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0章 選擇

方川隨後也入定，開始思考自己的問題。

每一個人給其他人講道，其實也是在給自己講道，每一次講道，自己就會多一些領悟。

他感覺自己一直缺少的東西，終於有了一些眉目。

如果一個人，總是走的別人的道，自己就不可能輕易超過別人，而且別人的影子越多，就越難突破自己的極限。

他現在感覺到，自己是多麼的渺小。

這個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的，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甚至於連傳說中的仙帝都不可能知道。

仙帝又是什麼概念？

他也只是一個在這個世界當中，非常厲害的人物而已。

如果仙帝之上還有另一些強大的存在，那麼仙帝在這些人面前，也是弱小不堪的。

而且，宇宙的真正形態是什麼？

方川也不得而知。

在他的記憶當中，他到了天界，是通過了一個天界通道。

可是，這個天界通道，也不過是一個蟲洞的模式，只是從一個空間，到了另一個空間。

他也只是在一個偌大的世界，到了另一個偌大的世界，遠遠不夠所謂的宇宙的寬度。

想要勘破宇宙的奧秘，普通人是不可能的。

他這樣的人，甚至都感覺到了一種虛弱，一種無奈，一種痛苦。

更何況，那都是在他的『輪迴』記憶當中，這些東西，到底是不是真的？

人類究竟是以什麼樣的形式存在？

這個宇宙，究竟是以什麼樣的形式存在？

他到底是不是真實存在的？

方川閉關的時候，就在思考這些問題，可是這些問題實在是太廣闊了，太深奧了。

哪怕他已經到了現在的這個地步，都不可能達到這個思維的層次。

面對浩瀚的宇宙，強大的仙人，也不可能完全能夠理解，完全能夠勘破。

時間與空間的概念，都只是已知的文明，給出來的定義。

況且，這個規則是否適用於整個宇宙，也是未知的。

這個世界上，會不會真的存在地球上所謂的上帝、神靈、造物主？

就如同地球上的遊戲程序員一樣，遊戲程序員就相當於是這個世界的一個造物主。

並且，是一個弱者創造了一個強者的世界。

又如同一個小說家，他寫出來的東西，實際上超過了他的本身，也是弱者創造了強者！

並且，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知道，自己的思考，自己的想像，是否在創造另一個世界。

是否有一天，會有另一個被自己的世界的人，創造出來的未知世界的存在入侵？

這一切都是未知之數。

方川閉關了很久，他的思緒都有一些亂了。

這些天來，他所在的悅來客棧外面的結界，在不斷地震動，甚至於引發了地面的震蕩。

許多人經過這裏的時候，都有一種行走在海洋、波濤之上。

周圍的建築，也顯得不是那麼的安全。

然後許多傳說，從這個地方傳播出去，許多的人，也過來朝聖一般，想要看到方川。

但——

方川根本沒有出去過。

元境也沒有出去過。

自從南飛宇來之後，他們在這裏已經過了十天。

方川給南國皇帝的時間期限，只有十五天，現在還剩五天。

元境每一天都要來門口看一看，看南宛然會不會出現，他對南宛然的心思，已經十分的明顯。

可是，他自己並沒有意識到。

他只是以為，自己在這裏，是為了幫師父查看情況。

「嗯？」

就在這時，元境看到了南宛然，騎着一匹血色的大馬，飛快地平治過來。

同時，地面在不斷的震蕩。

南宛然的大馬，在距離結界數百米的位置，就已經停下來，發出了一聲又一聲的長鳴。

人立而起。

南宛然差一點被甩了下來。

她連忙跳下來。

那大馬，其實是一匹神駒，但是這個時候，也被方川散發出來的強大氣息所驚嚇。

然後，轉身奔跑，消失在了街道的盡頭。

南宛然的臉色，也有一些緊張，因為她感覺到了一種天崩地裂的撕裂感。

這種感覺，其實是方川在思考自己的處境，而出現的波動。

不過，很快，這種撕裂的感覺消失了。

大地恢復了平靜。

嗡的一聲。

結界也消失了。

「啊，師父！」

這時，方川突然出現在了南宛然的身前，南宛然連忙對方川鞠躬，行了一個弟子禮。

元境也跑了過來，對南宛然打了一聲招呼。

方川看着南宛然：「時間還沒到，你個人就來了，是不是你的父皇，還是放棄了我給他的機會？」

「師父……」

南宛然一臉難色，「這對他來說，太難了。而且，皇室也不完全是他說了算。」

「嗯。」

方川一擺手，打斷了南宛然的話，「我知道了，你也不用多說，你的打算呢？」

元境也看向了南宛然。

南宛然嘆道：「師父，本來我應該與南國皇室一起的，不過，那天聽了你的話，你的道，我就感覺，自己一輩子也回不去了！」

「我雖然是一個公主，但我也是一個人，我也有一個想要達到你的道的人！」

「所以……」

她盯着方川，「我已經做出了決定，師父，我要跟你回去，從今天起，我與南國皇室……」

「公主！」

她正說着，後面來了一大隊人馬，為首的一個人，卻正是東勝將軍。

東勝將軍一馬當先，來到了南宛然的身前。

他跳了下馬，先對方川拱了拱手，「見過上仙！」

然後，他看着南宛然，「陛下讓我來問你，你已經做好了決定了嗎？」

「這……」

南宛然眼淚一下流了下來。

她本來是偷跑出來的，不過，她現在明白了，自己的一切，都在父皇的掌握當中。

但，父皇並沒有留她。

只是不舍，所以，派了東勝將軍來問她一次，給她一次機會。

可是，她已經做了決定。

她嘆道，「將軍你回去吧，我心意已決。」

「公主。」

東勝將軍嘆道，「一旦走出去了，你就再也不是南國的公主了。」

「過不了多久，陛下可能就會聯繫其他的仙派，與玄門、與上仙開戰。」

「那時候……」他再一次認真地看着南宛然，「你如何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