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1章 遺願
「呃！」
葉儒風冷不丁的一句話，多少有點平地驚雷的感覺。
一時間，葉翀前輩都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倒是葉紅塵錯愕之後，滿心歡喜。
「咕嚕！」
連連吞咽口水，這一次可不再是因為緊張。
「義父，您的意思是……」，葉紅塵迫不及待的追問著，對他來說可顧不上葉焱前輩的死活。
只是葉儒風再也沒有說話，眼睛始終盯着遠處的葉沉浮和葉焱前輩。
此時。
葉焱前輩已經沒有力氣再站起來，整個人虛弱到用弱不禁風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
連連咳嗽，鮮血順着嘴角不斷的流着。
這一回葉沉浮沒有繼續詢問葉焱前輩是否一戰，如同他剛才所說的一樣，「一切都結束了。」
收起手中的龍魂兵刃，葉沉浮走向葉焱前輩。
原本葉沉浮想要蹲下來詢問一下葉焱前輩的傷勢如何，沒有想到卻被葉焱前輩喝止。
「不用過來！」，葉焱前輩看着葉沉浮說道。
「葉焱前輩，您……」，葉沉浮臉上多少有點擔憂。
這番表情倒也不是虛情假意，說起來他對葉焱前輩真的沒有任何恨意，否則的話葉焱前輩早就喪命在龍魂兵刃之下了。
如今。
雖然不知道葉焱前輩是什麼想法，可葉沉浮還是停住了腳步。
看着葉焱前輩，葉沉浮欲言又止。
「咳咳！」
葉焱前輩依舊抑制不住咳嗽，可他卻堅持着想要站起來。
本來已經停住的葉沉浮，連忙準備上前攙扶葉焱前輩。只是葉焱前輩卻再度搖頭，「不用任何人攙扶，我能站起來！」
倔強。
哪怕受傷到如此地步，可葉焱前輩依舊不改骨子裏的倔強。
「好！」，葉沉浮點點頭，強行讓自己停了下來。
一時間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看着葉焱前輩，看着他顫顫巍巍的如同風絮中飄搖的小枝條般努力着。
「叮！」
手中斷裂的血殺刀，成了葉焱前輩的拐棍。
靠着他，葉焱前輩終於是站了起來。只不過一陣風拂過，葉焱前輩又忍不住抖動着。
「咳咳！」
最終好不容易站穩腳跟，可又忍不住咳嗽著。鮮血順着嘴角流下來，一向乾淨利落的葉焱前輩卻也顧不得了。
「呼！」
深呼吸兩口氣，葉焱前輩讓自己平復了一下劇烈的心跳。
曾幾何時，他居然為了起身需要耗費這麼大的力氣。一時間，葉焱前輩的眼神中滿是自嘲。
「打得痛快，打得舒服！好久沒有這麼酣暢淋漓了，舒服，舒服！」
誰也不曾想到平靜下來的葉焱前輩說出來的居然是這樣一番話，不少人忍不住紅了眼眶。就連遠處原本淡定的葉翀也忍不住搖了搖頭，對倔強的葉焱有點無奈。
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葉翀的表情，葉焱開心的笑着說道，「葉翀，你不用羨慕我，吃不着葡萄說葡萄酸！身為武者還有什麼比酣暢淋漓一戰更舒服的？死了都值，死了都值。」
「咳咳咳！」
……
說着說着，葉焱前輩又忍不住咳嗽著。
甚至一個踉蹌，差點一頭栽在地上。幸虧手中的血殺刀插得穩，讓他沒有摔在地上。
「前輩……」
葉沉浮又準備上前，邁出腳步最終卻又停住了。
看着他的舉動，葉焱前輩欣慰的點了點頭，繼而說道，「沉浮，這一戰我輸了！不過我輸得心服口服，我輸得痛快。我得謝謝你，讓我在死之前能再次這麼酣暢淋漓的打一次！」
「葉焱前輩，我……」
聽着葉焱前輩的話語，葉沉浮倒是有點自責了起來。
他知道武者間的全力以赴是對對手最大的尊敬，他也清楚葉焱前輩渴望的就是全力以赴。
他這麼做了，可結果出來的時候他的心卻不由的揪住了。
反倒是葉焱前輩笑着說道，「沉浮，你不用自責！現在你所做的，正是我想要的！倘若你要是沒有盡全力的話，我反倒會怨恨！但是現在你拼盡全力，我拼盡全力，這才是最妙的。」
「我……」
葉沉浮依舊有點過不去心裏這關，想要說點什麼。
可話語到了嘴邊，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咳咳！」
葉焱前輩又是一陣咳嗽，隨後揮揮手示意葉沉浮走近一點。
沒有遲疑，沒有防備，葉沉浮快步走向葉焱前輩。與此同時，葉焱前輩附耳在葉沉浮身邊嘀咕了兩句。
等他說完之後，葉沉浮皺起眉頭說道，「葉焱前輩…這個…我…」
「沒有其他的東西能夠給你的，這是我唯一還拿得出手的。你要是看得起我葉焱，就收著…收著。」，葉焱前輩看着葉沉浮，眼中帶笑的說道，「可能你不知道，當年為了你的事情我可是還敢你爺爺爭執過。」
「那群老東西都做過你的師父，唯獨我沒有。每次聽他們在我的耳邊吹噓，我就起得很。現在我的時日也不多了，你就當…當做是滿足我一個心愿。這樣等我走了，下去的時候看他們還怎麼跟我吹牛。」
「哈哈哈…咳咳！」
葉焱前輩說着，話語看似溫暖卻讓人不由的心悸。
特別是葉沉浮，緊皺着眉頭紅潤了眼眶，最終認真的點頭說道，「好！葉焱師父！」
葉沉浮改了稱呼，喊了一聲師父。
哪怕葉焱前輩附耳在葉沉浮身邊的話語別人沒有聽到，可如今卻也猜出來說了什麼。
「葉焱前輩收了葉沉浮做徒弟？」
「想必是葉焱前輩知道自己的時日不多了，所以……」
「哎！看得出來葉焱前輩也是被逼無奈，要不是葉家的話恐怕他……」
「沒辦法！這些都是命！」
「我現在就期待葉焱前輩會沒事，好好的再活着！到時候看看葉沉浮的成長，看看葉家是怎麼懊悔的！」
「不太現實！對於武者而言一旦修為沒有了可着實活不了多久。」
「為什麼好人不長壽，禍害遺千年呢？」
「對對對！他娘的死得怎麼不是葉紅塵這個禍害呢？」
……
周圍的人再度忍不住議論了起來，相比而言倒是葉焱前輩看得更開。
聽到葉沉浮稱呼自己一聲師父，他笑得就像個孩子，樂得合不攏嘴，「好好好！這樣我也算是有個傳承衣缽的人了！哈哈哈！」
說完，葉焱前輩摸了摸葉沉浮的頭。
「沉浮，你去幫我拿個板凳過來，我有點站不穩了。」，葉焱前輩咳嗽了一聲后說道，「拿過來我坐坐，我有幾句話還要跟他們說。」
說話間，葉焱前輩已經轉頭看向葉儒風等人。
葉沉浮倒也不疑有他，連忙點頭去找板凳。
沒有想到，自己的轉身竟是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