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以命補天
此刻，被九重天抓住關押起來，應該還是好一些的狀況。
青陽極力地壓制了更加不好的想法。
他甚至希望蒼月是被抓起來了。
「我不知道……我不能說！」旦正慌亂地連連擺手，連連後退。
「舅舅！」
青陽的心卻越來越沉重。
「青陽，你來了！」側面是青雲太子的聲音。
青陽倏然轉頭。
天帝和青雲太子都站在那裏。
青陽只能俯身行禮，雖然默默。
「旦正，把事情始末全都告訴他吧，一字不落地！」天帝發了話。
「誰家兒女沒父母，誰家父母沒兒女。我們也不能太過自私了。青陽有權利知道詳細情況！」青雲太子也低聲地說。
「遵命！」旦正終於開始正面面對青陽的詢問。
……
屬水修復靈脈的任務完成，蒼月長長噓一口氣，雙手慢慢下按，收靈力回身。
再次看向墨軒。沒想到墨軒也正在看她。
四目相對，竟是驚人的心意相通。
「師尊，你留下完成任務！」蒼月輕聲言說。
墨軒卻慢慢的站了起來，還婉言拒絕：
「蒼月，我只是剛剛進入至幻境的最低等靈力，本來就沒有能力去補蒼天，更何況現在早已經是靈力虛脫，行將幻化之人……」
墨軒已經再次端坐在地上了，只是很明顯支撐不住的樣子，身體前傾了。而且，頭髮也突然變得花白，人蒼老了許多。
再也沒有了往日神采飛揚的一代宗師模樣。
「師尊！……」蒼月急急打斷他的話。
「聽我說完，蒼月！」墨軒再次淡然而笑。
他能明白善良的蒼月心中所想。
「我沒有能力完成補天任務，但是還有能力完成湊夠五色靈石的任務！
你和我比，無論能力還是年齡，都更有資格活下來完成最後的任務！」
「師尊！」蒼月又是大慟。
「蒼月，你我都很清楚，剛才的屬水，用來修補靈脈綽綽有餘，但是想要煉製成五色彩石去堵天河潰堤，還是差了一分。
所以那暈色花紋還不夠清晰，也不夠極致閃亮。
現在，這裏只有你和我兩個人。你去，我不可能完成任務；但是我去，你肯定可以完成任務。你說該怎麼選？」
「師尊，我……」蒼月實在難捨。
她突然感覺自己是不是太過愚蠢了。竟然讓這麼多的人和靈物跟着自己做這樣瘋狂到荒唐的事。還將他們一個個送上死路。
「蒼月不要難過，更不要猶豫，你做的很對。只要利於天下蒼生，個人生死又算得了什麼。這個道理，禽獸都懂，何況你我。
蒼月，我很高興最終可以跟着你，走完人生最後一程。」
蒼月默然看着墨軒，驚詫於自己竟然能很清楚他的想法。
「我這輩子最大的愧疚就是慕然。……我沒能守護她……如果有來世，我想要做你的父親。」
蒼月感覺自己無言以對卻又無比感動，唯有再叫一聲「師尊」。
「你要想辦法活下去。你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毅力。
別忘了，青陽還在等着你！
沒有你，他不會獨活！」
墨軒說完，看一眼蒼月，依舊是淡然的一笑，然後拼盡全力，縱身大鳥一樣高高躍起，像白醴，像黃玄他們，跳進了熔岩爐中。
「師尊！」蒼月大叫。撲上前去，似乎想要上前拽住他。
墨軒回頭，還是一笑，卻極燦爛。
「守護青陽！」
爐火陡然升高，又落下。
光焰變得更加青藍純粹。
蒼月悲痛欲絕，卻迅速坐下，繼續輸送靈力給大熔岩爐。
輸出！
輸出！
輸出！
……
蒼月都不知道過了多久了。
她只是一門心思地盯着爐膛口，不停地，幾乎是機械地，做着一個單調的動作——輸出！
蒼月也開始虛化了！
她虛弱得太厲害了。
他感覺自己甚至堅持不到最後了。
但是瘦小的白醴膽怯卻又開心地笑臉，黃玄開心的笑臉，墨軒燦爛的笑臉，倒犼獸，青鳥驌驦……
一張張笑臉，一個個身影，不停在眼前閃現，就像過電影一般。
堅持，堅持，再堅持……
終於，見證奇迹的時刻到了！
熔岩爐的大爐口，青藍的顏色更加炫目，開始變幻出五彩的顏色，就好像變幻莫測的美麗極光那樣的，光亮不停地旋轉出來了。
然後，一顆碩大的星星般的東西冉冉升起。在半空中熠熠生輝。
白色彩石！
接着一顆，一顆，其他幾顆彩石也相繼而出，冉冉升起在半空之中。
黑色、黃色、紅色，還有紫色！
它們在空中盤旋著，慢慢組成了一個圓圓的圈，一齊閃耀出一個更加強大而絢麗的光圈來。
五彩的靈光直衝向了九霄重天。
蒼月卻用盡了她的洪荒之力，力竭，撲倒在地上。
她已經沒有了一絲絲力氣和靈力催動彩石大陣，去完成任務了。
蒼月咬咬牙，再次拿出了暗影刀，划向了自己的手臂。
鮮血噴涌，如梅花燦爛。
「女媧大神，玄女蒼月求禱。給我力量，讓我完成修堵天河潰堤的心愿吧。我情願用命來換！」
於是，蒼月瞬間力量倍增，又有了靈力和精神。
她站起來，搖晃兩下，緊緊地抿了抿嘴唇，毅然地跳躍起來，飛向了五色彩石陣。
看看接近，於是單手出擊，將她再次得來的全部靈力，一個靈力風暴，打向了彩石陣。
「出發，去補蒼天！」
彩石陣開始迅速轉圈，並且閃著炫目的光暈，開始移動，飛向了潰堤的天河那裏。
但是蒼月，卻被反作用力打擊回地面，重重地。
如同斷線的風箏。
她就要死了。
但她笑靨如花，看着越來越遠的彩石陣，彷彿看到了天河恢復如常，天空一片晴朗，三界八荒一片安寧和平！
青陽一貫的笑臉也彷彿越來越近。
青陽，我要死了！
「蒼月！」撕心裂肺的大喊聲遠遠地傳來。
青陽，你要好好的！
蒼月對着心中的青陽說話。
她的眼睛再也支撐不住，合了起來。
「蒼月！」
青陽飛奔而來，上前抱住了墜落如傷雁的蒼月。
他要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