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她註定了會死

「嗯……」抓緊身下的床單，莫筠痛得滿頭大汗。

蒼白的臉龐因為隱忍，變得十分扭曲。

小莫一如既往的乖巧安靜，只站在一旁擔憂的看着她。

「媽咪，很痛嗎？要不要小莫給你呼呼？」

「不用，我沒事……」莫筠努力做出沒事的表情，她不想讓兒子太過擔憂她。自從她住院后，這整整一年的時間，小莫都寸步不離的陪着她。

他見證了她每次痛苦的樣子，看到她痛苦，他也會跟着難受。

如今她已經一無所有，她只想在生命最後之際，給孩子多一點安慰。

「真的沒事嗎？」小莫歪著腦袋，純真的大眼睛裏充滿了擔憂。

「嗯，沒事。」莫筠微微一笑，就試着想要撐起身體，恰好這時，護理小雪推門走了進來。

「郝太太，你要做什麼，是不是要喝水？」小雪見她想要起身，急忙上前扶住她，生怕她會有一絲的難受。

作為護理，小雪可以說非常合格，這一年來，她對莫筠的照顧簡直是無微不至，甚至到了十分恭敬的地步。

當然不是因為她心地夠好，而是因為郝燕森給她的酬勞很高，也吩咐過所有人都要用心的照顧她。

在郝燕森的安排下，莫筠的確得到了最好的治療和照顧。可她的身體仍舊日漸衰敗，如今已經到了彌留之際，徹底成了一個無用的廢柴了。

很早以前她就知道，她會死，只是這一天快來臨之前，她竟然感覺不到絲毫的悲傷和不舍。

遇見郝燕森之前，她對這個世界沒有半點留戀。遇見他以後，她以為上天終於開始垂憐她，補償她，給她想要的溫暖和愛了。

但造化弄人，她很快就病倒了，心臟也一天天衰竭，她註定了會死。

然而再深的感情，也經不起病痛的折磨。久病床前無孝子，自然也無痴情人。

郝燕森那樣的男人註定了會翱翔九天，不會為一個身患病重的女人停留。即使他們是夫妻，他也不會為她停下腳步。

所以他對她的感情慢慢的淡了……

如今他已經快有半個月沒有來過這裏，說不定他早就已經忘了她。更甚至，巴不得她早點離開，給他一個解脫吧。

莫筠察覺到他變心的時候，心裏不是沒有難過，但她早就看透了人性的自私和薄涼，因此也不是很傷心。

只是她更加心如死灰，對這個世界不再有任何留念，也更期待死亡的到來。

可老天爺一直不收走她，非要讓她拖着這副殘破的身軀苟延殘喘。

不過也罷了，反正她很快就要死了，那就再多活幾天也無所謂。

想着這些的莫筠，並沒有發現郝燕森走了進來。

高大的男人一進來，小雪就看到了他。她沒有出聲，只恭敬的點一下頭，便在郝燕森的眼神示意下退了出去。

莫筠是在郝燕森剛靠近的時候，就察覺到了他的氣息。

他的氣味很獨特，鼻子靈敏的她總是隔着一段距離就能聞到。剛聞到的瞬間，莫筠的睫毛動了一下，然而下一秒，眼神又變得平靜無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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