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章 高牆的頂點

「什麼，這不可能！」小姑娘冰冷的語氣中也帶上了一絲波瀾，「以你的生命資質，怎麼可能翻越過這面起源之牆？」「哈哈哈哈，可不要太小看人類的意志啊！」葉暝得意地捶了捶胸口，他抬起頭，用感慨的目光注視着城牆盡頭。「其實你說得對，對於這面牆來說，物理上的距離並沒有任何意義，所以在攀爬的過程中我，一直在傾聽，傾聽那從牆體里散發出的哀嚎聲。雖然一開始這個聲音讓我很痛苦，幾乎要崩潰掉，但是慢慢的，我對這聲音的抵抗越來越強，而且我發現隱藏在這個聲音之後，有着一道淡淡的歌聲，我試

著去傾聽着歌聲，當歌聲越來越清晰，那哀嚎聲就越來越薄弱。當那歌聲快要唱完的時候，我看到前方出現了城牆的終點。」

葉暝的臉上露出一絲遺憾，「可惜，當時太激動，一下子從平靜的狀態裏面沖了出來，又被哀嚎聲給掀下來了，下一次，我一定能爬上去，爬上這高牆的頂端！」「這……怎麼可能？」小姑娘獃獃地道，「那『亡者之歌』，根本就不是人類的意志力可以承受的，哪怕是人類中的頂尖英雄，在傾聽的一瞬間，也會被那浩瀚的歌聲拉入無限的死亡長河之內，永恆不得解脫。即

使是我，也只能朦朧地感受，你竟然能完整地傾聽『亡者之歌』？你真的是人類嗎？」「如假包換的人類啊！」葉暝攤了攤手，「不過你這麼一說，我倒是覺得那歌聲傳入我意識中的時候，似乎真的被什麼東西過濾了一下。嗯……也許真如你所說，直接傾聽那歌聲的話，我的意志可能瞬間就崩

潰了。」是什麼東西，竟然能過濾那自洪荒誕生時流傳出的歌聲呢？葉暝不知道，反正在他身上的未解之謎多得無法可數，那莫名的時空穿越，以及不時聽到的虛無聲音，那偶爾浮現在眼前的瑰麗幻象，總之葉暝

現在是虱多不癢債多不愁，這些鬼玩意兒現在知道不知道也沒什麼意義。

「不管了，先爬到頂點再說吧！」葉暝說着，立刻按上城牆，開始向上攀爬起來。一步一步，葉暝的意識隨着攀爬慢慢陷入一片黑暗中，在那黑暗裏，一道縹緲的歌聲在意識中回蕩，恍惚間，葉暝似乎看到了世界的誕生，那彷彿是一顆又一顆閃耀着微光的珍珠，星羅棋佈在無盡的虛空

中，葉暝感覺無盡的畫面與信息朝着腦海里湧入，人類的大腦根本沒有辦法接受如此之多的信息。

然而就在這些畫面要將葉暝大腦撐爆，讓他的意識化為虛無時，一切都消失了，只有淡淡的歌聲回蕩在耳邊。

當歌聲的最後一個調子落下，葉暝眼前的黑暗被撕裂開來，一道莫名的光芒投入，那並非是物理意義上的光，而是照亮了混沌，分開了虛無，讓萬象浮現，天地開闢的起源之光。

在那道光中，葉暝看到了城牆的頂端！

深吸了一口氣，葉暝穩住自己的心態，堅定地將手掌搭在上面，然後身子一撐，穩穩地站上了高牆。

爬上來了！！葉暝有些難以置信地踩着腳下的城牆，那真實的觸感告訴他，自己確確實實是翻過了這無盡的高牆。

與其說是「翻過」，不如說是「通過」，葉暝突然意識到，這堵牆存在的意義，或許不僅僅是阻隔，也可以說它是一個「門檻」，只有領悟到某些東西，才能跨越這個門檻。

很明顯，葉暝鬼東西都沒有領悟到，實際上他就算再強十倍，一百倍，乃至一萬倍，估計也不夠資格領悟這面牆中所蘊含的東西，普通生靈的意志，甚至無法觸碰牆面分毫。

而葉暝呢？很明顯是作弊了。為他過濾無盡信息與畫面，將「亡者之歌」的強度降到他的意志可以承受的地步，不論那是什麼東西，總之很明顯，葉暝通過「起源之牆」的方式，根本就不是正常的途徑。「算了，愛誰誰是誰誰吧，反正這麼牛逼的存在，老子就算是知道了也招惹不起。」葉暝有些無奈地道，這倒也是事實，能夠過濾「亡者之歌」的東西，對於現在他的水平來說，簡直就跟幼兒園的小孩子要考

慮量子力學一樣，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唔，這裏就是起源之牆的頂點嗎？也沒什麼特別的嘛？」小姑娘的聲音突然從旁邊響起，葉暝一轉身，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她也站在了牆頂。

「你是怎麼上來的？」葉暝瞪大雙眼，「你以前沒上來過？」

「當然了！」小姑娘理直氣壯地道，「我的『權能』還不夠我越過起源之牆。我是跟着你上來的，我將意念寄宿在你身上，被你帶上來了。」

「哈？居然還有這種作弊手段？」葉暝目瞪口呆，說起來，他們兩個都是通過走歪門兒邪道上來的。

「算了算了，既然上來了，就趕緊看看怎麼復活吧。」葉暝說着，放眼朝周圍望去。

以他所站的地方，青灰色的地面綿延到無盡的虛空之中，他感覺自己根本就不像是在城牆頂端，反而像是爬上了另一面無盡高牆。

「媽的，難道爬完了，還要再走上幾千萬年不成？」葉暝露出一副牙痛的表情，這爬牆的時候有「亡者之歌」，還感受不到孤獨，要是讓他在這漫無邊際的世界裏走上幾千年，那他絕對會發瘋的。

「哼，果然還是沒有智力的低級生物。」小姑娘不屑地哼了一聲，她那漆黑如寶石般的瞳孔輕輕掃向四周，「時間和空間在這裏都沒有意義，想要通過這裏，需要的是『概念』。」

「概念，什麼概念？」葉暝一頭霧水。

「如果說，一瞬之界象著着死亡的邊界，是通往『亡者沉睡之地』的所在，那麼『起源之牆』則是隔絕生與死的界限，想要通過『起源之牆』，則象著着從死亡走向新生。」

「嗯……很有道理！」葉暝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所以呢？」

小姑娘終於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兒，「你的腦子裏都是肌肉嗎？由死走向生，需要的是什麼？」

「額……復活幣？」

「…………」

「是決意啊！」小姑娘快要爆炸了，「由死而生，需要將死亡和過去都拋在腦後，堅決地邁向新生。你沒有聽說過嗎？那些想要逃離地府的人，因為沒有忍住而回頭，所以化為了石像。」

「你這麼一說，我好像聽過這個傳說。」葉暝摸著下巴，「不過那都是神話傳說吧。」

「神話傳說，無非就是人類無法理解的存在罷了。」小姑娘恢復了平靜，「來到這一瞬之界，看到起源之牆，難道你還不明白嗎？」「嗯……好像是有點道理。」葉暝道，「那麼，我們出發吧！」說着，他邁開步子大步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