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人魚之島
「喂喂，聽說了嗎？」河岸上面經過路邊的行人討論聲傳到灘塗，「橋那邊好像又發現屍體了！」
「怎麼會？難道又是那個試刀殺人犯乾的么？這都已經第幾個了？」
「聽說被盯上的全是浪人呢，這下子都不敢晚上出去找樂子了……」
「找什麼樂子？我看這陣子也只好窩在家裏疼疼老婆了。」
高成默默揮動着木刀，漸漸停下動作，抬頭看向遠去的路人。
「又是那傢伙嗎？試刀殺人犯……」
沿着河邊走了一段距離，一眼就看到成群的人圍在橋邊還有路邊，灘塗上躺着屍體，草席蓋着，很快就被官府的人抬走。
「嗯？」高成忽然注意到一道違和的身影。
帶着斗笠，白色寬大的身體，黃色的鴨嘴，看着就好像一隻巨大的鴨子布偶……
「這是什麼東西？cosplay？」
「是伊麗莎白！」新八詫異道，「是桂先生的寵物……奇怪，它不是一直和桂先生在一起的嗎？」
高成抓了抓頭髮，對銀魂世界好像也不怎麼熟悉的樣子，不過桂的話，也就是桂小太郎，也是吉田松陽的學生，還在攘夷戰爭中和坂田銀時一起活躍過，綽號假髮，現在好像成了一派攘夷志士的首領，和坂田銀時一樣是位相當強悍的武士。
「所以說伊麗莎白到底是什麼東西？啊，它看過來了……」
……
傍晚，試刀殺人犯出沒的一座木橋現場，高成和新八陪伊麗莎白站在橋邊。
周圍行人漸少，街道沉寂，只有橋下流水潺潺之聲清晰入耳。
不久前他同樣也在這裏被試刀殺人犯來了一刀。
「是嗎？假髮也出事了……」
「可是桂先生也不一定就是被試刀殺人犯殺了啊，」新八偷偷看了旁邊盯着遠方發獃的伊麗莎白一眼，「桂先生怎麼可能輸給那種試刀殺人犯？」
「你不明白，新八，」高成腦海里再次月色下的那一抹紅光，「那把刀，那種實力，假髮可能真的……」
「現在也還不確定不是嗎？」新八擦著汗水道，「神樂已經帶着定春去找人了，說不定桂先生只是卷進了其他事件。」
定春是那隻大白狗的名字。
「今天晚上就能明白了，」高成緊了緊手上的木刀，「那傢伙今天應該也會在這一帶活動……」
「城戶，你想做什麼？！」
夜深人靜，一塊玉盤般又大又圓的月亮懸掛在天空，沒有什麼雲，可以清晰看到月球上的陰影。
伊麗莎白頭上綁着白色布條，寫着打到試刀殺人犯的缽卷，一邊喝酒壯膽一邊將太刀插入身前地面，神色嚴肅可怕。
「報告！伊麗莎白前輩，炒麵麵包買來了！」新八抱着一堆食物從便利店回來，「那個，炸肉麵包賣光了，我就買了相似的來……」
高成拿了一個麵包塞進嘴裏：「真是的，都說了你們別來。」
「喂！怎麼你先吃起來了？！」新八納悶道，「反倒是我成了新人似的……不過真的沒事嗎？果然還是太亂來了，竟然說什麼要直接問試刀殺人犯桂先生的事……」
「你等會老老實實躲著就好，」高成按著自己的太刀，瞥了眼悶聲不響的伊麗莎白，低聲道，「不過它真的沒問題吧？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新八輕嘆道：「可能是因為桂先生的事受刺激了，不過又還不確定就是試刀殺人犯殺了桂先生，趁著現在沒出事，還是先回去吧……」
「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高成突然臉色變了變，一把將新八推向身後的小巷，目光微顫地看向橋頭。
皎潔月光下，一個戴着平頂斗笠的男人出現在視野中，熟悉的紅色圍巾，熟悉的太刀，上次擦身而過的瞬間彷彿又在眼前重現……
「啊呀啊呀，好像是在哪聞過的氣味，」男子停下腳步，朝高成笑道，「我們有見過面嗎？還是說被我砍過的人復活了呢？」
「哼，」高成緊握太刀迎向男子，「雖然有點不合時宜，不過遇到唯一一個記得我的人，突然挺高興的……」
新八看着高成迎戰着急喊道：「城戶！」
「別過來，你不是他的對手。」
高成直接抽出太刀，凝重面向斗笠男。
儘管男子沒有拔刀，只是那樣普普通通站着，無形殺氣卻已經瀰漫開來，嘴角帶着一抹嘲弄。
「被我砍過一次還能活下來算你好運，不過既然敗了一次，絕對不可能打贏我……這次真的殺了你哦！」
「那就來試試看啊！」
高成重心下沉，全身心融入自己的劍勢。
同樣是這個世界，雖然只是模模糊糊的夢境，彷彿另一個自己的人生般，記憶支離破碎，但松下村塾松陽老師的教導此刻卻依舊回蕩在耳邊。
沒有學習劍術的記憶，只有普通課堂的回憶……
「各位，今後你們應該會學到各種各樣的東西吧，當然，一直走下去的話也會碰到各種各樣的困難和挫折……」
「那時候該怎麼做，一切就看你們自己的選擇了，我不知道能否一直陪在你們身邊，所以我先送給各位一句話……」
是什麼話來着？
完全沒印象，不過雖然沒學到這個世界最厲害老師的劍術，那本破書《武士道初學者》上倒有不少內容。
如果是他的話，只要有心一定可以做到最好。
「哼。」斗笠男輕笑着緩緩抽刀，月光下再次散溢出夜櫻般的紅色光暈。
「鏗——！」
紅光閃過，斗笠男突然瞬間拔刀出擊。
「城戶！」
「砰！」
新八緊張地跑到巷口，驚聲看着高成和斗笠男撞到一起，兩把太刀刀身相碰發出一陣清脆蜂鳴，連連顫動。
「接、接住了！」新八結巴地瞪大眼。
「嗯？」斗笠男微微抬起頭，面上閃過一絲疑惑。
引以為傲的居合斬居然被擋下了，還是被之前的手下敗將……
「哦？變強了么？」
高成憑藉太刀死死擋住紅櫻，嘴角上揚道：「同樣一招對我可不起作用，再怎麼說我也不是嘍啰！」
「啊呀呀，不是很有意思嗎？這樣宰起來才更有意思！」
斗笠男輕笑一聲，手上力量猛然爆發，擊退高成后，緊貼著身形揮刀砍殺。
「什麼？！」高成身形一緊，連連躍身退後避開紅纓刀刃，斗笠男卻唰地瞬間突進，紅光閃動間，紅櫻冰涼的刀身幾乎擦了喉嚨挑起，倉促後仰才堪堪躲過必死一擊。
「砰！」
咬牙緊急橫刀擋住紅櫻暴雨般的砍殺，高成汗流浹背，隱約能夠感受到手上太刀的悲鳴。
好強，不靠居合斬竟然也這麼強，這種快速凌厲的攻擊，每次都彷彿讓他站在懸崖邊緣，死亡威脅比當初身處戰場還要遠遠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