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深藏不露的賀仲尹

慷壇二年元月一日。

在這新年的第一天，錢偉醒來的時候，發現眼睛已經能看到東西了，只是還有些模糊。

這種毒藥還真厲害啊，都一個晚上了眼睛還沒有完全恢復，要知道當初自己中的無解的劇毒只是睡一覺就清除了。

錢偉還在揉眼睛的時候，邊上傳來了卓妙兒急切的詢問：「皇上，你的眼睛沒事吧？」

看着卓妙兒擔心的眼神，錢偉笑着說道：「沒事的，只是有些看不清除而已，昨晚你到哪去了？我派人到處都找不到你。」

卓妙兒的臉色有些憔悴，昨天下午得知錢偉失蹤之後，她就不顧一切地在城裏瘋找。等到半夜得知錢偉已經回宮的消息趕回來的時候，錢偉已經睡著了。回來之後，卓妙兒又為錢偉的眼睛擔心了一晚上，根本沒有合過眼。

卓妙兒突然跪了下來，口中說道：「都是奴婢不好，沒有好好保護皇上，離開了皇上的身邊。這才會讓皇上遇到危險。」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在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不要自稱奴婢的。」錢偉說着話，伸手去拉卓妙兒，但是沒能拉動。卓妙兒真不想起來的話，以錢偉剛到20點的武力就是再大十倍的力氣也拉不動。

錢偉沒法硬來，只能出言勸說：「好了，我沒有怪你，當初可是我同意你離開的，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的。」

卓妙兒依然不肯起來，只是說道：「保護皇上是奴婢的職責，皇上出了事，不管什麼原因，都是奴婢的錯，請皇上責罰。」

又來了，錢偉最不喜歡的就是卓妙兒露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你不起來是嗎？那我就陪你一起跪好了。」說完，錢偉就在卓妙兒的對面做出下跪的樣子。

「不要！」卓妙兒驚呼了一聲，抬起頭卻看到了錢偉一臉的笑容，她漲紅著臉說道：「皇上！你怎麼這樣，你……你這是耍賴！」

耍賴？昨天還有個女孩說我耍流氓來着。想起昨天的一幕，錢偉忍不住向卓妙兒的胸前看了一眼。可惜！穿得很嚴實。

卓妙兒注意到錢偉的目光，臉變得更紅了，低下頭羞澀地說道：「皇……皇上，你看什麼？」

「沒……沒看什麼。」錢偉咳嗽了一聲，趕緊說道：「好了，趕快起來吧，要不我真跪下了，這次可不耍賴了。」

嚴肅的氣氛已經被錢偉破壞光了，卓妙兒也就沒在堅持，在錢偉這次拉她的時候，順從地站了起來。

她想把手縮回來的時候，卻被錢偉緊緊抓着不放。

好不容易抓住了怎麼可以輕易地放手！——這是錢偉的真實想法。

發現卓妙兒並沒有用力把手睜開，錢偉得寸進尺地把她拉到了身前，另一隻手環住她的細腰，靠着比她高出半個頭的身高優勢把她攬在懷裏。

壓制了卓妙兒微弱的掙扎，錢偉向她說道：「我知道你的職責是保護我，但我不希望你只是為了保護我而跟在我的身邊。我昨天之所以讓你去陪李如玉去買菜，是我希望你能經歷一下一個普通女孩該有的生活，不要在我面前裝着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這是錢偉真實的想法，他是真誠地希望卓妙兒能多些笑容，能變得活潑一些的。

卓妙兒低着頭，一句話也不說，錢偉看不到她的神色，只看到她一隻通紅的耳朵。

錢偉抱着卓妙兒柔軟的身軀，聞着卓妙兒身上的幽香，他心裏有種幸福的感覺：還是我的妙兒好啊！

過了好半響，躲在錢偉懷裏不敢抬頭的卓妙兒出言提醒道：「皇上，等會就要舉行祭祖大典了，還是快準備一下吧。」

錢偉這是才發現自己還穿着睡袍，他想了想說道：「我一向是辰時起的，濱國祭祖大典是巳時才開始，還有時間，狗窩做件事了。」

卓妙兒突然從他懷裏逃開，躲得遠遠的，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要做……做什麼？」

錢偉頓時哭笑不得，知道她誤會了，連忙解釋道：「你以為我要做什麼？我只是想去看望一下張延貞而已！暫時還沒有吃了你的打算！」

要說錢偉沒有一點吃了卓妙兒的想法是不可能的。他不認為自己真要干點啥的話，以卓妙兒100的忠誠度、95的親密度會真的反抗，一方面是兩人的武力懸殊，錢偉一想到要和卓妙兒干那啥的時候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另一方面，是他出於對卓妙兒的珍惜，希望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卓妙兒沒有一絲的委屈和不情願！

說他傻也好，說他呆也罷，錢偉就是這種想法。

在宮女的服侍下，錢偉匆匆忙忙地穿好衣服，吃過早飯，他就拉着嬌羞不已的卓妙兒往太醫院趕。

一路上，錢偉頗為高興，當然，他絕不是對張延貞受傷幸災樂禍，而是對卓妙兒的進步感到幸喜：他原本以為經歷過一早的事情后，卓妙兒會再次躲得不見蹤影的。

等他來到御醫院的時候，賀中尹正在和兩個御醫商討張延貞的病情，張延貞正躺在裏間沒有一點動靜。——張延貞是錢偉特許抬進皇宮的，以方便御醫對他進行治療。

當錢偉詢問張延貞病情的時候，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御醫上前慢騰騰地回答道：「啟稟皇上，張將軍的傷勢十分嚴重，而且傷口已經開始化膿，老夫沒有太大的把握，只能儘力而為了。」

錢偉看向賀仲尹，但令他失望的是賀仲尹也搖了搖頭，遺憾的說道：「張將軍現在還能活着已經十分難得了，雖然他已經熬過了最危險的昨晚，但傷勢隨時有發作的危險。藥物對張將軍來說已經沒有太大的作用，現在只能靠張將軍自己了。」

嘆了口氣，錢偉也感到十分無奈，自己已經儘力救他了，結果還是這樣。

「賀御醫，你跟朕過來一下。」說完，領頭向外走去。

來到屋外，錢偉盯住賀仲尹，開口問道：「賀御醫，朕有個問題希望你能老實地回答：你和南水族有什麼關係？」

卓妙兒立刻拔出了軟劍站到了錢偉前面，她自然知道了南水族和濱國敵對的關係。

賀仲尹緩緩抬起頭來，平時彎著的腰挺直了起來，臉上全然也沒有了往日的和善笑容，陰沉中有些驚訝，向錢偉反問道：「不知皇上從哪裏得知了老夫的底細？！」

錢偉把卓妙兒拉到邊上，正面著賀仲尹說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何況朕知道的也不多，不然也不需要問你了。」

「皇上，這麼來問老夫就不怕老夫對皇上不利嗎？」

再次阻止卓妙兒要擋在兩人中間的舉動，錢偉回答道：「你真要害朕的話，之前有的是機會。何況朕對自己的眼光有信心，朕覺得你還是忠心的。」

錢偉當然十分有自信，不過他不是對自己的眼光有信心，而是對外掛有信心！他剛才又查了一下，賀仲尹的忠誠足足有九十八點，比最初的時候還高了一點。自然不相信對方會對自己不利。

賀仲尹看了錢偉一會，腰再次彎了下去，恢復了溫和的聲音：「真不知道皇上對屬下哪來的信心。屬下對皇上自然忠心耿耿，不過希望皇上下次不要嚇屬下了。」

「不知道賀御醫可以回答朕的問題了嗎？」錢偉對賀仲尹的表態沒有任何意外，繼續問道。

賀仲尹嘆息一聲回道：「屬下應該算是南水族的叛徒吧。但皇上想對南水族出手的話屬下最多兩不相幫。」

錢偉對他的回答頗為失望，他這次就是抱着請賀仲尹對南水族出手的想法來的。要知道，南水族就是以用毒聞名江湖的，而賀仲尹的毒師經驗已經達到了十級滿級，搞不好他就是南水族的用毒第一高手。有他幫忙的話，對付南水族的把握就更大了。

「讓屬下對南水族出手是不可能的，不過萬一有人中了毒，屬下當然還是有義務醫治的。」賀仲尹看到錢偉十分失望，就又說了一句。

聊勝於無吧。錢偉自然還是不滿意，但也不好強迫他。

「朕倒是很好奇，賀御醫為什麼會來濱國當御醫的。」錢偉覺得以他的本領當一個御醫的確是浪費了，而且據了解他當御醫已經十幾年了。

「皇上只要知道這是因為先皇的原因就行了。」說完這句，賀仲尹不再多說。

說了等於沒說！不過，錢偉對自己的便宜老爹更加好奇了，貌似陳公公會留在濱國也是因為他的原因。這便宜老爹以前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不知皇上是從哪得知屬下和南水族有關的？」賀仲尹自認自己隱藏的十分好，實在想不出自己在哪裏露出了破綻。

「等你把自己的秘密告訴朕，朕就考慮一下告訴你。」這原因打死錢偉都不會說，就算賀仲尹說出了他的秘密，錢偉也不會說！

這是啟富走了過來：「皇上，時辰快到了，請皇上移駕。」

錢偉走了幾步，停了一下轉過身來，嚴肅地向賀仲尹說道：「朕有個很重要的問題想問你。」

「皇上請問。」

「你這麼一直彎著腰，難道不累嗎？」錢偉不等回答，轉身就走。

賀仲尹……

在錢偉離開之前，他又去看了張延貞一次順手給他加了十點體力，希望他能自己撐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