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眼淚
別墅地下室金庫。
高成讓女主人和園子等在外面，自己一個人走進昏暗的密室。
雜亂的地板上趴着一個陌生男子，早已死去多時，空氣中有着難聞的臭氣。
現場看起來像是兇殺，屍體額頭有撞擊的傷痕，對應的血跡在一個小箱子的尖角處，似乎是被人打暈的，至於真正的死因，初步判斷是窒息死亡。
現場這個原本應該是金庫的房間，只要關上厚實的鐵閘門，幾乎就是完全密封，根據女主人的說法，她一個月後的今天到別墅這邊，打開鐵門后發現死亡的男子。
這樣看來，很可能是被人襲擊打暈后關在金庫里。
「已經死亡3天了，死因是窒息……」
高成拿着手電筒檢查過屍體，繼續觀察現場，金庫里沒有存放什麼貴重物品，兩排架子上擺放着文件資料還有一些雜物，地面稿紙散落一片，還有一張紙被死者緊緊拽在手裏，似乎是死亡訊息。
另外，現場很奇怪的只有一隻拖鞋，另一隻原本屬於死者的，現在卻不知所蹤。
「城戶……」園子在門口抓着手心緊張看向調查中的高成。
這次案子和他們沒什麼關係，純粹只是碰上了……
「請問，有照相機嗎？」高成回頭朝女主人問道，「調查之前需要對現場進行驗證。」
「這個，」女主人想了想，不太確定道，「上面有鈿野先生專用房間，或許他有帶照相機。」
「你和鈿野先生是什麼關係？」高成奇怪問道。
「他是雜誌編輯，我是從事寫作方面的工作，我們因為工作的關係，共同使用這和房子，」女主人解釋道，「我都是月末會來這裏工作，我不在時鈿野先生就當作別墅來使用。」
「不是戀人嗎？」
「不是，我們雖然認識很久，但也只限於工作方面。」
女主人頓了頓，轉而問道：「要去鈿野先生房裏看看嗎？」
「好。」
高成跟在女主人後面上樓，神色些微古怪。
雖然很不夠意思，但他還是感覺女主人有問題，很可能就是殺害鈿野先生的兇手。
當然，這只是猜測，到底是什麼情況還需要進行調查。
不是太複雜的案子，多找找細節線索，真相應該就能水落石出了……
「請問，」女主人關心問道，「鈿野先生的事應該是意外吧？」
高成搖搖頭：「這還說不準，現場看起來很有可能是一起命案。」
「誒？」女主人乾笑道，「可是你剛才說是窒息死亡……」
「被人關進去就是命案了。」
「不會吧？其實以前也有過一次，鈿野先生在金庫里找東西時，不知怎麼的門就關上了，那時因為我在場，馬上就幫他開了門。」
「是嗎？」
高成沒有多說什麼，比起過去遇到的犯人，面前的年輕女人實在不適合犯案，還沒找到證據，線索都沒幾個就已經這麼明顯了。
「不過這一次鈿野先生額頭有被重擊的傷痕，應該是有人用那個地板上的小箱子打了他，上面還有血跡……」
「可是，」女人心亂了，搖頭笑道，「不可能有那種事……」
「為什麼不可能？」
「我來的時候，金庫門是鎖著的，能打開那個門的只有我和鈿野，其他人無法打開的。」女人努力解釋道。
高成又看了女人一眼。
聽起來就像是女人把鈿野關進金庫，只是鈿野不知為什麼會出現被重擊的傷勢而已。
正常人的想法應該是犯人襲擊鈿野，然後才關上金庫門，而不是先關上金庫門，再考慮怎麼襲擊鈿野……
有後者想法的，只有奇葩或者兇手。
「就是這一間。」女人沒有發現高成的懷疑，徑直把高成帶到2樓鈿野房間。
裏面寫字枱上擺放着一個行李箱，高成打開粗略看了看，翻找出照相機后，提着箱子下樓返回地下室金庫。
偵探身份特殊，不過該做的還是不能馬虎，現在警方暫時來不了，只能由他來充當鑒識人員。
一連拍了不少照片，確定把所有角落都拍下來后，高成拿起死者手上捏著的一張稿紙。
褶皺的稿紙正面畫着一些圖畫，背面則一片空白，不知道鈿野想要表達什麼，地上那麼多稿紙，為什麼偏偏挑這一張……
別墅客廳，高成和女主人面對面坐在沙發上，旁邊園子好奇打量乖寶寶般的大狗，甚至還心血來潮地和大狗握手。
「那個……」高成看着女主人張了張口，忽然發現自己居然還不知道對方名字。
「啊，我叫小石川千波，」女人反應過來，急忙把邊上放着的一本書遞給高成，「這就是我寫的小說，是少女喜劇小說。」
「小石川千波？誒？你就是小石川千波？」園子顧不上和大狗握手，驚喜地拿過小說道，「我特別喜歡你寫的小說！幾乎每本都有看哦！」
女人靦腆輕笑：「謝謝，其實我寫得都很一般。」
高成完全沒什麼概念，隨手翻了翻小說，小聲問園子道：「小石川千波很有名嗎？」
「當然啊，」園子恨鐵不成鋼道，「你平時什麼都不關心的嗎？小石川千波是很有名的少女小說家。」
「我又不看少女小說……」
高成放下小說，歉意地朝女人笑了笑。
能夠寫小說的都挺不容易，不像他寫個幾百字作文都要命。
「千波小姐，你覺得三天前鈿野先生有可能和誰一起來別墅嗎？」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小石川千波疑惑道，「為什麼說有人和鈿野先生一起呢？」
「我剛才看了他的行李。」
高成把行李箱裏的物品一一擺放在茶几上。
一疊三天前可以明顯看出來與人同行的收據，一個安全套，還有一本寫着一條條約會安排的筆記本……
高成太陽穴直跳。
這個什麼鈿野花心得還真是厲害，居然有這麼多女人。
仔細查看筆記本，上面正好一條安排是三天前，和一名代號為「C」的女人約會。
兇手太馬虎了，留下的線索即使他是偵探也有些看不下去。
「你覺得這個C的女人有可能是誰？」高成繼續問道。
「對方是女孩子嗎？」千波緊張地捏起手指，小心翼翼反問。
「這裏有安全套，沒有什麼意外應該是女性，」高成看着女人道，「說起來C代表名字的話，千代、千葉……你的名字千波也可以。」
小石川千波視線飄忽，生硬地點點頭：「是這樣。」
高成已經基本確認女人就是兇手，不過卻沒有直接說破。
還缺乏關鍵性證據，而且，就算女人是兇手也不能不考慮女人的心情……
視線從女人面龐移開，研究起鈿野抓着的似乎帶有死亡訊息的稿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