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喜歡男孩
第500章喜歡男孩
圓圓沒有哭，但是濃濃的悲傷還是籠罩在她的身上，她忍着不哭，她抱着戚錦年說：「小姨，你抱抱我吧，你抱我啊，媽媽只是去了很美很美的地方，她就不痛了，我都要過媽媽我不會哭的，可是，我以後沒有媽媽了啊，我以後沒有媽媽了啊……」
圓圓還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所有的情緒在一瞬間爆發，疼的戚錦年都要暈過去。
「圓圓乖，圓圓乖……你還有小姨，還有外婆……」
等圓圓哭的睡着之後，戚錦年讓梁靜芳過來陪着她，然後自己去處理夏初的身後事。
先去醫院把住院費給結了，辦好了手續后，又聯繫了殯儀館。
雖然很殘忍，可是她還是把圓圓叫了過來，對她說：「圓圓，你看媽媽在微笑，媽媽很開心，並沒有痛苦，所以，我們也要微笑着送她走，好不好。」
圓圓點點頭，強忍着沒有讓眼淚落下來。
梁靜芳讓她按照鄉下的習俗，給夏初上了三炷香，扣了頭，然後自己送了她最後一程。
接着殯儀館的人就來了。
後面的事情，畫面不會太美好，要把人裝到大大的屍體袋裏面去，戚錦年只希望圓圓能永遠記住媽媽最美的樣子，於是就帶着她離開了。
她的病，也需要隔離治療，不能在外面久留。
戚錦年最後目送著靈車離開，外面的陽光照在她身上，她也覺得好冷。
原來死亡，是這麼容易的一件事情。
前幾天突然出現的人，就這樣說沒就沒了，前塵往事，彷彿夢一場，最後只剩下幾縷青煙，一堆黃土。
戚錦年突然覺得好累，好心酸，胃裏一陣作嘔，她忍不住轉過身，扶著牆面，嘔吐起來。
可因為這一整天也沒吃東西，所以也吐不出什麼來，儘是一些黃疸水，弄得嘴巴都苦澀不已。
直起身的時候，她感覺眼前一發黑，有些暈。
包里的手機震動起來，她拿出來一看，是顧天擎的電話。
「在哪裏。」顧天擎直接單刀直入的問。
「在醫院門口。」戚錦年背靠着牆面，微喘著回答。
顧天擎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了異樣，對她說：「你等著，我過去。」然後就收了線。
戚錦年的話堵在喉嚨里，隨後便笑了，還是那麼霸道，不過她知道，他向來說的少做得多。
顧天擎到的很快，是從醫院裏面出來的。
早上戚錦年接到醫院電話的時候是顧天擎送她來的，沒想到這麼長時間他竟然還在這裏。
他爸爸也在這裏，他沒走的話……
顧天擎大步流星走來，迎著陽光，一把扣住戚錦年的手腕，戚錦年的身體立刻軟綿綿朝他懷裏倒去，不是她故意矯情，而是真的站不穩，顧天擎伸手探她的額頭，戚錦年搖頭：「我沒事，我就是覺得有點餓，胃裏空的難受，想吐。」
「……」顧天擎看着她蒼白的臉，想罵人的話都堵在了喉嚨里，帶着她往大門外的餐館走去。
不過戚錦年走了兩步，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更是臉冒虛汗，顧天擎見狀，想打橫抱她，戚錦年連忙阻止：「別，我自己可以走。」
醫院門口，人來人往，就這麼被抱出去，目標也太明顯了。
顧天擎到底忍不住罵了她一句，然後彎腰在她面前蹲了下來，這是要被她的節奏啊，戚錦年有些傻。
顧天擎不耐的催促：「發什麼呆，還不趕緊。」
戚錦年回過神，有些猶豫，但還是慢慢爬上了他的背。
顧天擎輕輕一瞪，就將戚錦年從地上背了起來，完全沒用多大的力道，但是戚錦年趴在他的背上，卻完全感受到了他寬闊的背脊傳過來的力道。
她低頭，正好可以看到他濃密無法的發頂，她這一生，能遇到這樣一個男人，就算死了，也是了無遺憾了吧。
不不不，遺憾還是有的，她還沒有給他生個孩子呢：「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戚錦年趴在顧天擎的背上，在他的耳畔，出其不意的問。
一般的女人喜歡聽到的就是，都好，只要是你生的，不過顯然這不符合顧總的畫風，直到穿過馬路，顧天擎也沒有回應，戚錦年以為他沒聽到，於是又問了一遍，問完之後，還加了一句：「我在問你話呢，你聽到沒有啊。」
「聽到了。」
「那你怎麼不回答我。」
「我在思考。」
……
「那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戚錦年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我正在考慮。」
「……」敢情他不出聲是真的在考慮？
「那現在想好了嗎？」
顧天擎的聲音傳來：「好了，男孩。」
大概這又是女人的天性，不管男人回答什麼，其實都會刨根問底，比如現在，戚錦年問：「為什麼，你不喜歡女孩？重男輕女？」
「不是。」
「那是為什麼。」
看吧，女人總是這樣，喜歡刨根問底，最後把男人都給問煩了，他已經走在那一排店鋪那裏，問她：「吃什麼。」
戚錦年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胃又疼的難受，於是說了句隨便。
顧天擎便抬腿進了最近一家麵店。
店內還算整潔乾淨，戚錦年在中間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來，老闆很熱情的出來問要吃點什麼，戚錦年看了眼牆上的菜單回答：「一碗拉麵吧。」
「好咧。」
然後又看着顧天擎。
戚錦年見狀，問他：「你要吃點什麼。」
顧天擎回答：「不用。」
於是戚錦年揮手：「一碗就夠了，他不吃。」
氣氛一下子又變得有些微妙。
她已經餓到極致，肚子咕嚕嚕的叫，就是看到桌上的醬油和醋都想拿過來喝一點，臉色發白，頭冒虛汗，精神也無法集中，只是對於他剛才說的話，依舊有些耿耿於懷。
但她強忍着，沒吭聲，已經問了兩遍，如果第三遍他再不回答，她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想。
而現在的她沒有力氣去思考這些。
夏初的死，圓圓的病，以及未來，都像是沉甸甸的石頭，壓在她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