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你說什麼！
第六十章你說什麼！
「紀家收下紀文利時，視他為有潛力之武者。四載之後，他卻淪為奴婢！」
「誰來替他喊冤叫屈？」
紀崢目光幾乎帶着一種莫名的力量，洶湧澎湃地震動，並敲擊著兩人的內心：「此時紀家視我為人才，誰敢保證，幾年後，但凡我有一絲表現不好，進步不足，他們不會將我打為奴婢！」
「如此一來，我豈不是永不翻身！」
紀崢斬釘截鐵，字字皆有金石之威：「我可以痛，可以死，唯獨不做奴婢！」
雖然年輕，此時一番話卻字字如刀，聲聲似槍，直戳中人心。
戚岐與紀山心神劇震，內心說不出的駭然，張張嘴卻完全不知該說什麼，表達什麼。莫名地熱血沸騰，隱隱覺得這是對的，自己也想要這麼做！
此時，早已不用紀崢親口再說，他們也聽出紀崢的抉擇了。
這恰恰意味着，紀崢有了兩個亟待解決的大麻煩。
戚岐與紀山想不到，要如何拒絕，才不會因而得罪嫡系與嫡支！
其實紀崢也想不到，可這事他必須出面處理。
………
烈日當空，陽光十分熾烈。
「真熱！」
「也不知今年怎麼了，都連續十來日了，再不下點雨，真要熱死人。」
「已經有人熱死了。」
「昭陽府的九月向來如此，年年熱壞不少人。」
幾個人議論著，忽有人低聲道：「紀明河着實可惡，居然也邀請紀崢在同一時間赴宴，分明跟明恩孫少對着干。你們說，紀崢會去哪邊？」
「……難說！」
「五五開！」
幾人瞟不遠的紀明恩一眼，給出還算有誠意的答覆。
旁支子弟感情上向來比較親近嫡支，可嫡系卻一貫良莠不齊。
落在紀崢個人身上則更棘手，他可是一來就被嫡系子弟接二連三針對，乃至攻擊。誰都不是泥捏的，誰都有火氣，在這一點嫡系自然減分。
好在準備了更好的待遇與地位，能扳回一城。
豎起耳朵的紀明恩覺得不大舒服，如果沒有紀明河，收下一個旁支的紀崢而已，又何至於此。
混蛋紀明河！
又一刻過去，陽光猛烈，時間不知不覺流逝……
眾人漸漸不安，紀崢難道真選了另一邊？
正不安著，忽然一名等在園子外的隨從領着一名少年躍入眼帘。
來了！紀崢終於來了。
來了這裏，就意味着紀明河輸了。
紀明恩開心：「請，快請！」
秋老虎厲害，外面赤日炎炎，幾乎連雞蛋都烤熟。婢女溫柔的朝着冰塊扇風，涼絲絲的空氣在屋子裏擴散開來，紀崢剛從外邊一踏入，便覺整個人為之清爽。
無異於從赤炎地獄來到清涼天堂！
紀崢連忙回禮：「明恩孫少不必客氣。」
紀明恩面如冠玉，盡顯華貴公子的風範，微笑着試圖與紀崢寒暄，展露親切。
他想平易近人，實際上並不大成功。身為嫡系孫少，又天賦卓絕，堪稱紀家的天之驕子，其骨子裏便散發出一股與生俱來的矜持與驕傲，放不下身段，營造不出親和氛圍。
好在有作陪的人，寒暄一番，再輾轉切入正題。
紀崢不想浪費時間，直言不諱：「孫少，我此次應邀前來，正為此事。」
紀明恩表現得平易近人：「別急，慢慢說。容我來向你介紹一番情況……」
「此次宗族大考，當以你與紀小飛，紀明秀三人為最佳。我紀明恩非有眼無珠之人，定當不會辜負你之才學。為此，我早已向族中多次申請……」
「你若加入，我許你第二等待遇，有開雲功，破玉拳，碎骨手等，功法武技丹藥一應俱全，絕少不了你一分一毫……」
紀明恩嘴角含笑，下了一劑猛葯：「待你進入開竅四重，武道院，商事院，煉器院，執法院等等，你盡可挑選其一進入，初始職位必不低於副執事。」
功法武技！武道待遇！
地位！職務！
毫不誇張地說，這就代表一個人在紀家的前途，能執掌多少權力，有沒有往上竄的機會。
須知，武道待遇不消說，地位與職務一樣是重大的隱形利益。
紀澤濤當年便是職務好，於是，一步一個腳印漸漸經營嫡支勢力，能夠挑戰嫡系。連其兒子紀明河，聲勢比之紀明恩這個嫡孫，也毫不遜色。
同為紀家四大強者，紀子慈則只能來主持宗族大考。
其實紀明恩努力擺出一副求賢若渴的架勢，真心不是給尋常人看的。他也好，紀明河也好，都瞧不上表現平平的人。
在嫡系和嫡支心底，多半是有一份名單的。
綜合出身，背景等各方面條件來看，有個真脈境老爹的紀應學之流，無疑更具籠絡價值。紀崢紀小飛在這份名單上都排不到第一，可絕不會低於前十。
他更看重紀崢，因為紀崢沒背景，沒山頭，沒依靠，易於控制。
若是根據武道潛力來衡量的另一份名單，紀崢即便不排第二第三，也是妥妥的至少前五。
事實上，不論怎麼篩選名單，紀崢總歸是名列前茅，漏不掉的人物。
縱然有的人驕狂，瞧不上紀崢，可這個名字，還是會無時無刻出現在招攬名單之中。想必對於某些人而言大感異常不爽，如鯁在喉，又氣又惱，偏偏就是無可奈何！
所以，哪怕紀崢明擺着與嫡系子弟有矛盾，紀明恩依然對之志在必得。
待紀明恩將亮眼的條件與待遇一一道來，給予許諾。便是作陪幾人也都暗暗羨慕不已，心想這份條件，怕是獨一份了！
「若然你擔心此前與幾人的一些矛盾，我願出面說和，雙方捐棄前嫌，擔保不會影響到你。」
紀明恩目光灼灼，信心十足，不就是一個紀明河嗎：「我可以告訴你，紀明河給不起這樣的條件。」
他就不信，紀崢能拒絕。
錢財能擺平的，就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與他相爭的，是紀明河！
我有，你便無！
「你還有什麼要求，但說無妨！」
如此條件，作陪幾人暗暗都羨慕得犯紅眼病了。如果是別人，恐怕是早就激動得滿口應承。
然則，紀崢由來是個堅決之人，想清楚自己要什麼，目標定下便不受干擾：「實在非常明恩孫少的厚愛！」
紀崢欠身行禮：「不過，在下已有打算，恐怕只能辜負孫少期許。」
紀明恩笑容僵住：「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