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毛利大叔遇到冒牌貨
櫥櫃邊美濃素夫身體趴在地上，張著口，眼睛瞪得老大。
一條黃色領帶綁在脖子上，通過脖子上的痕迹看，這條領帶就是造成死者窒息死亡的兇器，似乎是兇手殺人後又給死者戴上。
「是嗎？美濃老師是同時打開兩邊的櫥櫃門……」高成找園子幾人問了一些發現屍體時的具體情況，微皺着眉頭蹲在屍體邊。
畢竟不在現場，也不知道疑是兇手的美濃宗之做過什麼手腳，而且從發現屍體到警察趕來，有太多時間善後了。
整件事情經過大概是美濃宗之和女婿在倉庫單獨呆了一段時間，隨後便打碎了盤子讓學生幫忙清理，這個時候死者已經不知所蹤，按美濃宗之的說法是離開了倉庫。
之後美濃宗之留下學生們去了窯那邊，中間沒有再回過倉庫，學生們清理完碎片后又到陶藝教室捏陶，意外手指受傷讓女助手去倉庫拿急救箱。
急救箱的位置……
高成看向敞開的櫥櫃。
左右兩邊都是摺疊拉門，左邊滿是抽屜，右邊下面一層掛滿了衣服，上面一小層架子上則放着一些雜物，急救箱就在右邊架子上。
問題關鍵在於女助手拿急救箱時沒看到裏面有人，第二次美濃宗之過來時打開櫥櫃，屍體卻自己倒了出來……
高成思維飛速運轉，周圍多餘的聲音全部消失，只剩下他和犯罪現場。
彷彿時光倒流般，通過一連串細節推導出屍體在櫥櫃內時的狀況。
很顯然，屍體是被藏在工作服後面。
綁在屍體脖子上的領帶很奇怪，而且領帶別針有明顯拉扯的痕迹，最大可能是兇手藏尸利用了這條領帶。
高成上前親自體會同時打開兩邊櫥櫃門，和只打開右邊門的區別。
另外，死者兩手手臂捲起的袖子長短不一，表示死者是在準備換好衣服去陶藝教室幫忙時突然遇害。
死亡時間和兇手都沒有疑問，唯一的問題就是藏屍方法。
特意打破盤子吸引學生們過來幫忙清理，然後自己再離開製造不在場證明，然後在受傷讓女助手去拿急救箱……
高成看向櫥櫃右邊摺疊門縫隙。
正好是那急救箱后圍裙邊角從縫隙露出來，就屍體狀況來看，不太像是圍裙被夾住，可能的情況是另有一塊格子布。
摸摸櫥櫃門下方，有不太明顯的粘痕。
高成微微閉上眼睛。
櫥櫃門，圍裙，領帶……
一種可行的手法在腦海里漸漸成型。
只是沒有證據，美濃宗之有足夠的時間善後，如果真有一塊偽裝用的格子布，可能已經被剪成碎塊衝進馬桶了。
「警部！」高木從外面回到陶藝教室，「已經確認過了，被害人的確才買過一份保險……」
看了一眼女助手，高木湊到目暮耳邊道：「菊代小姐還有一筆欠債……」
「哦？」目暮挑了挑眉毛，沉聲轉向女助手，「菊代小姐，聽說你好像有一千萬左右的負債是嗎？」
「是、是的，」女助手擔心地看着一臉懷疑的目暮，「因為我看中了一間很不錯的公寓……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只是覺得有點奇怪，」目暮面容嚴肅，「因為死者不久前才剛投保，受益人好像是寫你的名字，而且投保的金額正好是一千萬……這是不是太巧了？」
「我，」女助手抓着手指，「我也不知道，就算這樣我也用不着殺人啊……」
「發現屍體前你不是來這裏拿櫥櫃中的急救箱嗎？如果你沒有殺人，應該會發現屍體才對吧？」目暮質疑道。
「我不是說過了嗎？」女助手辯解道，「我是打開過櫥櫃，可是裏面真的沒人……再說我來拿急救箱只花了不到一分鐘，這麼短的時間怎麼可能殺了人再藏進櫥櫃里呢？」
「聽說美濃老師受傷的時候，是你主動說要去拿急救箱的，說不定當時屍體已經藏在櫥櫃中了呢。」
目暮幾人討論道：「也有可能是為了讓大家晚一點發現屍體，所以就主動提出說要去拿急救箱，然後趁打開櫥櫃時，把藏在裏面的屍體圍裙一腳從右門露出來……」
「怎、怎麼可能？」女助手臉色煞白，「我根本沒有殺人！」
「夠了，菊代，」美濃宗之輕嘆搖搖頭，「我都看到了，你上次還和素夫說了願不願意為了你的負債去死……想不到你真的能做這種事？」
「是真的嗎？」目暮臉色更加嚴厲。
「真的不是我啊，我只是在跟他開玩笑而已，」女助手恐慌道，「你要相信我啊，警官先生！」
「有什麼話到警局再說吧。」
高木作勢就要將女助手帶走，可是目暮反倒沒了動靜。
「怎麼了，警部？」
「只是覺得少了點什麼……」
目暮納悶看向倉庫邊沉默的高成。
如果毛利在這裏的話，大概就要舉止怪異地開始進入沉睡狀態，順便開始推翻他的判斷。
不過現在高成沒有說話，反而更讓他有些不確定了……
高成跟着鑒識人員走出倉庫，正好迎上目暮幽幽目光。
女助手菊代的狀況他也看到了，表面上看起來的確像是撒了謊。
只能說女助手一開始就遭到了美濃宗之設計，這起殺人事件早在幾個禮拜前就已經做好準備，不管怎樣女助手都會成為嫌疑人。
因為柯南和他都不在場，小哀也沒有留意，美濃宗之做的手腳幾乎沒人發現。
不過不在場不代表無法破案，通過一些細節還是能夠推演還原出事件經過。
真相沒那麼好掩蓋……
高成看向嘴角微不可查露出笑意的美濃宗之，目光凝實。
「美濃老師，可以請你去櫥櫃那裏看看嗎？」
「啊？」美濃宗之神色微僵，張了張口看着高成，好一會才回過神，疑惑地走進倉庫，「有什麼問題嗎？」
「櫥櫃下面有沒有東西露出來？」高成開口問道。
「這麼……」美濃宗之目光微縮，回過頭想要從高成臉上看出什麼。
這種不好的感覺又來了，就好像被看穿了般，可是他明明想出了這麼完美的手法……
不過就算是真的也沒有證據。
美濃宗之暗暗擦了把汗：「沒有什麼東西。」
高成繼續道：「可以麻煩打開右邊櫥櫃門嗎？」
美濃宗之手心發汗得更嚴重，乾笑着拉開右側櫥櫃門：「城戶偵探，你到底有什麼事啊？」
高成沒有搭話：「櫥櫃裏面沒有什麼吧？現在可以關上了，再同時打開左右櫥櫃門試試。」
「啊！」小蘭看着櫥櫃門關上，忽然驚呼指著右側櫥櫃縫隙道，「下面有塊布露出來了！」
「真的有！」
高木幾個面面相覷：「這是怎麼回事？剛才明明沒有……」
高成沒有解釋，只是盯着美濃宗之平靜道：「美濃老師，現在可以麻煩同時打開兩邊了嗎？就像你發現屍體前做的一樣。」
咕嚕。
美濃宗之吞咽了一口唾沫，咬咬牙一把拉開左右櫥櫃門，頓時看到一根拖把順勢跌出櫥櫃，臉上跟着浮現出驚恐神色，怔怔看着拖把倒在腳邊。
「看來你應該明白我想說什麼了，美濃老師，」高成在其他人疑惑目光中走上前，手上拿過當作證物封存的領帶，「如果是證據的話，可能你沒注意，但兇器領帶上的確清晰殘留着幾個指甲印，是沾在老師指尖的陶土痕迹……還要我詳細推理一遍嗎？」
「噗通！」
美濃宗之目光顫動地看向領帶，無力跪倒在地，痛苦埋下頭。
「是我女兒全心全意送給那個男人的聖誕禮物，我沒想過要戴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