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只是我的要求
顧安童還沒來得及回答,畫面就轉變成兩張離婚證。
頭一張是司岳雲,第二張是司振玄。
而她滿臉滄桑的抱着離婚證,抽泣著說:「我怎麼就那麼倒霉啊……才、才25歲就離婚兩次……」
司振玄孟玫、司岳雲江暖,這兄弟兩個,簡直就是她這輩子的孽緣。
兩對人都帶着幸福的笑意,越走越遠。
轉瞬間,兩張刺眼的離婚證,直接從天而降,壓在了她的身上。
顧安童驚呼一聲,忽然間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輕喘著氣,摸著床頭柜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壓下心頭不斷跳動的恐慌。
真的不能怪她多想,司振玄選擇蓉城,會不會和孟玫有關。
「怎麼了?」司振玄被顧安童吵醒。
他拿過床頭的表,看了下時間,不過才五點。
而這女人一臉驚慌失措的神情,坐在那裏,額頭上都滲著細密的汗珠。
顧安童搖了搖頭,「我睡不着,先去陽台上待會。」
說完,她也不顧司振玄奇怪的眼神,直接撥開被子下床。
顧安童拂開厚厚的窗帘,拉開陽台的門,走了出去。
時下不過清晨五點,整個蓉城都掩印在晨光初綻中。
微微的白光,泛在遙遙一線湖水中。
清涼的氣息撲在臉上,顧安童長舒了口氣,用力的拍了拍臉。
居然會因為害怕,做了那樣的夢,她到底有多沒底氣?
不過,本來在感情的事情上,她的確拙劣的不堪一擊。
否則,為什麼會被江暖這樣的人給擊敗?
雖然司振玄為了司家,將她娶了回去。
可是,遲早他會發現,顧家並不是想像中的那回事。
到時候,司振玄會不會馬上踹了她?
她是帶着責任感嫁到司家,她的義務就是構建好這次合作。
否則她的犧牲,可就毫無意義。
這麼說起來,即便司振玄不說,顧安童也要幫他,而且是義無反顧的幫。
否則將來,她只會被狠狠的放棄。
如果僅僅是同情,司振玄沒必要搭上自己的幸福。
如果不想出現夢中那樣的場景,顧安童,你只能去努力。
握了握拳,顧安童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一轉身險些撞到司振玄的胸口,她及時剎住腳,鼻尖正好觸到對方。
「嗯……早。」顧安童穩穩的釘住沒動,拚命的晃了下腦袋,「你也起了么?」
司振玄往後退了一步,隨眼掃了下顧安童身上單薄的穿着。
他探手將窗戶給關了起來,淡淡的回答了句,「不睡了。」
說完,他轉身剛要去洗漱。
顧安童忽然間一把抓住他的手,「我有個問題。」
司振玄蹙眉轉身,倒是沒有多說什麼。
看樣子,他應該是願意回答她的。
顧安童輕聲說:「上次你和我約法三章,我沒有任何意見,但我有個請求,不管你有沒有喜歡的人,至少給我一年的時間,不要離婚。」
司振玄站在那裏半晌,片刻后冷聲問:「為什麼。」
顧安童咬唇搖了搖頭,「沒有為什麼,只是我的要求而已。」
「那我不會答應。」司振玄聲音一沉。
他不再理會顧安童,徑直推開衛生間的門,走了進去。
顧安童呆了一呆,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跟了過去。
憑什麼她要答應司振玄的約法三章,可他卻連一年的時間,都不肯給她?
見顧安童站在衛生間門口,一臉遲疑的表情。
司振玄嘆了口氣,放下手中握著的牙刷,「你要是不答應那三章也可以,現在就去床上躺好,還有點時間盡妻子的義務。」
顧安童立時收回腳來,憋紅了臉拚命搖頭,「不、不行!我去換衣服!你不許出來。」
開什麼玩笑,這兩件事能相提並論么?
居然用「還有點時間」來形容,簡直是侮辱她的人格!
顧安童氣惱的又回到卧室里,打開衣櫃,從裏面拿出今天出門要穿的衣服。
忽然間,她抱着衣服站定,腦子裏那根斷了的線,似乎又搭了回去。
不對啊……她好像被司振玄繞進去了。
當初因為他的約法三章,她還傷感了好久。
覺著做夫妻做到這份上,真是憋屈而又可悲。
好容易,他不但同意她的條件維持一年的時間,順便推翻原本的要求,還要她盡點妻子的義務。
她為什麼要拒絕?
如果說早些日子,她未必會覺著這交換合算。
可是現在不一樣,她本身就不排斥司振玄。
回歸正常的夫妻軌道,怎麼就不可以?
但是她剛才急切之下,直接拒絕了對方。
現在根本沒有臉面再回去問他,好像她上趕着要怎樣似的。
這唾手可得的機會,居然被她糊裏糊塗的拒絕。
顧安童現在懊惱的,幾乎要撞牆。
說起來也奇怪,她平時的冷靜與淡定,在撞到司振玄的時候,總是會消失的乾乾淨淨。
這也難怪司振玄總是說她故作聰明,在他眼裏,恐怕她已經笨到無可救藥了。
將睡衣的系帶解開,顧安童拿起床上配好的衣服,穿了起來。
米白色盤扣改良的旗袍上衣,配搭古典系帶吊銅扣香雲紗長腰裙。
今天要拜訪謝二爺,從接待地點選擇茶室,以及吳門畫派的那張畫上。
顧安童也猜到,這位謝先生應該是喜歡傳統文化的人。
所以她的穿着,也盡量古典一些。
修長的身姿最適合著長裙,在這古色古香裝修的房子裏,更是顯出幾分曼妙的滋味。
顧安童對着鏡子將長發盤起,簡單的化了個淡妝。
顧安童又從帶來的首飾盒裏,挑出一個兩色沁的古玉項鏈。
最後套上媽媽送她的翠玉鐲子,這才緩緩起身。
轉頭,就見司振玄已經站在身後,顧安童還略有點窘迫。
她尋思了半天開場語,最後問了句,「你什麼時候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