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一回 接生

第二六一回 接生

得知有孕,瑜真喜不自禁,囑咐下人們莫給傅恆通報,她自個兒來說。

入夜後,傅恆又準備耕耘之時,瑜真羞道:「已然發芽,無需耕種。」

「呃?」怔了好一會兒,傅恆才反應過來,「發芽?你是說……你有了身孕?」

「嗯!」看他眉眼彎成月,喜不自禁的模樣,瑜真也甜甜一笑,輕捋着他衣衫的邊緣,心中格外滿足,「是不是很驚喜?我也驚喜呢!一直盼著都不來,我都已經不敢想了,沒想到突然就來了。」

能讓她歡喜,他才更滿足,「所以辛勤耕耘還是有用的,總有中的時候!」

瑜真卻覺這和次數無關,「以往也挺勤快啊!還不是那麼久都沒能懷上。」

「大夫都說了,這種事兒急不來,要放鬆心緒,」撫着她那如墨如緞的青絲,傅恆猜測著,「大約是在京城時,你總想着生不齣兒子無法跟額娘交代,壓力太甚,才會一直未能如願。如今遠離京城,無人催促,你漸漸放鬆,身子也復原,這不就很容易的懷上了嘛!」

不管如何,能懷上就好,「真希望這次是個兒子。」

即便還是女兒,傅恆照樣喜歡,但她想要兒子,有了兒子,太夫人才會對她另眼相看,那麼他也希望她能如願懷上一個兒子,讓她少些壓力,不必再被人在背後笑話。

心情大好的瑜真窩在他懷中,不停的翻來覆去睡不着,無意的舉動蹭的傅恆心癢難耐,「你這是料定我不敢動你,才如此放肆么?你自己感受一下,我有多艱挺!」說着拉住她的手,讓她觸碰,

縱隔着薄衫,她也瞬間感覺到,那裏如烙鐵一般的堅應滾燙!羞赧的她立即鬆開手,「這又不怪我,是你自己要抱我。」

好像的確是他主動伸出的手臂,可他已然習慣了擁她入眠,一時改不過來,只能讓她老實些,「那你能不動么?你別動來動去,我就能平靜下來。」

想了想,瑜真擔憂的挑開他的手臂,「不能再抱,萬一壓到孩子可如何是好?」

「……」才兩個月呢!還在腹中,她就開始為了孩子而嫌棄他,傅恆狡詐一笑,大手漸漸上移,「不壓你小腹,我壓心口,行了吧?」

「隨意啊!」反正她是無所謂的,任他亂撫,「若是有了什麼念想,我可不管,畢竟有身孕呢!」

想到某種情形,傅恆咬着她耳朵低語,「其實有身孕也可以。」

「不可以,」瑜真驚呼著拒絕,「我可不敢冒險,好不容易才懷上,不可有閃失。」

當然傅恆也不敢冒險,「我的意思是,還有旁的法子替代,除了下邊兒那張小嘴,你還有上面的小嘴啊!」

以往的房事皆是規規矩矩,姿勢倒有變過花樣,但傅恆怕她接受不了,並沒有嘗試過其他離奇的方式,是以瑜真對比很懵懂,眨著黑亮的眸子好奇詢問,「此話何解?」

「呃……」傅恆也不是浪蕩不羈的公子哥,突然讓他說這個,他也有些說不出口,乾脆下帳找來一本春宮圖給她瞧,裏頭有字有圖,清清楚楚,想來她也該明白。

這種文本,她也曾偶爾翻過一頁,只看一眼,瞄見那男歡女愛的圖,便已羞紅了臉,哪裏還敢細看?如今傅恆拉着她來仔細瞧,她才曉得,他所謂的兩張嘴究竟是何意。

瑜真登時紅了臉頰,心裏想的是,居然還可以這樣?「那裏……怎麼可以?」

她從來都不曾將兩者聯繫在一起,突然瞧見,實在無法接受,傅恆也明白,她不可能當即同意,今兒個也就是讓她瞧一瞧,心裏曉得便可,往後再循序漸進的引導,讓她慢慢接受,真不願意,他也不會強迫,頂多自己受苦遭罪罷了!

傅恆本想寫信通知家人,但瑜真只道現在不夠三個月,說出去不好,此話一出,腦門兒便被他敲了一記,「你呀!有身孕變傻了么?這信又不是今兒個寫,她明兒個便能收到。總得個把月,等家人收到,你不就過了三個月么!」

說得好像很有道理,她怎麼就給忘了呢?果然有孕的女子都會變蠢么?兀自笑笑,瑜真沒再攔他,由着他去寫家書。

五月底,關定北也收到家書,他父親的打算是,讓定北的叔叔帶着一隊人馬,拉上聘禮去往山西,而後兩人在山西成親,可在傅恆的府上擺宴,讓他們主持即可,回門更方便,三日後直接回門便是,隨後兩個孩子再抽空回襄陽老家,再擺一場大宴。

這樣便算兩家都兼顧,常老爺一聽這法子不錯,並無二話,直接答應。

如汐總覺得不甘心,找各種借口推辭,今兒個腿疼,過幾日又腰疼,起初常老爺還趕緊為她請大夫診治,後來發現她都是裝的,乾脆不理會,由她鬧騰,他只管把日子訂好,到時候賓客來喝喜酒,皆是見證,如汐再怎麼推辭都無用了。

接到家書的太夫人雖然開懷,但又不敢抱太大的希望,畢竟第一個是女兒,若再生出個女兒,也沒什麼值得高興的。所以還是等生出來再說罷!

八月初六,巡撫衙門後院擺宴,關定北娶妻,因着他是傅恆夫人的表弟,達官貴人皆想巴結巡撫,儘管傅恆沒請這麼多人,他們還是不請自來,備上賀禮,熱鬧非凡!

晚上洞房時,如汐早想好了託辭,說是來了月事,不方便圓房。

關定北並未強求,只因這姻緣本就是瞎綁的紅線,推託不過,惟有應下。一想到她心中藏着他姐夫,他也無心洞房,乾脆就此罷休,呼呼大睡,不必勞累!

八月初八,如汐回門,常家大擺宴席,同樣是官商雲集,一派盛況,這樁糊塗姻緣便算是這般結下了!

此後如汐便以各種借口推搡,不想洞房,看穿她的意圖,關定北直白告訴她,不必找理由,「沒回襄陽帶你見我父母之前,我是不會碰你的,你放心便是。」

如汐不禁納罕,「為何要等那個時候?有什麼特殊意義?難道你父母見了我,不喜歡我,你還悔婚不成?」

那倒不至於,只是沒有拜父母,他總覺得缺了些什麼,「我總覺得,沒有父母的見證,便不圓滿,不算是正式成親,況且你也不喜歡我,不願意洞房,那我也不強求,總得給你個適應的過程,哪天你若願意了,咱再洞房也不遲。」

原來如此,他沒強求,如汐十分感激,心想他也算是正人君子,沒有故意佔她便宜,看來九夫人說得沒錯,關定北的確是個好人,即便她現在還沒有像喜歡傅恆那樣喜歡他,但最起碼不討厭,可以相處下去。

今年喜事連連,十月初,傅恆的姐姐富察皇后也終於傳出喜訊,已有兩個月身孕。

二阿哥沒了之後,皇后已有七年不曾有孕,如今懷上,實屬難得,乾隆其心甚慰,時常守在皇後身邊,一心盼着她能再為他誕下一個小阿哥。

大清的皇帝,皆是庶出,連他自個兒也是,是以乾隆十分期盼能立皇后的嫡子為繼承人,打破嫡子無帝的魔咒。

熬到隆冬臘月,瑜真心憂難安,只因這孩子將要降生,整日挺著大肚,入睡都艱難,只能側躺,無法平躺。

閑來無事,她正立在院門前,扶著腰來回走動,外頭飄着大朵雪花,紛紛揚揚的瑞雪,傾蓋大地!直望了幾回,才瞧見傅恆踩着厚厚的積雪回屋,

白茶忙去為他解下袍子,接過帽子,外頭冷的直讓人打顫,傅恆搓着手來到碳盆前坐下,直到渾身有了暖意,他才平靜下來,好受一些,「昨兒個你不是說要請大夫么?如何?大夫怎麼說?」

攏著湯婆子,挺著巨腹的瑜真坐不正身子,只能半倚在躺椅上,說話都覺得喘,「大夫算了算日子,說不是年前就是年後。」

「……」這不等於沒說么?傅恆一臉懵然,「大夫這是扯閑罷?就沒個準話?」

「沒呢!」上回生女兒時,她便提前了幾日,「這種事本身就沒準,可提前也可推后,是以大夫也嗆不準,反正就是過年那段日子。」

「正月里坐月子,那可真是不划算!到時候你想吃什麼都不可,得按規定來。」

她還沒想到呢,傅恆倒先想到了,瑜真忍笑道:「這又不是自個兒能選擇的,你想哪天生就哪天生?」

實則她現在最期待的,就是孩子的名字,「到底想好了么?叫什麼好呢?」

「想好了,男孩女孩各備一個,兩不誤。」

直等到除夕,瑜真終是沒生,傅恆看她每夜翻來覆去睡得不踏實,時常給她捶背捏肩,只盼着她能好受一些,真希望她能早日誕下孩兒,也好就此解脫,不再挺著大肚遭罪。

乾隆十一年,正月初八這一日午後,瑜真終於有了動靜,開始腹痛,三個穩婆早已備好,丫鬟和嬤嬤們皆在旁伺候着,因着生過一個,上回遭了大罪,這一回好生許多,她也經歷過,便不再像第一次那麼害怕。

堅強的忍着疼痛,耐心的配合著穩婆,努力生著孩子,她心底一直在牽掛着,這一胎究竟是男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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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真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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