身影，誰都沒有退卻半步。
半月崖，寒風瑟瑟，東升的冷月灑落一地酷寒，斷崖之間，被雪劍釘在崖壁上的李炎，周身生機已所剩不多，崖壁上，離老一人默默地等待，絲毫無能為力。
瞿江帶着昏迷的李幼薇回宮，既是為了養傷，也是為了穩定朝中局勢。
國不能一日無主，李炎受此大難，活下來的可能十不足一，即便僥倖不死，也廢了，不可能再治理離火王朝。
雖是殘酷，但這已是不可逆轉的事實，為了離火王朝，挑選新君不可避免。
可是，李炎只有一子，尚不足五歲，即便登基，也難以親政。
最不利的是，沐陽公手握重兵，背後還有聖地撐腰，對於新帝是一個極大的威脅。
朝中之事，瞿江和離老都不太懂，只能交給李幼薇來處理，好在現在朝廷上下還不去知道李炎出事，給了他們一絲準備的時間。
就在此時，紅光匯聚，一道周身血紅的身影走出，看着被一場大戰璀摧殘的面目全非的半月崖，眸光閃過一抹光芒。
離老感受到背後突然出現的氣息，身子一寒，轉過輪椅，入眼的紅色身影，紅衣紅髮，強大的壓力，絲毫不下於先前的兩人。
「就是這裏嗎」
斷風塵沒有理會眼前之人，輕聲呢喃一句，身影掠過，紅影再度散形。
疾馳的身影朝着山崖之下掠去，看到釘在崖間之人後，不禁眸子一眯，卻沒有出手。
熟悉的劍意，依如往日的凌厲，這是解不開的一劍，他也不行。
紅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山崖之中，又只剩下那被釘在崖間的身影，寒風吹過，滿目蕭瑟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