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請君入甕

271.請君入甕

此為防盜章朱雀門和西門外殺得血流成流,幸好是深秋天寒,不然要變成蒼蠅亂舞,傳染病叢生,京兆府的衙役和內宮太監們一起清洗大門口就花了半個月的時間,卻仍沒有洗乾淨。

徒元義留了徒原康、徒原方、徒原豐等皇族宗親的性命,但是把他們全都貶為庶民流放伊梨,那邊是朝廷半控制的領地,伊梨將軍是世襲制的。

而涉事的勛貴、文臣武將主犯判斬刑,直系男子上至八十下至三歲全都誅殺,旁系和女眷充做官奴。沒收所有涉事人員的財產,由戶部統計。

誅殺謀逆之臣乃是大戰事,徒元義犒賞三軍。特恩凡有功者,犧牲在此戰中的普通士兵賞直系家屬良田十畝,若是百夫長到伍長獎二十畝為功勛田,下一代繼承人免稅賦。而活着的普通參戰士卒按功則是自己活着享有這種權力,這樣如果退伍后也可生活有着落。而武官則獎賞更高,到了首功之臣周顯川直接封其為一等靖毅侯,神武將軍封了二等神武侯,拱聖軍王虎也領一等將軍爵位,錦衣衛中也有大功的人封都尉的。

如此京營、錦衣衛、拱聖軍上下皆大歡喜,有此君恩,在軍人心目中徒元義「刻薄寡恩」的傳言不攻自破,在京營軍中盡得人心。

唯一有點煞風景的是周顯川在大朝會上卻請旨用侯爵換得忠賢親王一家的平安,請聖上准許他奉養忠賢親王。

朝中之前明哲保身的大臣們覺得他瘋了,卻又覺得這人不知是真情還是假義,到底也算不得忘恩負義之輩。

徒元義同意,降為三等靖毅伯,允許他另僻別院奉養忠賢親王一家。

徒元義並未誅殺宗室和兄弟,倒讓沒有直接參與等看戲的宗室無活可說,當然這些人有權勢的也不太多了。一個隨他下江南的老德親王是掌管宗室的,對此更無話可說,謀逆哪朝哪代都是砍頭大罪。

接下來大半年,徒元義的根基所在的戶部是最忙的部門,除了江南重新疏理之外,如今查抄這到宗室勛貴的官員也是個大工程。

而吏部也很忙,原徒元義的心腹吏部右侍郎李洵直接升任使部尚書,而殺了這麼多人,多出來的空缺成了諸多進士舉人和恩蔭名額人員的香餑餑。

……

如花美眷在天邊,逝水流年在指間,歲月如梭又一年。

到了乾元四年冬。

京都地處秦川,已是處處結霜,行人往來穿着厚實的棉襖,縮著身子,口中呼了出白氣來。

京都繁華之地,不像農里鄉間,到了冬月就四處寂靜,小商小販和行人往來絡繹不絕。一年前京城的那場叛亂對於普通百姓來說不過是道聽途說的一段故事。但坊間都說今上英明神武,一眾肖小到他面前根本是以卵擊石。

這天,賈環帶着趙國基在京都四處遊盪,總是看到商店裏有些熟悉又陌生的東西,比如各種肥皂、火柴、精美的小鏡子、蜂窩煤,穿越者幾大發財路子全被人走了。

賈環的壯志雄心被打擊得只有一絲絲了,他倒是想養殖珍珠,可是他現在根本沒有那個力量。這裏是內陸京都,沒有海。

他倒是想過溫室種植反季節蔬菜,可惜,現在沒有塑料薄膜,玻璃又太貴,光看成本就建不成溫室。

好在,他經營起了一個特色糕蛋鋪子,讓他過上了小/康/生活,足夠他去書院讀書。現在賈環認清現實,想要有好的資源,就必須有地位,讀書科舉是他這種庶子唯一的路。

他是現代人,也不會武功,上場殺敵是不敢的,就說去年江南和京都的殺戮,不知多少人頭落地,這些消息也在京都井流傳,想想都背脊發寒。

賈家因為江南的根基也被動了,賈家在江南的暗奴犯事的不少,均被拿下。不過要感謝賈家家主的不中用,他們已經對暗奴、宗族失去控制。王子騰卻是在開始前就被早一步調到東北巡邊,等他回來江南王家的暗中大部分勢力就剪斷了。賈家由於賈璉的阻止沒有參與廉親王的叛亂,暫時保住榮國府了。

賈環現在已經12歲了,穿越來已經有5年多了,他雖然不算熟讀《紅樓》卻也知按原著,此時賈元春應該已經封妃了。這裏沒有也罷了,還有那些穿越者發財的產品,他覺得他穿的肯定是同人。現在那些發財截徑被人搶了先機,他要加快得到功名,只有功名才能真正守住他將來得到的東西,不然王夫人也不會放過他。

賈環近幾年討得賈政之心,文章倒讓賈政有幾分看得上,所作詩詞也多有比寶玉好的,讓賈政倍有面子,因此他的待遇要好上許多。但是年初他要下江南去考試,這又是一個大關,王夫人怕是不會同意,因為賈寶玉還是個廢物,庶子科考出頭那還得了?

這天晚上,賈環就向賈政說明自己有信心考出秀才來,畢竟他也是五年苦讀,可能舉人火候不到,但是精於考試的現代人,趙嘉桓原來是算是職場精英,用成人的維思控制力和小孩的記憶力讀書是很有優勢的。

賈政有些猶豫,說:「你畢竟還小,長途跋涉的,再說,江南前些時日剛經歷過大事,不若等來年再去吧。」

賈環拜道:「父親,明年復明年,明年何其多?孩兒正當少年,正是雛鷹展翅之時,怎麼能空留連於後院,有負聖人教誨?再則,寶二哥哥不愛科舉仕途經濟,孩兒怕哥哥無心科舉,人各有志也是無可奈何。父親只有兩個兒子,父親擔着榮國府振興的重任,孩兒希望早日取得功名能幫上父親。便是再多的苦,孩兒也不怕。」

這翻話既給賈寶玉上了眼藥,又點到了賈政的野心,賈政是個假正經,面上裝得什麼似的,其實內心是極怕自己不是榮國府的二老爺,而只是一個五品小官,將來淪落到如賈代儒一般的。

賈政心中對賈寶玉這逆子恨鐵不成鋼,賈珠早逝,家裏怕賈寶玉重蹈覆轍就不拘着他讀書,結果就成了整日內闈廝混的混世魔王。賈政對於去年京都的事件還是脖子發涼,現在想想他對元春,不,是原春也不抱有希望了。

他更知道讓賈寶玉去走科舉真是不太可能,二房要出頭不能指望他,賈環是個懂事的,書還讀得極好,反而有希望。

須知,大房賈璉不讀書,賈琮也還看不出什麼來,若是二房將來出個進士兒子,賈政在謀奪爵位和當家人身份上就更有底氣了。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但賈政卻可以說服自己,他是為了家族好,誰讓大房的人都不爭氣呢?

說起這個來,他又警惕,賈璉自前年從江南回來,沒帶回林黛玉自然受賈母責罵。兩年前新開科的春闈之後,考中進士的石睿親自上門來了,讓賈家二房很一頓沒臉,之後石睿又與賈璉親厚,常常帶着賈璉出門交際,賈璉倒認識了一些清貴讀書人,雖然沒有功名,但他混的圈子已經不一樣了。

賈璉跟着石睿出去學問雖是被人看不起,但是他到底是榮府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會做人,還有表弟罩着,旁人也要給幾分面子。這些都讓賈政和王夫人咬碎銀牙。去年賈璉有那翻見地可以說是挽救了整個賈氏一族,不然現在斬的就是他們了。

賈政心想:不就是已經落魄的石家嗎,一個進士表弟算什麼,他的兒子要是考中進士可是自家的。

當下賈政答應下來,勉勵幾句,賈環大喜出了書房。而晚上賈政歇在了趙姨娘那裏,趙姨娘得知兒子這麼出息當真喜出望外,對着賈政小意溫存,兩人水乳交融。

……

翌日一早向賈母請安時,賈政就當眾提出讓賈環去金陵參加科考的事,這時賈寶玉正坐在賈母身旁,不由得身子一震,既厭惡又害怕。

賈母微微不悅,道:「環兒才多大,你也忍心他去遭那個罪。咱們這樣的人家,哪裏還需去和那貧寒子弟爭這事?」

賈政道:「環兒刻苦努力,四書五經也已讀熟,正是該下場的時候了。他有志光宗耀祖,我們自然應該支持他。」

王夫人捏著佛珠,心裏對賈環厭惡之極,沒想到賈環狡猾的賤胚子早年討好著賈政,以讀書為名讓他推掉很多抄寫佛經的差事,真讓他讀了些書了,現在還要科舉。她的寶玉大了兩歲都還沒有下場呢,將來考不上還好,要真考個童生秀才來,寶玉怎麼辦?老爺怎麼可以這麼作踐寶玉?

王夫人說:「老爺,你難道忘了珠兒是怎麼死的了?我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長大,娶妻生子,家裏不差他一口飯吃。這山高水長的,環兒才11歲,出什麼事了怎麼辦?」

賈政罵道:「無知婦人!將來沒有功名,哪來的飯吃!此事你不必多說,但凡寶玉能上進一點,現在又何苦讓環兒小小年紀去拼個前程?」

賈寶玉聽父親提起他,如鵪鶉一般縮了起來。而在屋中的三春,迎春萬事不關己,惜春性冷倒好,探春卻心情複雜。

探春向來看不起賈環,就算他開始用功讀書也覺得他不過是痴心妄想,認為他沒有靈性,但近幾年賈環的才華也驚艷到過她的。

但她又擔心王夫人會往她身上撒氣,因為賈環的事,將來在她的親事上下黑手。現在探春也有13歲了,要擱在平常的貴族人家,早就忙於各種交際,認識很多人了。

邢夫人雖木頭人般坐在那裏,但其實是等著看王夫人笑話的。賈赦卻不在,他也並非每天都過來請安的,老太太也不待見他。邢夫人的生活不過是到處扣出銀子和討好賈赦,其它東西都無法吸引她。雖然賈璉近年與她有些面子情,但還是沒有銀子實在。

然後,賈政又問寶玉今天為何沒有去學里,賈寶玉脖子一縮,賈母忙道:「寶玉昨晚兒感染了風寒,你怎麼忍心讓他那麼早起來去家學?病都還沒好呢!」

賈政又罵了幾句孽障,要拉走他讓大夫瞧瞧是不是裝病,賈母頓時嚎叫了起來,此事又不了了之。

石慧頭一昂,說:「那當然啦,邢姐姐現在可是姑蘇最受貴婦們追捧的綉娘,我在這裏時就常見到有人來求綉品的。而且,她棋琴書畫無一不精,經史子集也博採眾長,姑蘇的官宦人家的女子也多有不及的。」

石睿知道石慧是叛逆但不是不學無術,反而可以說石慧是有些才氣的,讓她這麼吹的人必有些才學,不禁心生嚮往。

他奇道:「這麼不尋常的女子,她是什麼門第出身?」

石慧想了想,說:「出身卻是不高。聽說家道清貧,十年前,她們一家搬到蟠香寺租房住,沒有個好家業,家中原只幾畝薄田。她也沒有兄弟,父母膝下單單她一個人。幸而當初遇上她師父,教了她一身本事,現在他們家裏也是靠着刑姐姐過上好日子了。」

石睿嘆道:「那真是難得。」不論如何,便是與石慧再好,也不可能了,若是早年石家沒有起複希望倒有可能,但是如今便是父親也是擁有一翻雄心。

兄妹倆到了家,原想一家團聚,沒想到進入正堂見還有客人。

說來也巧,那賈璉得了林如海指點前來姑蘇尋親,也正是石睿回來這天。

此時,賈璉自報家門,跪在石柏面前大哭着:「非是我不想舅舅,我從小見着寶玉有母親有舅舅,我多想也有母親舅舅在身邊,但母親沒了,我從小養在二太太那邊,我都沒聽說過我還有舅舅!若不是林姑父指點我,我怕是一輩子也見不到舅舅。」

張氏驚問:「這幾年,我們每年都會託人給你捎東西,你怎麼不知?」一連送了五年,沒有一句話,張氏都心冷了。

賈璉哀道:「府中並非我大房當家,真沒聽人來報有這個消息。我便是一根線頭也沒見過,我哪知道我也是有舅舅舅母疼愛挂念,不是那凄慘得連府里體面點的下人都瞧不起的無用人!」

石柏不由咬牙切齒:「豈有此理!」

石柏自是瞧出賈璉有幾分小聰明,但是他五分誇張中又有五分真情。而這沒有得到過消息怕是真的,因為他口中說着「林姑父」指點是做不得假的,林如海是有身份的人,說沒說過這話,不是一個小輩可以隨便編排的。

石柏也是聰明人,當初他和林如海是同科的進士,只不過林如海是探花,而他是進士第十一名。林如海指點賈璉過來,也是有交好之意了,雖然十幾年沒有來往,他卻深知官場動向,他不過一個從七品判官,自是與那三品大員相差一截,與林如海交好,對重振石家也有利。

石柏扶起他來,正瞧到石家兄妹回來,又是一番親人相認。

而賈璉看到表弟長得居然和他有六七分像,只不過氣質完全不同,他雖也一雙漂亮的桃花眼,但是目光清正,昂首挺胸,感覺君子磊落。賈璉不由得有些自卑,若他是現代人,也會覺得是那種買家秀遇上賣家秀似的。

今天真是個團圓日,有笑有淚。

過後張氏又看過賈璉送來的禮品,倒也看出他是有心了的,這庶務人情往來上都是極妥當的人。

賈璉被留下小住,石柏常帶在身邊教導,也是早試出了他根本沒有怎麼讀過書,不過認識幾個字。石柏心中就惱恨,堂堂榮國府,就把長房嫡孫養成這個樣子!

石柏又念著可憐的小妹,難免要多擔待些,母親去逝前也囑咐過的,前些年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石柏夫妻聽他說府中的人事關係,也差不多猜出他的處境了,一個繼承人,在府里是沒有一點權力,也沒有一絲錢財。連母親的嫁妝都沒見過,想必是早被別人吃了。

原本還懷疑過邢夫人,但邢夫人在府里那種情況,顯然是不可能的。賈赦更是連個榮禧堂都住不了,所有人都認為賈政是榮國府的主人,這樣無能,只怕也不在他手上了。

賈璉呆了一個月,其間倒也有出去逛花樓,不過是被石家的健仆奉命拎回來的。

石柏大怒罵了他一通,說:「就你這出息,你還想拿回榮國府!你不如給我早早滾回去,繼續給你叔嬸當下人使去!」

賈璉好不容易尋到個靠山哪裏肯錯過,連忙認錯痛哭,石柏沒有辦法,挑了西南帶回來的兩個護衛隨從跟着他回京,以後就嚴加看管。賈璉聽了暗暗叫苦,但是偷人和靠山相比,他只有選擇靠山。他自己是清楚自己的處境的,之所以這樣沒地位還不是沒靠山?之所以王熙鳳騎在他頭上,還不是王熙鳳靠山硬?對於他這種文不成武不就的人來說,有靠山一切都有,沒靠山一切都是空的。

他們的靠山王子騰雖硬,但是王子騰無子,只有一個人。而他有三個舅舅,舅舅家又都有表哥,人多也能淹死他。況且,他也知道了,他外公曾經可是一品大員,比王子騰厲害。他三個舅舅,將來只要有一個變成二品大員,他都能碾壓二房了。

石睿也要在冬天進京,明年要參加春闈,就打算和賈璉一同上路。會在京里買個的小院子閉門讀書,還要帶兩房下人進京照看,不像是在福建時,只帶兩個隨從。如果他考中,有可能會先當庶吉士的,那會久居京城。

……

石睿心中到底對邢岫煙有幾分念念不忘,這日又攬了接妹妹回家的活,賈璉也正和這個牛人表弟他將來的靠山親熱,於是就跟他一塊兒去。賈璉哪裏猜得到石睿的心思,並沒有發現表弟並不想讓他跟去。

邢岫煙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賈璉,當石慧跟她介紹說是京城榮國府賈家表哥時,她還追問了一遍:「哪個榮國府?賈家,是『賈不假,白玉為堂金作馬』的賈家嗎?」

賈璉謙虛了一下,笑容卻有幾分輕挑得意,石睿見着賈表哥看到美女時的表情心裏很不舒服,只不過父親說了表哥是小時候被養廢了,為了姑母只能擔待一點了。而事實上賈璉這已經是很好了,知道對方是良家子,賈璉浪蕩歸浪蕩,但是從不禍害良家未婚女子,多是丫鬟、蕩婦之流他才碰,所以有那什麼髒的臭的都往屋裏拉之說。

邢岫煙這時不認都不行了,他們不上京去,可以說是不攀親,但是親戚到了家門口不認就是失禮了。再說有這種變數存在,誰知未來怎麼樣,不可失禮於人。

邢岫煙斂衽盈盈一拜,說:「岫煙見過賈家表兄。」

賈璉嚇了一跳:「你叫我什麼?表兄?」

邢岫煙說:「榮國府現今的大太太是岫煙姑母。」

「你是大太太娘家的表妹!?」

「祖父早逝,父親從小養在叔祖父身邊,姑母是叔祖父的長女。叔祖去逝、姑母又出嫁了,家道中落,倒讓表兄見笑了。」

原本是在外間說話,這時邢岫煙卻要邀請他們進去坐坐,賈璉見石家兄妹沒有反對也就跟着進去了。

邢岫煙親自煮茶,取了家中備着的最好茶葉,看着她的動作,給人寧靜悠然的感覺。女子明明精於女紅,自己身上卻是一身樸實無華的麻布青衣,一頭烏黑秀髮,也只插著一支白玉簪子。

邢岫煙倒了茶,按長幼之序依次奉給三人,邢岫煙說:「親戚遠道而來,原該留飯,但我想石大人家怕是等三位回去,我也留不住,便不作虛禮了。」

石慧笑道:「我就喜歡姐姐這種乾脆的真性情,若是明知我們今日不能留卻還說那些客套,那不是禮,自己作假還為難我們。我說我怎麼和姐姐這麼有緣,原來算起來也有親戚。」

邢岫煙笑道:「也就是你這般說,旁人說這話,我便要惶恐了。我和你這哪能高攀上親戚了。」

石慧說:「咱們就是親戚了,我表哥也是你表哥,我就是你妹妹啦。哈哈,叫你以後有什麼好東西敢背着我偷藏着,叫你殺手鐧不教我。以後你會不好意思了吧!」

邢岫煙搖頭,說:「天地良心,我這兒能有什麼好東西,我一個使繡花針的,鐧那麼粗重我可不會使,更別說殺手鐧了,我就是打蚊子的鐧都不會。」

石慧聽了咯咯笑起來,石睿、賈璉也不由得感到好笑。

坐不多久,天色也晚,三人告辭。

賈母卻是為難,要她為了逼賈赦謀逆而哭喊著回金陵她也還做不到,賈政卻想到義忠親王之事,和謀逆之罪加身而慫了。

賈府因為有賈璉這個有點良知的人阻止沒有押上去賭,因賈璉受石睿影響更看得清些而沒有去參與這場大事。

而徒元義為了得到在京營軍權明升暗降在京營勢力很大的王子騰為九省都檢點,奉指巡邊東北去了。王家也沒有個主心骨,因此沒有參加,而史家雙侯因為王家和賈家無人去從龍也就沒有去。

但有一個傻逼賈珍想要去,是被與他關係交好的賈璉給生生按住的。當年支持過義忠親王之事,賈敬都去當道士了,賈珍還是這樣一聽說從龍之功就像被淋狗血。為此,賈珍差點和賈璉翻臉,最後賈赦也出面了,說了一句:「你又沒有女兒可以當娘娘。」賈珍這才停歇了。

……

而事件主角徒元康和徒元豐說就開弓沒有回頭箭,而那些在江南遭受損失的人家也有人貪這從龍之功並且報負寡恩之君徒元義。

朝中去參加的人不多也不少,誠、廉、恭三王的親信或姻親是同一戰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暴風雨來臨前,天氣陰雲密佈,風卷沙塵。而一場血腥鬥爭來臨之前,消息總是偷偷的流傳於坊間。

都說現聖人刻薄寡恩,在江南草菅人命,是殘暴不仁的昏君,賢王廉親王以下,有誠親王、恭親王、忠賢親王、忠孝親王、忠順親王等宗室、榮華公主府、榮儀公主府、康寧郡王、勇毅候等宗室、皇親國戚為首的貴人百官要求老聖人重新臨朝以正朝綱。

周顯川是京營禁衛軍西營指揮使今年四十六歲,早年生活坎苛,后在少林寺當過和尚,從小練武,又懷着一顆出人投地之心來到了京都,遇上命里的貴人,忠賢親王。忠賢親王是老聖人的叔叔,對扶持老聖人上位、助他坐穩江山出過大力。

后被忠賢親王舉薦從軍,累功勛資歷到現在做到了京都禁衛軍西營指揮使。

他和河西節度使馬保成這種女兒當了廉親王側妃的皇親國戚不一樣,他並不想參與奪嫡之爭。但他是忠賢親王門客出身,得忠賢親王相邀,不得不來廉親王府。

吏部尚書孫敬良勸說周顯川,周顯川說:「孫大人,你是知道的,我受忠賢親王提攜之恩,也受老聖人知遇之恩,但只要老聖人和親王若有危難,下官萬死不辭。但是君臣之禮卻是不得不守,如今聖人的事非功過也不是下官可以置喙的。」

「周將軍,我等並非要做了大不敬傷及……那位性命之事。」孫敬良的女兒是廉親王的側妃,現已育有一子,老聖人當初確有培養廉親王的意思,當時還是吏部侍郎的孫敬良才上了廉親王的船。

但是當老聖人突然傳位於七皇子時,他已經下不了船了,近年來,他雖然是吏部尚書,但是權力被架空了大半,而他也不得不謹小慎微。原本他還生出辭官自保的想法,但是女兒外孫和兒子們均是抽不了身的,只有留下來。

「周將軍,古人云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那位在江南殘害無辜百姓,動搖大周江山社稷,實非仁君明君所為。又重啟東西廠,任由宦官行走宮外,干涉朝政,這可是要引來亡國之禍。我們正是為了天下百姓、江山社稷,舍小義而取大義。俗話說的好,食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那位所作所為實非人主呀!」

周顯川心中卻另有一番想法,聖人雖然重建東西兩廠,但是太監卻不得干涉軍隊指揮。他們只是有兩個識字太監在京營教士卒識字和基礎寫算,並告知聖定給禁軍定下的餉銀是多少,告訴他們如果上級沒發這麼多可以告訴他們。

禁軍中還有不少想認字的士卒挺喜歡西廠太監的,雖然那兩個太監也貪財收受他們的好處。

周顯川是下層上來的,明白聖人這麼做是防止吃空餉和上級武官貪污喝兵血。要說聖人不愛惜將士,這卻是空口白牙了。

周顯川道:「聖人有錯,為臣者理應進諫,若是一有不合就舉……」那個「兵」字被周顯川吞回肚子裏。

「顯川。」正在這時,一個穿着白色蟒袍的男子信步而來,只見他一把美髯垂於下,龍眉虎目,雍容貴氣,正是忠賢親王徒燁,大周真宗皇帝徒煜的一母同胞的弟弟。

……

周顯川帶着忠賢親王的親衛騎着快馬回西營,官道上小塵埃漫天。忽然,嗖嗖兩聲,兩支箭迎面飛來,一支射向他,一支射向忠賢親王的親衛。周顯川忙向後一仰,只覺箭羽帶着罡風從他臉的上方掠過,颳得他的臉頰生疼。

好箭法!

忠賢親王的親衛也是江湖好手,卻是不服輸揮刀去砍,箭桿折斷後,那箭前半斷卻由於餘力射中他的胸口,好在入肉已經不深。

周顯川拉住韁繩,定睛一看,前方一個紫袍騎士,腰間卻纏着明黃玉帶,一雙龍靴尤其醒目。但見他墨發高束,額間是明黃色綉著雙龍戲珠的抹額,一張俊臉如寶劍出鞘的鋒銳,龍眉鳳目,不怒自威。

而他腰懸天子寶劍,手中正握著一把黃金弓,十名錦衣衛和四名西廠太監護隨其後。

周顯川和忠賢親王的親衛劉三都不禁啊了一聲。

聖人,他何時回京都了?不是說御駕尚在徐州嗎?

周顯川儘管被忠賢親王所壓計劃參與這場宮變,此時卻本能翻身下馬來,將拜未拜尷尬不已,而忠賢親王的親衛趙三雖沒見過聖人卻能認服色,取出信號彈想放信號提醒危急。

說時遲那時快,徒元義舉弓搭箭,雙箭齊發,嗖嗖兩聲,周顯川以為聖人是要射他們一人一箭,卻只覺罡風從他身邊飛過,聽得身後啊一聲慘叫。

「趙三!」周顯川轉過頭,發現趙三雙手手掌各釘著一箭,頓時鮮血淋漓。

徒元義鳳目冷冷看向周顯川,說:「周愛卿,你和皇叔祖的親衛一起是要幹什麼?」

周顯川回京議事都是秘密進行的,在西營中還有心腹先掩飾著,按理他身有要職,不能受到宗室的一封密信就扔下職務回京里的,況且是議這等事。

但是現在徒元義有西廠和錦衣衛雙重監視耳目,在他樵裝離營就知道了。

周顯川跪了下來,拱手道:「罪臣周顯川參見皇上。」

徒元義沒有喊平身,打馬上前,看着周顯川,冷笑道:「你是朕的臣子還是朕的好五哥的臣子?」

周顯川道:「罪臣無話可說。還請聖人瞧在罪臣以往還微有功勞,留罪臣妻兒性命。」

說着拔出劍來,往脖子抹去,徒元義長劍劍鞘揮出,飛快打在他手上。

周顯川眼見情勢,聖人人多,自己現在人少,並且聖人自己武功高強,弓馬嫻熟,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他現在沒有勝算。

賈府因為有賈璉這個有點良知的人阻止沒有押上去賭,因賈璉受石睿影響更看得清些而沒有去參與這場大事。

而徒元義為了得到在京營軍權明升暗降在京營勢力很大的王子騰為九省都檢點,奉指巡邊東北去了。王家也沒有個主心骨,因此沒有參加,而史家雙侯因為王家和賈家無人去從龍也就沒有去。

但有一個傻逼賈珍想要去,是被與他關係交好的賈璉給生生按住的。當年支持過義忠親王之事,賈敬都去當道士了,賈珍還是這樣一聽說從龍之功就像被淋狗血。為此,賈珍差點和賈璉翻臉,最後賈赦也出面了,說了一句:「你又沒有女兒可以當娘娘。」賈珍這才停歇了。

……

而事件主角徒元康和徒元豐說就開弓沒有回頭箭,而那些在江南遭受損失的人家也有人貪這從龍之功並且報負寡恩之君徒元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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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寵妃邢岫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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