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流言漩渦
第二十四章流言漩渦
莊子的某片樹林里，開竅二重的功法課正在這裏。
時間還早，授課前輩還沒來，許多紀氏子弟陸續先到了。隨着來了的人們交流閑聊起來，某些最新消息不知不覺擴散。
「你們聽說了嗎？」
「什麼？」
「你太孤陋寡聞啦，讓我告訴你吧。你知不知道，其實在原本議定的『十大天才』名單上，那個紀崢只排第十位的。結果呢，紀子慈乾綱獨斷，將他強行提到第六位，幾乎所有人反對都沒作用。」
「……不會罷？」
「什麼不會，那晚的名單是很多人決定的，又不是只得一個兩個看到。好端端的一份名單，拿給紀子慈一過目就變樣了，那能是誰。」
「這事是真的！我叔叔說，給紀崢評為至多第十位是所有人的決定。也不知怎麼公佈出來，這紀崢就壓下應學霏霏他們了，哼，第六，他有那實力嗎……」
「對，千真萬確。宗族大考的主事者一般有一個名額，可以對名單做出一個改變。外人不知，主支的大概都有所耳聞，又不是我一個人說說，不信可以問別人。」
「這麼說，真是紀子慈把紀崢提到第六的？」
消息就這樣在交流中飛速傳開，讓這個迅速成為在場所有人的討論話題。
愈來愈多地來自不少人的印證，一點一滴地擊潰一群群少年郎。讓許多人從不相信，到開始半信半疑，個個神色漸變，讓空氣中都充滿了不忿。
「十大天才」一事本來都基本降溫了，被今天這火頭一點，還不立刻重新升溫。
沒人知道是真是假，也沒人猜到是誰傳出的。傳得皆是有模有樣，讓人感覺頗為可信，但也未必看不出些許人為痕迹。
能來二重功法課的，當然都是開竅二重修為。
不可否認，像紀小飛這種在宗族大考前自行練到開竅二重的，在旁支當中終究是少數。上這個功法課的人，多數還是嫡支子弟。正是因此，對此愈發感到不服與憤慨。
許多人聽到這條消息后，大概迅速就可以在腦海里補充出更多「陰謀」。
憑什麼！紀子慈憑什麼把紀崢的名次提上來，憑什麼把紀應學紀霏霏等人壓下去。
大家都認為紀崢至多排第十位，一個旁支子弟能進入「十大天才」，便已該滿足了。他憑什麼排第六，他哪裏比紀應學等人強！
一個旁支子弟怎麼可能比紀應學他們還強，名次還高。
呸！虧大家還敬仰紀子慈，崇敬紀子慈，沒想到竟然做出這種事。
這事肯定有鬼！
說不定是徇私……
紀小飛等旁支子弟與戚岐等少數嫡支子弟們對這一切冷眼旁觀，不時流露冷笑，暗暗鄙夷。聽到這，終於按捺不住，不得不提醒憤憤不平的嫡系子弟們：
紀崢是柳山紀家村人士，與紀子慈半根毛線的關係也沒有。
憤慨指責紀子慈，又怒罵紀崢不夠資格的嫡系子弟們惱羞成怒：「不是徇私就是別有用心，紀崢是旁支！」
「……所以，說不定紀子慈就是要用紀崢這個旁支壓下我們嫡系子弟！」
「誰不知道他紀子慈是紀氏的，又不是我們紀家的！」
沒人知道，這關鍵兩句話究竟是一時口無遮攔，還是早有腹稿和預謀的。只讓人看到，當這兩句話回蕩在這片樹林里，許多人臉上顏色全變了。
上午已時的陽光帶來三分炎熱，可許多人分明覺得一絲絲寒意止不住地從心底往外冒。
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啊！
林子外，幾名授課前輩剛來一會，聽到眾人的抨擊與議論。旁支出身的面無表情，嫡系出身的笑吟吟幸災樂禍，着實出了一口內心悶氣。
紀崢是誰，排第六？
沒有那個資格與實力，就算誰強行提上去，遲早被踢下來，打回原形。到時候，一併丟人現眼。
直到這一刻那兩句話入耳，幾名授課前輩聞言勃然色變，互相看一眼，暗暗叫苦不已。這可怎麼辦！
眼看場面僵住，嫡系和旁支之間隱隱就要火花四濺的時候，之中的紀明風反應過來，當機立斷暴喝一聲：「是誰在信口雌黃！」一邊說着，一邊大步流星走入林中，怒斥：「語無倫次，不知所謂，有多遠給我滾多遠去！」
反應及時，把一場風波在剛起來的時候就消弭於無形。
可外邊的風波消得掉，人心裏的風雲就無從消解了。
有這一番驚嚇，眾人閑聊時沒人再說紀子慈怎樣如何，將矛頭紛紛不約而同指向消息中的另一人——紀崢。
紀應學、紀霏霏等人一直沒怎麼開口攪合，大有置身事外的姿態。直到這時有人問，紀應學臉上不陰不陽地說：「反正除了明恩他們三個，我不覺得有誰比我強。」
性子驕縱的紀霏霏直接叱罵：「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才開竅一重的人怎麼好意思待在第六的位置上，還得意洋洋。虛榮，不要臉！」
「他開竅一重怎麼配得上第六！我要是他，早就自動自覺地推讓了。」
旁邊傳來不懷好意的話音：「開竅一重排第六，教我等情何以堪。莫非越練越回去，才叫天才？那我倒是得抽空試一試。」
旁人一看，赫然是第十位的何松濤。戚岐和許多不願捲入紛爭的人在遠處旁觀，低罵一聲：「又是這個不要臉的陰人。」
何松濤一笑，笑得陰惻惻：「聽說這位紀崢來了莊子一個月，到現在還是開竅一重，這當然是天才。這種怎麼也沒進步的本事，我們一般人可學不會呢。」
「不過，這位第六，到底是沒那個修鍊的天賦，突破不到二重呢……還是他不敢突破呢，還說不清。」何松濤做出一個表達無奈的手勢，同時臉上充滿嘲諷與鄙視：「要我說，恐怕是不敢吧。」
不知何時，一個沉默身影出現在何松濤身後，迅速便有人認出來人。
一時間許多人的目光忽然飄忽不定，轉眼全落到何松濤身後，吃驚而意外地看着，陷入微微獃滯而尷尬的沉寂。還有人不斷使眼色，可惜他嘲弄得十分歡快，渾然沒注意。
「他當然害怕，成了二重，就得來這裏。沒了保護禁令，哪還有他撒野的份，被收拾的倒一定會有他一份。哈哈哈……」
於是，只有何松濤一人聲音恣意的飄來盪去，最後嘲諷得興起哈哈大笑。可惜，沒人附和他，反而許多人瞪大眼睛看着他，一張張臉全是同情與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