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梅花香自苦寒來
第120章梅花香自苦寒來
十天後。淅瀝瀝的小雨，給空氣平添一分寒冷。
城外山裏，淚河分支轟隆隆的水聲，依稀可聽聞。雨珠打得林中葉子啪啪啪，聲響連綿不斷地包圍住紀崢。
紀崢則正在雨中全神貫注，緩緩吐息，跺足一點，如一道離弦之箭飛射。眼看氣息一滯，去勢一緩，他毫不猶豫按「追風術」里的經絡圖運氣，竟再滑翔出一丈有餘。
電光火石之際，看準落腳點，腳下一蹬一踏，「追風輕身術」再出，立刻變向狂飆上升，竟似欲與天公一比高下。
與天公比，我紀崢沒這個資格，可總能一攀最高的銀杉樹。
飆升而上如同利箭，其勢飛快，讓人應接不暇。
紀崢腳下接連蹬踏借力，便已飆上七八丈之高。這時氣息陡然一凝，體內濁氣一沉，竟有些許下墜之勢，連他原本看起來輕盈的身體，也給人感覺變得沉重了。
他狂吸一口氣，目光有力：「來！我不怕失敗。但這次，一定成功！」
將墜未墜的一剎那，將「追風輕身術」第一層中真氣運轉最難，最複雜的一部分用出。
過去五天，他嘗試失敗多次，幾乎每次都倒在這一關。只因「追風術」別的都不難，都好練，唯獨秘籍第一層之中有一個最重要難點，涉及的經脈太難練太複雜了。
沒熟悉，沒摸清之前，往往是練一次失敗一次的結果。
這是五天來的第十八次嘗試！
真氣流轉於某處經脈，在紀崢運轉下循着一條更隱蔽的，也更細小的路線行走。這次從始至終都沒有運轉出錯，都順順利利了！
紀崢身子陡然一輕，幾乎失去了重量，竟剎住墜勢，由墜而升。再一次蹬踏樹枝，他輕得彷彿沒有重量，狂飆上升，速度竟然在原本基礎上又提升兩成之多。簡直猶如一道閃電，轉眼飛臨樹梢。
他抓住似乎隨時斷掉的樹梢，在空中搖來晃去，寒冷的小雨還不斷灑在臉龐上。可他的內心一片火熱：「成了！我終於練成追風輕身術了，哈哈哈！」
他內心充滿喜悅，恣意地放聲大笑，宣洩著這幾天埋頭苦練的鬱悶心情。笑聲在山林中飄來盪去，迴音激蕩不斷，彷彿每座山林里都有人在為他高興。
紀崢心情大好，一晃便騰空落在不遠處的另一棵樹上。輕輕踩着，上下飄搖，跺足再是激射，化出一條身影不住穿梭於每一棵樹上，在山林之中不斷騰空轉換位置。
這是追逐風的感受！
要不是每次需踩踏借力，紀崢甚至覺得自己是在御氣風行。這種給自己插上翅膀一般的感覺，美到極點，極為過癮，沒有人會拒絕。
最後來到另一棵高大的銀杉樹木上，陡然往另一棵樹一躍而下。攀住那樹梢，驟然施展千斤墜，直到雙足落地，將整棵樹都掰彎了都沒斷折。
紀崢嘿然一笑，這種饒雲木十分奇特，極其柔韌，能彎曲成不可思議的形狀而不斷。嗯，正好用來做個簡單陷阱！
回到山裏小屋，拿出珍珠靈米做飯，充當閑暇之餘的休息。
找了找肉和蔬菜，發現就夠一兩頓了，紀崢心想：「嗯，明天得進城弄點食物了。」
曾經紀崢早想試一試靈稻做成「玉食」究竟有多好吃，可惜，家中種過，卻從沒吃過，委實吃不起。他曾以為一定美味到極點，等吃上了，才知味道確實不錯，可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十分美味。
味道對「玉食」來說屬於次要的，真正特殊的，是對身體、對修鍊有着潛移默化的好處。
吃得愈多，才愈明顯。
如果從小一個人吃「玉食」長大，跟吃普通稻米長大的相比，別的不說，經脈一項絕對會形成明顯差距，少說甩開一兩個檔次。紀家雙星跟紀崢的經脈刻度對比，便是最鮮明，最直觀的體現之一。
米飯中的靈氣，隨之在胃部擴散，紀崢的身體漸漸暖洋洋。
再運轉心法，就讓靈氣無處不在地擴散到身體每一處。唔，便有點像泡溫泉，舒服，沒得說！
外邊是青山綠水，鳥鳴不斷，要不是有些冷，整個人都有些懶洋洋，想打個瞌睡了。
拿出書來閱讀，小憩半個時辰，紀崢方才繼續修鍊。
先練一通趕山拳，練得紀崢一身熱氣升騰，如霧般在頭頂散開。再反覆把破玉錘練了一遍又一遍，同時潛心感知每一絲脈絡，每一處細微。
練得多了，熟悉了，紀崢對戰技的理解正在逐漸加深。
………
次日，細雨飄飛，寒冷襲人。
紀崢大清晨直奔昭陽城，先把需要的物資買下，放到布穀那裏。
打扮改換一番，戴上斗笠遮掩住頭和臉，看着銅鏡里偽裝得勉強可以，戚岐等熟人多半認得出來的自己，紀崢不大滿意：「這門偽裝改扮的手藝，我還需要多多練習和改進啊。」
也湊合了，於是，說了一聲悄然離去。
經過上次被紀大泉跟蹤而不自知的事，紀崢變得更小心，接連穿過人多熱鬧的坊市。還悄然用一次「天目鏡」來確認無人跟蹤，一路來到離紀家老宅不遠的一片民居。
戚岐說過，老宅人太多，安頓不下，紀家不得不把武道院子弟們臨時安置在這裏。
紀崢不是第一次來這兒，上次就暗暗記下路線，不動聲色尋一個位置不錯的茶館坐下等待：「上次來盯了紀大路一陣子，結果白跑一趟。希望此次能有點收穫！」
戚岐在這片民居裏面，紀大路當然也在。
儘管紀大路是本地人，可他家離老宅有點遠，每天跑來跑去不方便，索性也暫住這裏。
武道院每旬第五日是休息日，恰是今天。按理說，大家今日不用去老宅繼續修鍊，紀大路應當會做點別的。
只不知紀大路會做什麼，會不會見那個剽悍中年。
說實話，紀崢心中清楚希望渺茫，紀大路就算與剽悍中年要見面，就算有什麼陰謀詭計，人家肯定十倍小心，輕易不可能漏行跡被他逮著。
「沒事，就盯這一天，有發現最好。如果沒有……」紀崢抿嘴，暗暗對自己說：「我就暫時放下這事，心裏踏實點！」
不嘗試一把，不努力一下，他總覺得這事在心裏擱著。
「嗯？來了。」紀崢迅速垂首。
這時，紀大路與兩人說說笑笑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