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搖光
第157章搖光
兩天後，長友客棧。
紀有緒回客棧不到一會兒，紀崢便也緊隨其後出現。
「今天又跟着白跑一趟。」
紀崢用天目鏡變化出另一幅模樣，帶着一身風塵穿堂而過回到客房。
沒錯，他現在也下榻長友客棧。
往床上一躺，默默回憶今日紀有緒所到之處，以及與每個人的接觸。紀有緒這次是帶了一隻紀家運輸車隊，押運貨物過來的，由於涉及到生意，這些接觸基本沒問題，看不出哪兒有不對。
會客、吃飯、喝酒什麼的，屬於正常交際。
悄悄盯着兩天下來，沒發現紀有緒有什麼奇怪的，不合理的舉動。
其實這麼盯着希望不大，只是既然遇上，總不好視而不見。
這不，最近剛用過燃血訣，現在正在養元氣補氣血的時期，就當閑着沒事順便盯一盯。
有收穫最好，沒發現也不打緊。
紀崢默不作聲盤膝修鍊，始終分出一份心神，留意窗口斜下不遠的小院。這個有點逼仄的房間沒別的優點，就是離小院近，適宜就近盯住下榻小院的紀有緒的動向。
「走，哥幾個，我請你們去個保證好玩的地方。」
「先說是什麼好玩的？」
「不就是那個……那個，嘿嘿……」
小院裏走出來的幾人湊在一起，一人眉飛色舞地在幾人耳邊不知低聲說了什麼，其餘幾人全都「哦」地恍然大悟，擠眉弄眼地大笑起來。
這幾人無一不是紀家的人。紀崢幾乎不認得，唯獨之中有一個熟人「大江哥」，那是紀家村的人，曾經帶着他和村裏別的小孩兒下河抓魚，上山摘果的那種。
大江哥七重開竅，天賦出色，又加入紀家。曾被四叔紀同等人期許，認為是最有希望在武道有成就的。可誰又猜得到，他嬉戲作樂，放縱自己，疏於修鍊，漸漸泯然眾人。
誰料到，紀家村的上一個天才，短短几年就墮落到商隊幹活。
看着大江哥舔舔嘴唇嘿嘿直笑的模樣。紀崢微微吐一口氣，輕輕搖頭，有着說不出的失望：「大江哥廢了。」
給再好的功法，再多的丹藥，再強的武技，也幫不了。
當一個人失去追求，志氣全無，便誰也救不回來。
只要心中有追求，只要不消磨志氣，終究有所成。即使成就沒那麼大，活，也活得有始有終，活得比別人精神，比他人振作！
所以，自己應該時刻都要記住，絕不可因任何事而放縱，永不鬆懈。
萬萬不可被這個花花世界和萬千事物給蒙蔽了心智，忘卻了對武道的追求！
大江哥便是前車之鑒，自己當引以為戒。
紀崢愈發堅定內心！
次日午後，紀有緒一襲乾淨長衫，踢踢踏踏走出小院。
見這一身一本正經的正式穿着，紀崢就猜到了：「又去訪客，會友？倒是事兒不少哎。」
要跟嗎？
想到過去兩三天幾次費力盯着，卻屢屢無功而返，被證明是白費力氣。紀崢便微微猶豫，不由生出一縷疲意，盯一名高手可得吃力的絞盡腦汁，可索性都沒用，何必白費這個力氣。
剛往床上一趟，立刻猶如觸電，驚出一身冷汗：「不行，我明明昨日才以大江哥為鑒，怎麼今日便鬆懈了哎。」
人總愛在不知不覺時便鬆懈，生出疲意，當發現時，卻往往習以為常來之不及。
紀崢立即一躍而起，往身上再披上一件外衣，以天目鏡變幻身形容貌，匆匆跟上，一路遠遠地墜著。
不多時，就察覺今日紀有緒舉止有些怪異，竟比前兩日鬼祟多了，頻頻左顧右盼，小心留意是不是有人跟蹤。
多虧紀崢有天目鏡，又漲心眼多拿上一件外衣。得以屢屢變幻身形容貌，以多拿的外衣改變穿着打扮，才一再掩飾住自己。
所幸，他和紀有緒都不太熟悉這保靖府的大街小巷。如此一來，給了他屢屢跟上去的機會。
直到紀有緒來到一間酒樓，進入一個包房，房中有人，還對紀有緒道了一聲歡迎。
來得遲了一點，紀崢只見包房中那人伸手相邀，明明近在咫尺，卻看不到那人的模樣，頓時咬牙大急：「可恨！」
「紀兄，請！」
「計兄，好久不見，風采依舊呢。」
紀有緒顯然與屋中氣息冷冽的灰衣人頗為熟悉，見了個面，好生寒暄一番，敘舊了一番舊事，方才慢慢進入正題：「我等謀划之事，已初見曙光。」
「此話怎講？」這個姓計名赤的灰衣男子意外。
「紀家去年被紀氏族中一名天才少年翻來覆去大大折騰，還被紀子慈等人給算計一通，結果弄得灰頭土臉，損失慘痛。那紀子岳、紀澤升、紀明風等好些嫡系都栽了跟斗……」
「嫡系得力之人少了，自然重用別人。我最近幾個月來表現愈好，又得人欣賞，許諾待我這趟差事辦好，回去便入武道院……」紀有緒一臉「天上掉餡餅都直接掉我嘴裏了，我怎麼好意思不吃」的表情。
計赤眼睛一亮：「有多大希望，需多久？」
紀有緒躊躇：「依照現在來看，只怕還需三五年。不過，若有別的法子，一年半載也未必不能。」他心想要是拿捏住紀崢，那便好了。
以紀崢的天賦與表現，簡直必入明風閣。倘若有這麼個大號卧底，謀划中最大難點必然迎刃而解。大事將成！
可惜，太可惜！
一頓，他沉聲解釋：「進入明風閣這件事，目前已經有了眉目，也有不小希望籠絡到人。只是……還需更多支持，我得有更好的實力，更出色的表現，讓紀家信任和重用。」
更多支持，即是更多資源！
計赤沉吟半晌，頜首：「可以。你要哪些支持……」
兩人在包房中商議，良久之後，紀有緒拉開包房大門，神情肅然：「一切便有勞計兄了。」
一身冷冽氣息的計赤流露微笑，探頭看看相鄰的包房無人，才輕聲道：「我們都是搖光的人，為組織，也為自己，本該互相幫助！」說完，兩人相視一笑。
待兩人離去，原本空無一人的相鄰包房中，牆面忽然蠕動脫離下一片牆，搖曳著恢復紀崢原貌。他深深鎖眉，紀有緒二人謹慎，他幾乎沒聽到什麼。
所幸，終究不是一無所獲。
「搖光？」
紀崢喃喃自語大步離開，迎面把一個正要進入包房的夥計驚住，左邊看看右邊看看，抓抓頭皮死活想不通。
明明包房先前沒人，怎地忽然一下子變出一個大活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