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有眼無珠
第三十三章有眼無珠
月考是一次檢驗，像是一面照妖鏡。【ㄨ】
過去一個月里，誰努力，誰偷懶，誰表現好，誰表現差，都將被一一照出來。實話實說，紀家肯定留意不到每一個人，因此，月考也是絕大多數人又一次的表現機會。
紀家不一定要求你多麼出彩，也不會要求你剛開始學就一個打十個。只要你表現出努力與進步，哪怕天賦平平，一樣可能重新好評價——紀家早就表示過，有天賦而懶於修鍊，照樣過不了，天資不是決定性的。你的努力，你的能力，甚至別的，都可能成為通過大考的關鍵因素。
而月考僅此一次，一旦錯過，就只剩下最終大考了。
大家對此沒法不激動，沒法不珍惜。只可惜當許多人吃過早飯，蜂擁著來到寬廣的演武場，才發現好位置已然被搶佔了。來得再晚的，連位置都快擠沒了。
「嚯嚯嚯……」
有人像無頭蒼蠅竄來竄去尋位置，戚岐發出幸災樂禍的奇異笑聲：「還是小崢聰明，不然這個位置就輪不到咱們了。」
「那當然，少說比你聰明哎，大家說是不是。」紀崢開着玩笑。
不多一會，紀子慈等幾名真脈強者站出來，向所有青少年說一番鼓勵話，說得不少人心潮起伏情緒激蕩，恨不得搖身一變立刻成為下一個真脈強者。【ㄨ】
旋即，月考小擂台戰正式開始。
擂台有三個，分別屬於一二三四重。原則上不鼓勵大家越境界挑戰，不過，真有誰自信滿滿去挑戰，或藉機解決矛盾，紀家也不反對。
如果誰能越境界挑戰成功，大概是紀家最喜聞樂見的了。
當月考一開始，馬上有人挺身而出。紀崢戚岐，還有紀山等人開始還小小激動了一番，沒瞄幾眼，就剩下撫額苦笑的心情。
用戚岐的話來說：「這也太爛了。這樣的人，我練氣期都打得過……」
紀崢深以為然，這時候的比試當真不忍直視！
是實力爛，戰力爛的那種，送到天目山脈里去保證活不過六個時辰。
剛開始比試的這些人，有的實力戰力不成，有人擅長別的。總之，就因為月考小比要求每個人至少比一場，這些人純屬應付了事。
紀應學等人了解這一點，所以到現在還沒來。
來早了沒意義，真正的高手比試，通常在後面。
看了一會，便覺索然無味。這樣低水準，又敷衍了事的戰鬥，看多了，怕是連自己的水平都要降低呢。
索性有一下沒一下的閑聊，沒多久，紀崢留意到紀小飛幾人一道在人群中擠來，出聲招呼：「這裏。」
現在可不好尋觀戰位置，紀小飛遠遠向紀崢點頭，扭過頭對招呼同伴，一併徑直擠過人群到來：「你們來得倒早。」
「我已經後悔了。」紀崢哭喪著臉：「你看就明白了。」
紀小飛幾人凝神場中亂七八糟的低劣戰鬥，眉心連跳，終於受不了轉回目光：「我聽人說，那些人要紀應學好好收拾你一頓，讓你，還有大家別太狂了。」
「誰狂，還說不清呢。」紀崢撇嘴：「對了，他們想怎麼讓紀應學收拾我？」
「他們」指的當然是嫡系那幫人。
紀崢與紀小飛都清楚彼此，又是「十大」唯二的旁支。歲數相若，彼此內心都有興趣，雙雙有心結交，在過去二十來天裏早搭上關係與交情。只是紀小飛前段時間修為突破，去了三重功法課，有些日子沒見了。
「我聽說，何松濤請紀應學打斷你至少一條胳膊。」紀小飛嘿嘿冷笑：「那是想把上次的傷還你呢。」
何松濤？紀崢又要撇嘴。紀小飛冷笑愈濃：「何松濤第二天就哭喊著回了城，他老爹當天就來了莊子，揚言要斷你兩條胳膊。結果嘛，人還沒走進莊子呢，就遇到外出的紀越可，被一巴掌打回去了。」
紀崢立刻想到，如果沒遇到紀越可，莫不是他還真要斷兩條胳膊不成。
自己開竅二重，怎麼可能是何松濤他老子的對手，真來尋仇，還不是任人宰割！
接下來聽紀小飛說到下文，何松濤的老子被紀家揪去臭罵一頓，嚴禁再接近莊子，於是這事不了了之。
「那就沒事。」紀崢心中記下這事。
何松濤的老子會為兒子被揍而出面尋仇。別人呢？這回這一出，是真見識，也真學到了。
紀小飛被重視，有小群體，也有自己的消息來源，戚岐更是靈通小王子，你一言我一語聊起來。像是小到誰與誰不和，大到紀家與王家最近因某些事鬧得有點氣氛緊張……
又譬如傳言某個教習收了靈石向某人私傳武技，某個長輩拿了好處猛記某人好評。
諸如此類等等，聽得紀崢紀山耳朵都支起來，暗暗瞠目結舌，一再刷新見識。當然私底下的小道消息可信度不高，可不是還有一句話叫「無風不起浪」嗎。
正聊到興頭上，一行人艱難擠在人山人海里，吃力地尋找觀戰位置。這時，瞥見這邊紀崢幾人，不約而同眼睛一亮，就這裏！
一行人辛苦擠過來氣派地大手一揮，趾高氣揚對紀崢紀小飛等人嚷道：「你們閃開！這個位置，我們要了。」
紀崢與紀小飛瞥了這幫人一眼，一個繼續聽，一個繼續說，只當對方空氣。這幾人微微愣住，推了紀崢一把，不爽道：「你們是聾了還是啞了？裝傻是吧，知不知道我們是誰！」
紀崢紀小飛又不是靈石，並非人人都認得。不過，周圍擠著觀戰的人們里，多少還是有見過兩人的，這時都不約而同地瞪大眼，看這幫瞎眼的傢伙，心想：我去……這幫人是腦子有問題吧。
一個紀小飛，一個紀崢，這幫人同時對上「十大」里的兩個，居然是這麼託大的態度？
這邊戚岐盡量一本正經，雖然肚裏正在狂笑：「你們是誰？」
「我是張子秋！我們全是二重修為，是嫡系，你們這些旁支的窮鬼還不閃開，把位置讓出來！」此君說完，一臉傲然，彷彿等著大家來參觀，哦不，是等著大家畏懼。
二重修為？嫡系？窮鬼？
周圍的人們聽到這些字眼，表情愈發怪異，這幾人莫不是發瘋了，在紀崢紀小飛面前炫耀修為，還自誇身份！
紀崢也是開竅二重，紀小飛還是三重呢。
紀崢紀小飛窮不窮，大家不知道。可大家都清楚，紀崢紀小飛將來多半能親手給子孫後代掙回嫡系身份。而這個張子秋的嫡系出身，一看就是其長輩掙來的。
這其中的差別，可就大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