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暫時代替她

當置身於這個陰暗潮濕的環境裏面的時候，竹暖曉的第一反應並不是排斥，而是覺得這個地方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可是她知道這個地方是監牢啊，自己好端端的怎麼會對監牢產生這樣的感覺呢，難道自己之前真的來過么？

「你在發什麼愣？」舒閔岩扯了扯竹暖曉的衣角。

當竹暖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兩個人已經停在了一座牢房面前，而透過那鐵窗，她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見得到一個已近遲暮的老人就那樣站在那裏。

看到自己的時候，老人原本灰暗的眼底裏面終於還是劃過一絲難得的光彩。

然而竹暖曉的心裏面卻覺得奇怪，這個人看起來似乎已經快要到遲暮之年了，而那個女人的年紀似乎是和自己相仿的吧，難道他是老來得女么？

因為舒閔岩事先有跟竹天澤打過招呼的，說明了竹暖曉現在這樣的情況的，所以竹天澤在看到竹暖曉這樣漠然的反應的時候，才不會大驚小怪的。

其實當舒閔岩告訴竹天澤的時候，他是不相信的，可是現在在看到這副情景，他是不得不去相信了。

他這個苦命的女兒，為什麼明明是自己造的孽，卻要自己的女兒去償還！

「爸……」竹暖曉在深深的呼吸了好幾口氣之後，這才開口去呼喚道。

竹天澤並沒有第一時間去回應竹暖曉，而是將詢問的目光落在了舒閔岩的身上，在看到舒閔岩那個丫頭的動作之後，他這才知道其實竹暖曉之所以會這樣喚自己，只不過是因為他早就安排好了而已。

「誒！」竹天澤在失望之後，最後還是去回應了竹暖曉的話。

原本竹暖曉只是單純的想要替那個女人好好的和她的父親話別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一看到這個老人之後，鼻頭就不自覺的一酸，似乎就連一些話也不像是從她的嘴裏邊說出來的一般。

「爸，你好好地待在這裏等著女兒！女兒一定不會讓你就那樣離開這個世界的！不過如果父親真的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那麼我想女兒恐怕也是有心無力了吧。」

舒閔岩在聽完竹暖曉所說的話之後，臉上的表情顯得那麼的訝異。

因為覺得這些話並不像是一個已經失憶的人會說出來的話，如果不是早就已經知道的話，那麼早就在她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就會覺得其實她已經想起來一切了。

竹天澤的訝異也絲毫不輸給舒閔岩，不過他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心緒，「爸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所以爸這條命就是要去贖罪的。至於你，就不要再為爸去做什麼事情了，你只要好好的，可以得到幸福的話，那麼爸在另外一個世界也會待的安心了。」

「爸……」明明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淚水的，可是淚水卻完全不聽自己的掌控，早就已經決堤。

竹天澤抬起自己的手輕輕地拭去竹暖曉臉頰上面的淚水，「傻孩子，你曾經對爸說過，每個人都必須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而負責任的，而爸現在正在履行你所說的那句話呢！」

「爸，原諒我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可是您放心，在您還沒有離開之前，我一定會努力的去想起來有關於自己的一切的，絕對不會將自己在乎的人給忘記的。」竹暖曉的聲音已經哽咽。

「閔岩，曉丫頭就拜託你了，希望你可以讓她過上倖幸福福的生活。如果你讓她掉一滴眼淚，那麼爸哪怕化作厲鬼也不會放過你的。」竹天澤鄭重其事道。

舒閔岩自然也知道這些話意味着什麼，竹天澤之所以會這麼說，也就意味着他的事情已經沒有一絲一毫轉圜的餘地了，他最終還是要為自己所做過的錯事而付出生命的代價。

「爸，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守護好曉曉的，絕對不會讓她再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的。」舒閔岩信誓旦旦道。

「好了，爸累了，你們兩個人就離開吧。爸想要一個人好好的靜一靜呢！」竹天澤說着就轉過身去，選擇背對着他們兩個人。

本來竹暖曉還想要說什麼的，可是在看到他這樣的反應的時候，她最終還是將那些已經到喉嚨口的話語給重新咽回到自己的肚子裏面。

在快要走出去的時候，竹暖曉還是回過頭去看了一眼。

那個男人站在那灰暗的地方，顯得那麼的孤寂，可是她不知道為何，卻已經嗅到了死亡的味道，應該是自己又產生了錯覺了吧。

「那個女人的父親就這樣一天天的等待着死刑的到來么？就沒有一絲一毫轉圜的餘地了么？」竹暖曉終於還是忍不住將這個問題給問出口。

「沒有！「舒閔岩回答得特別的篤定，「如果他的身上真的沒有背負一條人命的話，那麼一切或許還有轉機。可是他的身上確確實實背負了十幾條人命，那麼他就必須為自己曾經犯下的錯而付出生命的代價！」

「十幾條人命！」竹暖曉因為舒閔岩的這寥寥數語驚得連連退了好幾步，這才堪堪穩住了自己的身子，只不過面色看起來似乎顯得有點蒼白，「你這是在和我開玩笑的吧。」

「你覺得我像是會拿人命來開玩笑的那種人么？」舒閔岩臉色明顯比剛才還要來得凝重。

「可是……算了，我有點累了，我們回去吧。」可能是因為自己肚子裏面的小寶寶感知得到這外面的情況，居然開始不安分起來，那自小腹傳來的疼痛讓竹暖曉緊緊的咬着牙。

當看到竹暖曉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舒閔岩這才知道現在的竹暖曉的身體並不舒服，於是二話不說就將她打橫抱起。

「舒閔岩，你現在這是在做什麼啊？」竹暖曉顯然不明白舒閔岩這樣的舉動。

「不是你自己說的么？覺得累了，想要回去好好休息么。」舒閔岩解釋道。

「可是我自己也可以走路的，你不需要這樣抱着我的。」即使到現在，竹暖曉對於舒閔岩這樣親密的舉動還是覺得有點不習慣，總是會覺得莫名的尷尬。

「現在你是一個孕婦，所以一切以你為先！」舒閔岩不僅沒有因為竹暖曉的話，而稍微鬆開了一點，反而將竹暖曉擁得更緊。

竹暖曉原本是想要說什麼的，可是在看到舒閔岩的神情之後，最後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