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9 交易

1229 交易

「給我吧。」她的聲音低柔冷清,有種讓人心慌的鎮定,「陳澤,可不可以麻煩你出去一下?秈」

「呃……好。」陳澤猶豫了一秒,還是把手機還給她,撤了……

他不敢去看南宮墨的臉色,心裏只剩下無限愧疚:他這次果然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病房內安靜下來,彷彿屬於他們的會面,此時才真正開始。

小清默不作聲地坐在床頭,手指來回地撫過光潔的屏幕,整個人都很安靜;而黎北晨放下餐盒,也是不動聲色地陪她坐着,相當沉得住氣。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他們心知肚明。

「手別動來動去的。」良久,還是黎北晨率先開了口,他的目光略過她纖細蒼白的手背,「還在輸液!」

小清的手停下,周身的氣氛也跟着冷了幾分。

「黎北晨,我爸爸昨天打電話過來,約我在高中門口見面。」她喃喃出聲,低着頭始終沒有看他,嗓音粗啞、冷靜,「這件事……你知道嗎?」

「嗯,知道。」他坦然應她。

「昨天下午,你派了人去那裏,攔截了我爸爸對嗎?」她每問一句,心便跟着揪緊一分。她想起昨天的那個電話,爸爸在對面控訴黎北晨想殺他……現在,她在一步步接近這個真相。

他點頭,淡淡地答:「是。」

「你的人見到我爸爸了,是不是?」問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聲音已經在發顫,卻強忍着沒有懦弱地哭出來。後面的真相,她不用問便知道了。

她要怎麼接受?

他和爸爸不止站在對立面,而且他還想殺她爸爸。那麼她呢?她要怎麼選?

「你到底想問什麼?」黎北晨的臉色也沉了下來,目光緊鎖着她的小臉,揣測着她知道了幾分?

「你派去的人,是不是……」她的喉嚨有些哽,終於抬頭看向了他,雙眼中帶着無助又執拗的水光,對上他幽暗深邃的眸,「是不是去殺我爸爸的?」

說出這句話時,她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氣,臉色蒼白如紙,整個人虛弱無力地靠在床頭,只為等着他一個點頭的回答。

她是有私心的!

縱使到了這個時候,她依然希望黎北晨能否認說「不是」,他能給出一個完整連貫的解釋,他能給他們的關係一個轉機的理由……可是,沒有。

「我還要回公司一趟,他們還在會議室等我。」黎北晨沉吟了數十秒,卻是自動跳過她的問題,徑自站起身來,幫她拉了拉被子,朝着門口走去。;

沒有解釋。

他的習慣:從不給她任何解釋。

而小清終於在他轉身的那一刻絕望崩潰:他用默認的方式,承認了他對她爸爸的殺意。她要怎麼說服自己再和這個男人在一起?她怎麼可以罔顧親情原諒他?

「黎北晨。」小清叫住他,望着他的背影,深深地吸了口氣,忍着鼻翼間極度的酸澀和難受,竭盡全力保持自己最平靜的聲音,「你還是放我走吧,以後不要再聯繫……我們完了。」

對,就是完了。

徹底完了。

「我們完了?」她的話顯然激怒了他,黎北晨豁然轉身,大步走回來猛地鉗住了她的雙肩。他的力氣很大,猛地將她壓上了床頭,動作大得整張床都顫了顫,他的臉色沉到了極致,被觸及底線的那種暗沉,「小清,你沒有心的么?」

他找了她這麼多年,對她怎麼樣……她難道不清楚嗎?

就這樣一句「完了」,就否決了他的一切?

小清抿著唇不肯答話,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她倔強著不哭出聲來,也不表現出任何的懦弱,只是同樣執拗地盯着他兇狠的眸,冷淡地提醒:「黎北晨,你要殺的人……是我爸爸。」

他這才驟然鬆開她,將她重重丟回床面。

「這種想法,你最好這輩子都別再有。」他站直了身體,臉色冷到了極致,丟出最後的警告,「六年前你走的那次,我不追究已經是極限了!」

還想再「放她走」?不可能!……

病房的門被他「乒」地一聲甩上,力道大得幾乎震碎上面的玻璃。小清坐在床上,心情和六年前一樣惶惑絕望。

她不是想離開他。

她是真的沒有理由,也沒有辦法再留在他身邊。

她成了一個徹底的傻子,不知道真相,只知道結果——他要殺他爸爸。

「呵……」小清自嘲地一笑,眼淚便從眼眶中掉了下來。

「誒,剛剛……」陳澤也是等黎北晨走了,才敢進來安慰她,看到她正在抹眼淚,心裏不由一緊,「那個……」

「沒事。」小清用力地一抹眼淚,這才發現右手背一片漲漲的痛。

她翻過手背,這才發現右手背已鼓了好大一塊……應該在剛剛他抓她肩膀的時候跑了針,鹽水讓皮膚鼓出了個大包,她一直都沒有發現,直到現在才覺得……

好疼!

手背和心臟,真的好疼。

「麻煩幫我叫一下醫生。」小清換了左手抹眼淚,難看地沖他笑笑,故作堅強,「我只是……疼哭的。」

***

鹽水掛到下午就結束了,醫生的意思,是需要住院再觀察一天,小清卻堅持要求出院。

陳澤拗不過她,只能打電話向黎北晨請示,得到的卻是陰沉冷淡的一句:「隨她的便。」

於是,出院。

「我想回我自己家,可以嗎?」下樓的時候,小清轉頭問他。

陳澤正在整理出院的票據,聞言納悶地挑眉看了她一眼:「這個不太好吧……你和黎少又吵架了?」因為出院的時間太過突然,保鏢還來不及調集,如果讓她回自己家住,恐怕保鏢數量跟不上。

還是別墅那塊保鏢多。

「沒有吵架。」小清否決得很快,電梯到達地下室時,她率先快步出去,「我們只是……」只是必須分開冷靜一段時間?或只是沒有相守的理由了?

她斟酌著用詞,終究是自嘲地嗤笑。

然後,她才發現陳澤沒跟上來。

「陳澤?」小清疑惑地回頭,卻發現陳澤就倒在電梯口的地上,滿頭都是血。她驚慌地叫出聲來,想也沒想沖回去,「怎麼了?誰……」

話音未落,她便因為抵上喉嚨的匕首噤了聲。

「小清?」他的聲音戲謔帶笑,像是遊戲別人生死的殺手,輕輕地把匕首往上頂了頂,「如果沒有嚇得腿軟的話,麻煩自己站起來……」

刀鋒的觸覺冰冷清晰,小清只能屏息,一點點站起來后,才看清身前的男人——他很年輕,絕不超過三十歲!沒有戴口罩或是任何其他遮蔽物,他清俊的臉暴露無遺,給人的感覺近乎無害……和他手裏的匕首太過格格不入。

他的表象,很容易給小清引導一種錯覺:他像是一個慵懶的人,在不靠譜地辦事。

「你是誰?」心中的錯覺給了小清反抗的底氣,她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周圍,尋找一切可能幫助的人或物,同時警惕出聲,「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她沒見過他,但是肯定他為她而來。

並且他還打傷了陳澤,必然是來者不善。

「我么……」祁漠慢慢悠悠着出聲,把玩着手裏的匕首,正斟酌著介紹語。而小清則抓緊了他這個分神的機會,趁着他把匕首微微往回收的瞬間,猛地一拳直攻他的臉……

她要逼着他鬆手後退,只要影響到他的視線,她就有致勝的可能。

可是祁漠的反應比她更快——

拳頭攻過去的那一瞬間,祁漠的神情頓時一凜,頭快速地偏向旁邊,躲開了她的這下偷襲。與此同時,他的手掌猛地扣住她的皓腕,用力一拽,輕而易舉地反制住她。

「就你這麼慢的身手,也好意思反抗?」祁漠淡淡開口,嗓音中儘是嗤諷的笑意,說話的同時,他抬腳踢了踢昏死過去的陳澤,補充一句,「地上這位算有點本事的,不也被我放倒了?」

小清掙了掙,卻沒能掙開,只能看着陳澤干著急:「你到底把他怎麼樣了?你又到底想幹什麼?」

陳澤頭上還有血在流……

「來做一筆交易。」祁漠抿了抿唇,鬆開對她的鉗制,單手收起了那把匕首,眼神睥睨地掃過地上的陳澤,「至於這個,我可以幫他叫醫生,這裏是醫院,很方便。」

「叫醫生!」小清着急地蹲下,確認陳澤是真的沒生命危險,才鬆了口氣,抬頭冷然地問他,「你想和我做什麼交易?」

「你跟我走了,我才能讓下屬叫醫生。」祁漠卻堅持,順勢指了指停在不遠處的某輛車,然後,他重新轉回頭來,面色略顯赧然地碰了碰鼻子,糾正道,「至於交易么……不好意思,不是和你談,你只是交易物。」

「什麼?!」

小清不敢相信,而祁漠卻已悠然地帶上墨鏡,食指甩著車鑰匙圈轉身,瞬間化身為對她相當熟稔的態度:「走吧。我不是壞人,也不是好人,我們通過電話。」……

機場。

小清沒想到,他所說的「交易」地點是在機場,在這個人來人往,到處是公共領域的機場。她作為「交易物」,是和誰交換?之後又會被怎麼樣對待?

她的腦袋裏完全沒概念,只是想到這裏,又朝旁邊的祁漠狠狠瞪了一眼……

目前,她除了知道他叫「祁漠」外,其他一無所知。

來機場的路上,她始終都是心存警惕。雖然他沒有帶任何幫手,沒有再用匕首指着她,但是他用了陳澤的安危威脅了她上車……歸根結底,她終究是「被綁架」的身份。

看着機場上往來的人,小清只能在心中暗暗打算:如果一會兒自己真的有所不利,她就向旁邊的人呼救……也許現在呼救也一樣!大廳的保安和旅客是最多的!

小清心念微動,正打算求助,他的手卻不動聲色地攬住她的肩膀。祁漠湊過身來,打開自己的手機屏幕,像是親昵的情侶一樣,和她共享手機的信息。只是他共享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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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婚專寵:總裁愛妻太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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