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收場

「嗚——！」

摩天大廈下方停滿了消防車，警笛聲連續鳴響穿破夜空，燈光照耀下消防人員分隊展開行動。

「快快！」

「上面還有多少人？」

「好像只有最後一撥人需要搭乘電梯，其他人都已經趕往聯絡橋了！」

「為什麼電梯一直停在75樓？」消防隊長望着A棟大廈外面唯一亮着的一座瞭望電梯，「能夠聯繫上嗎？」

「城戶……」75樓宴會會場，園子擔憂看着高成，其他人也都等待着高成做出最後的決定。

現在電梯的確是最安全快速的逃生方式。

「沒事的，」高成朝園子笑了笑，看向柯南和小蘭道，「下去吧。」

電梯門緩緩合上，高成只來得及透過縫隙看了遠處的大廈一眼。

這次的爆炸事件如果真的是黑衣組織的手腳，炸掉電腦室就是了，可是偏偏連電力室都給炸掉，讓老弱婦孺不得不通過外面的瞭望電梯離開，目的恐怕只有一個……

這一次恐怕不只是針對原佳明這麼簡單，而是另外瞄準了來賓中的個別目標，某個會搭乘瞭望電梯的目標。

如果設局的是琴酒，遠處的大樓上現在應該有一把狙擊槍瞄準著瞭望電梯吧？

灰原已經成功下去了，也就是說，琴酒的目標只有和「雪莉」有幾分相似的園子。

從遠處看的確很容易將改變髮型的園子認錯……

「城戶，」園子害怕地含着眼淚，輕輕喊了一聲道，「小蘭他們已經下去了，我們是不是也可以走了。」

「好。」

高成回過神，打着手電筒趕往逃生樓梯，臨走前又看了展台一眼。

他的山地車是帶不走了，大叔的超級跑車也好不到哪去，面對這場災難，值錢也好，不值錢也好，似乎也沒什麼差別……

重要的是人要活着。

高成臉色沉重地拉着園子不斷下樓。

不管敵人是誰，不管琴酒怎麼厲害，他都要把園子平安帶出去……

等等。

高成臉色變了變。

山地車也不怎麼重，剛才怎麼沒想到讓柯南幫忙帶下去？

我的車！

「城戶，」園子一連跟着高成跑了十幾層樓梯，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們……我們為什麼非要跑下來？要是跟着小蘭她們……已經下去了……」

雖然能夠兩人獨處是很不錯，可是這種獨處完全……完全不浪漫啊……

好不容易下到60樓，園子難受地哈著大舌頭喘氣：「不……不行了……我跑不動了……」

高成跟着停下了腳步，打着手電筒四處查看黑乎乎的樓道：「奇怪，聯絡橋在哪邊？該不會在對面吧？」

「哈？」園子好不容易喘過氣，聞言臉一塌。

完了，忘記帶路的是大路痴了……

「沒事，」高成支吾道，「在對面的話，只要沿着走廊應該就能過去吧，大概……」

「大概？」

「畢竟是建築，不可能設計成迷宮吧？」

高成打着手電筒穿過迴廊，忽然讓聽到另一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還有光彥驚喜的喊聲。

「找到聯絡橋了！」

「怎麼回事？」高成疑惑地和園子對視一眼，「他們幾個不是第一撥坐電梯下去的嗎？」

雙塔大廈前方數百米開外的大樓樓頂，琴酒拿着望遠鏡觀察情況，看到瞭望電梯停在底層，皺眉打通電話：「是我，你那邊怎麼樣？」

「沒有，」伏特加躲在B棟聯絡橋迴廊邊監視避難人群，「過來的只有男的，而且也沒有看到像是工藤新一的人……會不會是搞錯了？」

「哼，」琴酒冷笑着看着火焰朝上蔓延的大廈，「大概是發現我們在找她，所以還留在上面，我絕對不會給他們逃走機會的，把橋炸掉！」

「砰——！」轟隆一聲炸響在走廊回蕩開，樓層間猛烈震了下。

高成目光緊了緊，加快腳步趕到聯絡橋邊，卻發現原本連接兩棟大廈的聯絡橋已經坍塌，只留下一片廢墟殘骸。

果然是那些傢伙，真是不留一絲餘地……

「城戶哥哥。」光彥幾個走到高成身邊，靜靜地看着斷開的聯絡橋，神色低沉。

「怎麼辦啊……」

高成回過身看向光彥。

除了光彥，居然連步美、元太還有小哀都沒有下去……

「你們怎麼會在這裏？」

「因為66樓有個抱着嬰兒的阿姨上電梯，所以……」

「沒辦法，」高成看了看對面敞亮的大樓，「現在已經過不去了，你們先坐瞭望電梯下去吧，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這裏能夠搭乘瞭望電梯的地方只有66樓和75樓。」

「那你們就去66樓。」

「我們呢？」園子緊張地看向高成，「我們不一起嗎？」

高成搖搖頭：「我會打電話讓目暮警官安排一架直升機過來，園子你和我在直升機抵達前先到頂樓去等。」

「啊？」園子腿一軟，險些暈倒，「還要爬回去啊？就不能一起坐電梯下去嗎？」

「原因以後我再和你解釋。」

高成擠出一絲笑容。

雖然還有直升機可以搭，不過……

真的能夠順利離開嗎？

以琴酒的能力，不可能考慮不到直升機。

可是暫時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就算讓目暮警官搜捕琴酒還有其他黑衣組織的人也不可能有什麼結果，反而會把事情變得更糟。

只能先上樓爭取時間了……

仔細想想，這次好像是一部柯南電影里的事件，一定有什麼辦法能夠解決才對。

就算是琴酒也不可能算無遺策，不可能一點對抗的機會都沒有……

「我們現在要去66樓……」高成走在幾個小孩身後，聯絡上柯南，「什麼？瞭望電梯沒辦法用了？」

柯南抬頭望着已經燒到45層以上的大火：「對，中間火勢很大，已經徹底燒起來了，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燒到上面去！」

「知道了，」高成面對步美幾人擔憂的目光，點頭道，「我們馬上就去樓頂，你那邊也想點辦法，至少也要分散一下他們注意力，不過最好別暴露了，對方手裏可能有狙擊槍……」

灰原回頭看了看高成，目光微動卻沒有說什麼。

在大廈電腦室被爆破后她就猜到是組織的手筆，現在看來目標似乎添加了和她相像的園子。

又牽連到了無辜的人……

「如月峰水也沒有下去？」高成忽然詫異道，「我可能知道他在什麼地方，不會放着他不管的，不然澤口小姐就要被當成兇手了。」

結束通話，高成輕呼一口氣。

真是的，就知道不可能有什麼正常的宴會，又是連續殺人事件又是爆炸的……

A棟大廈75樓，高成帶着眾人重新回到宴會大廳邊，樓頂就是停機坪，只是直升機還沒有過來。

「你們先在這邊等一下，我還有些事要處理。」

高成頓了頓，一個人走向舞台。

幕布後面，如月峰水杵著拐杖默默站在懸掛的富士山畫作前，聽到動靜才皺着眉頭朝高成看來。

高成在如月老頭對面站定：「美緒小姐的珍珠項鏈不是被鋼琴線鈎到，而是戴上了被鈎到的項鏈，所以她才沒能及時發現。

「那條珍珠項鏈是如月先生送給她的吧，而且故意弄地容易散開……事實上珍珠項鏈有兩條，當時在舞台這裏如月先生故意弄掉美緒小姐戴着的，大概說了幫她撿之類的話，趁機把掛着鋼琴線的項鏈給她戴上……」

「不只是美緒小姐，還有大木先生，衣櫥上血跡邊緣整齊，我想那裏原本掛着你的字畫吧？」高成看着如月老頭道，「用送字畫給大木市議員作為借口，在他沒有防備的時候刺殺……」

「哼，」如月老頭沉着臉道，「我已經說過了，原先生被殺的時候，我有不在場證明……」

「因為原先生的確不是你所殺，」高成打斷道，「在你過去的時候他已經被其他人槍殺了，為了偽裝成連續殺人事件，順便製造自己的不在場證明，你才在現場留下了小酒杯……

「如果是連續殺人事件的話，只要其中有一件有不在場證明，就不會被懷疑是兇手，不過……在打碎酒杯的時候，一部分碎塊掉到了已經凝固的血泊上，這點你沒想到吧？」

「的確是相當有趣的推理，偵探先生，」如月老頭哼道，「可是也只是推理……」

「當然有證據，美緒小姐指紋的珍珠項鏈，應該就藏在空心拐杖里，對吧？」高成肯定道。

如月老頭微微眯起眼睛，擰開拐杖把手，將一串珍珠倒出來后扔到一邊：「你怎麼會知道？」

「因為美緒小姐遇害后，拐杖的聲音就變了，」高成撿起拐杖，重新將珍珠塞了回去，「直升機馬上就要到了，去自首吧。」

老頭重新打量起高成：「哼，不愧是偵探的耳朵，不過，你就不想知道我的動機嗎？」

「動機什麼的到了警局再說也不遲，我只是個偵探而已，偵訊是警方的事。」

高成搖搖頭，這種時候他可不想和老頭多扯。

「是嗎？」如月老頭鬍鬚微動，瞥了眼高成，好整以暇地從口袋裏取出一小瓶毒藥，「既然項鏈的證據都被你發現了，我也沒辦法再狡辯了……」

「抱歉了，不能讓你死在這裏。」

高成裝好拐杖，反手甩了一個圈砰地打落藥瓶，順便將老頭打暈過去。

這下算是多了一個負擔，但不把這老頭打暈更麻煩……

灰原先走幕布，看着高成扶起老頭：「你真的打算用直升機離開嗎？最後恐怕一個都走不了……」

高成身形微頓：「不試試怎麼知道？」

「讓園子把衣服借給我吧，」灰原淡淡道，「繼續下去他們不可能放你們離開的。」

「你把解藥帶來了？」高成心頭一跳。

「本來只是以防萬一，現在似乎能起到作用……」

「不行，你想要變成『雪莉』送死嗎？如果要靠這種方法逃命，我寧願死在這裏，再說我答應過會保護好你。」

「城戶，」灰原低頭道，「我最近常常在想，如果沒有遇到你會變成什麼樣……可是叛徒的命運原本就是死亡，這個世界根本不會有我的容身之處，一直呆在一個地方，只會連累更多的人……」

「不就是背叛了黑衣組織嗎？」高成背起老頭道，「遲早有一天我會毀掉那個組織，所以不要再說傻話了，城戶偵探事務所就是你的容身之處，不會再有更合適的地方了。」

「可是……」

「我說能保護就是能保護，這裏的每個人都不會死。」

A棟大廈樓頂，隨着螺旋槳轟鳴聲響起，一架直升機終於飛臨上空，步美幾人興奮地在停機坪邊招手呼喊。

園子站在樓梯口，咬着嘴唇看向舞台：「城戶到底在磨蹭什麼？還有那個小哀……」

「砰——！」停機坪四周突然又是一陣爆炸，不少油桶彈起引起連片火焰，轉眼就將樓頂化為火海，直升機不得不被迫遠離。

「快點下來！」高成顧不上如月老頭，急忙朝上面嚇住的步美幾個大喊。

「快逃！」

「可惡！」救下幾個小孩后，高成臉色難看地看向火浪滾滾的停機坪。

果然還有後手，那些傢伙鐵了心趕盡殺絕……

回到宴會大廳，逃過一劫的步美幾個還驚魂未定：「這棟大樓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只能等上面的火熄滅了。」光彥擦了一把汗無奈道。

高成神色沒有放鬆，耳朵動了動，視線轉向旁邊擺放酒瓶的架子。

雖然聲音非常輕微，但還是可以聽到一陣計時器的聲音……

「這是……」注意到中間一排酒瓶後面隱隱傳出的紅光，高成目光猛縮。

「炸彈？！」

「不只是那裏，」灰原掀開桌布，「好像每張桌子下面都綁着炸彈，已經沒有時間了……」

「只剩下4分鐘了！」

光彥幾個嚇了一跳。

「完蛋了，」園子臉色煞白，強忍着眼淚抽了抽鼻子，「難道只能死在這裏了嗎？人家好不容易長這麼大……」

「不會的。」

高成眼角流下一絲汗水，緊捏着手指走到強光映照的落地窗前。

目暮等人還有消防隊員們已經登上了B棟大廈樓頂，可以清楚看到毛利大叔、小蘭還有柯南等人表情。

「柯南！」元太幾個撲在落地窗邊朝下面喊話，只是好像根本聽不到。

園子跟着含淚揮手：「蘭！」

「園子！」小蘭看到落地窗邊的園子還有跟着喊話的幾個小孩，滿臉擔心。

旁邊消防隊員們已經連接好水管，想要隔着大樓給停機坪滅火，但水柱才噴射到一半就落了下去。

不只是大廈中間的距離，75層和69之間的落差也成了一個鴻溝，這個高度的水柱壓力遠遠不夠跨越……

高成看着對面同樣臉色沉重的柯南，視線掃過B棟樓頂游泳池巨蛋屋頂，愣了愣，猛地回頭看向正對落地窗這邊的超級跑車，腦海里浮現出一條拋物線畫面。

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