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滅頂之災

第二百七十六章滅頂之災

陳天賜突然駕臨,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百草驚懼交加,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失聲道:「你,你想幹什麼?」

他剛才還在盤算怎麼給陳天賜下絆子,可是還沒有想好,參天竟然已經死了。

不久前還那樣堅挺的對手,在陳天賜跟前卻如此不堪一擊,讓百草一度產生了恍惚。

而此時,反皇和皇帝仍然在激斗。

他們根本無暇顧及,這邊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故。

皇帝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又已經死了一個。

反皇也不會料到,自己苦苦追殺的對象,就在眼下!

人生如夢。

百草如臨大敵般,全身心的提防著陳天賜,已完全忽視了身邊的偶王傀儡。

「怎麼,你我同為反王,情若兄弟,如今相見,為何顯得生分了?」陳天賜對着百草,笑容可掬,道:「參天已經死了,這個功勞,我不想據為己有,毒王兄,讓給你如何?」

百草死死的盯着陳天賜,暗暗警惕他突然發難,嘴裏勉強笑道:「這,這怎麼好呢,火王兄的大功,在下怎敢佔據?」

陳天賜擺手道:「你我一家人,毒王兄何必客氣呢?」

百草搖頭道:「不是客氣,是實事求是。」

陳天賜笑道:「難道毒王兄還記着之前咱們之間的不愉快嗎?」

「哪有,哪有!」

「是我,我諒毒王兄也不是這般小肚雞腸的人。」

「呵呵……火王兄言重了。今日,殺掉參天,五大皇子去其四,可全都是火王兄的功勞啊。」

「不敢當,不敢當。」

「……」

兩人正客套著,說些虛假的話,就像許久不見的尋常朋友,尷尬寒暄,突然間,百草覺得身上一緊,還有些疼痛,頓時大為驚駭,低頭看時,只見渾身上下密密麻麻不知道纏了多少根熠熠閃爍的銀色毫芒細線——那正是偶王傀儡的傑作!

「你們!」百草驚怒交加,只說了兩個字,便急忙提氣猛吐了一口,「嘩」的一聲響,毒液如流,狂涌而出。

與此同時,百草周身的毛孔也開始「嘶嘶」冒毒氣,去腐蝕那些纏繞在自己身上的傀儡線。

偶王傀儡懼怕他的毒,當即閃開,卻又放出一具偶人來,上前抱住了百草!同時又張開嘴來,亂啃亂咬,痛的百草「哇哇」亂叫,身上的毒氣噴灑更急,偏偏那偶人本來就不是活人,雖然被毒氣腐蝕,一時間竟也沒有零碎,仍舊異常頑固的抱着百草,叫百草舉步維艱。

而陳天賜早有準備,眼見百草的毒液襲來,往後稍稍退卻,與此同時,把手一伸,一個法種袋現在空中,張開口子,將那毒液盡數吸收入內,隨即順手推向金猴,金猴伸爪接住,塞入自己的葯囊。

百草還要繼續施術,陳天賜已經伸出雙掌,猛然拍向百草的兩耳!

「噗!」

一聲輕響,玄氣貫穿百草的腦袋,左右而進,自百會湧出,天靈蓋都掀開了。

百草的眼神漸漸渙散,嘴裏冒出了最後一口毒液,有氣無力嘀咕了一句:「你,好,狠……」

陳天賜冷哼一聲:「你無情在先,就休怪我不義了!」

話音剛落,心念早動,一團黑炎燃起,「呼呼」烈響,頃刻間,便將百草整個人連同那具行將零散的傀儡,一併燒成了灰燼。

一道怨魂奔出,早有招魂幡相迎。

陳天賜拍了拍手,看了傀儡一眼,說道:「多謝大姐幫忙。」

傀儡瞧著陳天賜,心中也暗暗驚悸害怕,剛才出手偷襲百草,主觀意願並不強,更多是畏懼陳天賜的實力,不敢得罪,兩下相較,則其輕者,只能是讓百草死了。

「不必客氣。」傀儡勉強笑了笑,說道:「對了,你就一個人來的?」

陳天賜點了點頭:「是的。」

金猴縮成一團絨球大小,跳到陳天賜的肩頭上,「嘰嘰喳喳」叫嚷道:「還有我!」

陳天賜一笑,道:「不錯,還有金猴兄。」

「哦。」傀儡帶着一副漫不經心的表情,問道:「你的屬下呢?怎麼都不跟着?」

陳天賜知道傀儡心中所想的人,無他,只是隗天吉,當即詭譎的一笑,道:「偶王大姐是想問隗天吉隗兄吧?他在永樂城呢。」

偶王臉上一紅,立即低下了腦袋,囁嚅道:「我,我也不是問他,不過,確實有些問題想向他請教……」

陳天賜笑的更開,說:「無論什麼問題,你都可以問他,什麼時候,你都可以找他。他是我的屬下,他的事情,我說了算。」

偶王抬頭看了陳天賜一眼,忽然搖了搖頭,道:「真是不可思議。」

陳天賜詫異道:「什麼不可思議?」

偶王說道:「你殺人的時候,像個厲鬼,可是和煦起來,又平易近人的可怕。你的心,到底是怎麼長的?」

陳天賜一笑,道:「這個世界,非黑即白,非我即他,你我都在夾縫之中求生存而已,早已經無法擇中庸之道而居了。對敵人,寡毒到死,對親朋,友好到死。僅此而已。」

「唔……」偶王傀儡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陳天賜!」就在此時,一聲厲吼劃破天際,陳天賜悚然一驚,只見半空中一道紅光流星般飛落。

「是皇帝!」偶王驚叫了一聲。

陳天賜心念急轉,陡起一掌,打在偶王肩頭,偶王痛徹心扉,慘呼一聲,往下急墜,心中反覆一個念頭:「他居然連我也想殺!?」

皇帝的速度快的驚人,在陳天賜對偶王動手的那一剎,已經到達陳天賜跟前。

陳天賜急展一個「騰挪術」,往遠處掠去,與此同時,祭出先天無極圖來——他完全清楚,眼下的自己,無法逃得出皇帝的手掌心。

當初能和反皇玩貓抓老鼠的遊戲,是因為自己趁反皇和南宮離、梁玉夫婦打鬥的時候先行逃走,且彼時反皇的氣力消耗太多,而如今,自己沒有時間上的優勢,皇帝已經近前,且皇帝並沒有太虛弱。

最好的辦法,自然就是先避鋒芒,躲入先天無極圖中。

陳天賜也十分後悔,自己跟偶王傀儡聊天的時候,太過於放鬆了,竟然忘記了兩大強敵,就在附近。

他們雖然在激斗,卻能隨時停手。

真是人生如夢,天道好還!

陳天賜以為這次能躲入先天無極圖中,但是,事情卻遠遠沒有他料想的那麼樂觀。

先天無極圖剛剛展開,陳天賜就感覺到了一股強橫至極的吸引力拉扯著自己,竟無法動彈,扭頭看時,只見皇帝雙手聚攏,掌間一道神識光幕屏障幽幽閃爍,如一面明鏡,而自己就是被那股神識光幕屏障所吸住了,恍若置身在一股極大的漩渦之中。

距離到底是太近了!

皇帝臉色獰厲,眼中全是惡毒之光!

陳天賜雙手按動眉心,魂力瘋狂湧現,去和那神識光幕屏障對抗。

只覺一陣鬆動,陳天賜的身子慢慢脫離那股吸引力。

皇帝吃了一驚,暗忖道:「小賊厲害!」

驀地,又有一股強橫的魂力注入神識光幕屏障之中,陳天賜的魂力一觸即潰,心中大驚!

皇帝也吃了一驚,他知道那股新注入的魂力,乃是反皇的!

反皇居然幫自己對付他的屬下?!

皇帝也無暇去想反皇打的是什麼主意,藏得是什麼心思,立時將赤焰槍捅了出來!

陳天賜猛覺背心劇痛——極度燒灼的那種劇痛!

接着,陳天賜就瞧見一桿冒着紅焰的槍頭,從自己的胸前伸了出來。

上面,還帶着自己的斑斑血跡。

這痛,讓陳天賜連玄氣都無法凝聚了。

人魂急叫道:「小子,快躲入圖中!」

陳天賜奮力掙扎了片刻,繼而苦笑了一聲,他也想躲入圖中,可是,現如今的他,被神識光幕屏障牽制着,身子又被赤焰槍洞穿,不但四肢百骸無法動彈分毫,玄氣漸漸渙散,就連魂力都無法調動了。

「赤焰槍么?」陳天賜打量著那槍頭,心中暗暗想到:「八大神兵,還真是名不虛傳……」

人魂急道:「這時候還有心情想這些?!」

陳天賜心道:「人魂兄,恐怕這次真是大劫難逃了。一直以來的好運氣,沒了……」

「少廢話!」人魂喝道:「沒到最後一步,給老子提起精神來!」

陳天賜強打精神,卻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有心無力。

立在陳天賜肩頭的金猴見狀,暴怒無比,嘶叫一聲,就要跳起,施展「法天象地之術」,去打皇帝,陳天賜卻勉強聚起最後一點力氣,揮掌將金猴擊落下來,隨同掉下的還有先天無極圖。

墜落之中,金猴正要飛起,耳中卻聽到陳天賜「傳音入密之術」的聲音:「猴子,帶着我的先天無極圖躲起來!留待我東山再起!」

金猴一怔,又聽見人魂的聲音說道:「快走!」

金猴眼中的淚水轟然湧現,吶吶說道:「知道了陳兄,葯公!」

掉頭往下界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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劊子手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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