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復仇和犯罪只在1線之間
「米婆婆，」高成忽然出聲問道，「停電時間大概是在幾點？」
「時間啊，」米婆婆想了下，「好像是在12點半的時候，因為很快燈就亮了，我還看了下時間。」
「12點半……」
高成揚了揚手上的遙控器：「有誰設置過定時開啟空調嗎？」
「沒有吧，用不着定時……」米婆婆迷惑道，「不過說起來，那個時候我剛感到有陣暖風吹過來，燈就熄了……」
「城戶偵探，有什麼問題嗎？」五條修緊跟着問道。
「應該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故意設置的定時開啟，至於原因……」
高成思索著走上二樓，檢查起其他房間的空調遙控，發現無獨有偶，居然所有遙控器都設置了定時，而且還都是在「12:30」這個停電的時間。
「雖然還不能肯定，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就是斷路器跳閘停電的原因了……也就是說麗花小姐不是共犯……」
高成看了看外面的大雨，沉聲道：「麗花小姐很大可能已經遇害了，現在只能等明天警察過來後到林子裏搜尋看看。」
現在有用的線索太少了，他唯一肯定的就是兇手在六田、一枝隆、五條修還有三船這4人中，至於兇手是其中的一個人還是兩個也還不清楚。
高成看向留在客廳里的一枝隆和五條修兩人。
因為他這個偵探的關係，犯人無疑會謹慎數倍，很難露出馬腳，將兇手範圍縮小到六田幾人中間已經是極限了。
沒有立刻回客廳，高成閉上眼睛，極力回想所有細節。
從剛開始的麗花大小姐失蹤，眾人尋找，然後二階堂被溺死……安眠藥……停電……
周圍空間迅速轉換，一條條線索浮現出，再次進入一分鐘思維空間。
「嗯？」高成愣了愣，反應過來是開啟了一分鐘模式后，沒有耽擱時間，手指在一條條細節間飛快撥動。
2年前的意外，顯然不那麼簡單，畢竟當事人二階堂還有四井麗花一個死亡一個失蹤……
兇手特意在咖啡里下安眠藥而不是毒藥之類，還特意把他背到廚房水槽邊，相當不合理……顯然有某種目的。
這不是隨機殺人，而是有動機有預謀的殺人事件，包括安眠藥還有對他下手都是兇手手段中的一環……
高成神色緊凝地站在思維空間之中，所有細節，包括六田等人說過的所有話語紛紛在他面前閃過。
一定有個人說了謊話……
這些人中有一個人一定誤導過眾人思維，只是很不明顯，也非常隱蔽。
可惜最關鍵的時間他喝了安眠藥不在場，不然或許可以從對方言行舉止上挖出蛛絲馬跡。
一分鐘時限將至，高成皺着眉頭繼續思索案件細節。
兇手故意把四井麗花隱藏在什麼地方，之後又趁著到森林尋找的機會殺掉二階堂，別墅電話線全部被切斷，說明兇手還有什麼目的未完成，要麼是還需要殺人，要麼就是還有什麼手法需要完成。
要說最可能的目的，無疑就是偽造不在場證明了。
那麼兇手對他下手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水，溺死……」高成托著下巴喃喃出聲。
案件的關鍵點就在「水」上，一種可能是因為2年前那個八重子也是溺水而亡，另一種可能……
「兇手希望形成思維慣性，隱藏自己殺害四井麗花的真正手法。」
高成目光一動，再次將六田等人說過的話極速過濾。
如果是第二種可能，那麼破解案件的線索或許就在四井麗花身上了。
四井麗花到底在哪呢？
森林那邊顯然不現實，爆胎的那幾輛轎車後備箱很有可能，不過那樣依舊有很多問題。
剩下的可能地方就是別墅這邊，儘管眾人已經搜過，可既然兇手在六田四人之中，做小動作也很方便，比如搶在其他人前面搜某個地方，假裝沒找到。
不管怎樣，四井麗花都應該距離水池或者水槽不遠，以方便兇手偽裝殺人手法還有製造不在場證明……
高成身前畫面銳減，呈現出可能的數個地方。
首先就是別墅前的噴水池，那個二階堂被溺水的地方正好距離停車點也不遠，然後就是別墅廚房，也就是兇手打算用同樣的手法對他下手的地方，其他還有幾個洗手間，再就是浴室……
「嘩！」一分鐘模式戛然而止，圍繞着高成的思維空間頓時唰地消失，一切又回歸原樣。
高成一陣暈眩，連忙扶住旁邊的牆壁，好一會才緩過勁。
和系統發佈案件中使用一分鐘模式不同，日常案件中一分鐘模式是被動激發，而且似乎會消耗大量體力。
高成臉色微白地走到客廳：「米婆婆，可以幫我準備一杯糖水嗎？」
「城戶偵探？」米婆婆看到高成樣子，愣了下，急忙起身前往廚房，「你還是休息下吧，不要硬撐著，這樣身體會虛的。」
「沒什麼，我喝點糖水就好。」
高成尷尬地笑了笑，跟着米婆婆走進廚房，一邊等待一邊查看廚房裏可能藏人的地方，不過都沒有什麼收穫。
「婆婆，」高成喝了口糖水，感覺舒服了不少，看到米婆婆將砂糖放回櫥櫃，順便問道，「之前你在這裏泡咖啡的時候，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嗎？比如什麼人進來過。」
「沒有啊，」米婆婆搖頭道，「我當時泡好咖啡后，到處找砂糖呢，這罐砂糖是我五年前買的，忘記放在哪裏就找了好一會……」
「五年前？」
高成手指一抖，險些抓不住杯子。
喂喂，砂糖保質期是多久來着？
……
別墅外面還在下雨，高成撐著一把傘走到噴水池邊，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感覺喝了糖水後有些不舒服。
二階堂的屍體還放在水池邊，只是用一塊布蓋上避免雨水沖刷。
高成圍着噴水池仔細看了看，沒發現水池中有什麼異樣后，視線又轉向不遠處停車點，那六輛爆胎的轎車還在雨里。
他到四處看了看，如果把四井麗花藏在車裏，搬到噴水池的話很容易被客廳那邊的人看到，通過側門搬進別墅倒還有點可能，不過麻煩不說同樣也有被發現的可能。
「先保留看看吧。」
高成觀察過別墅周圍后又重新回到別墅，這次沒有驚動其他人，只是悄悄再檢查了一下洗手間周圍。
幾個廁所都查過後，他感覺兇手將四井麗花藏在這邊的可能性不太高，容易被發現不說，廁所也不方便進行佈置。
最後就只有浴室了……
「咔嗒！」浴室這邊的走廊很暗，高成摸索著打開一個個房門。
一間不大的貯藏室，還有個廁所，最後才是昏暗的浴室，高成按了下電燈開關，卻發現沒什麼反應，燈泡似乎壞了。
說起來的確很奇怪，其他地方燈都是開着的，只有這邊的走廊昏暗一片。
高成神色緊了緊，這邊無疑是最有可能的地方了，非常適合兇手做手腳，甚至兇手事先就弄壞了這邊的燈泡。
浴室不算大，能夠藏身的只有洗衣機、洗手台下的柜子，還有……
高成接連查看洗衣機和柜子，最後走到用蓋板蓋着的浴缸前，伸手揭開蓋板后，目光驟然一緊，隨後嘴角上揚露出一絲莫名笑意。
「原來如此……」
浴缸內，麗花大小姐渾身被膠帶固定着躺在水中，似乎也是被下了安眠藥，這位大小姐還在沉睡中，只是浴缸內的水卻到了脖頸間，而且還在持續緩緩增加中，恐怕過個一小時左右就會上升到讓四井麗花溺亡。
高成看着浮在浴缸中無聲放水的蓮蓬頭，頓了頓，順手關掉水閥。
整個案件無疑已經很清晰明朗了，兇手之所以做了那麼多手腳，全都是為了眼前這個手法，唯一不清楚的就是，兇手到底是誰。
這點要麼就是等四井麗花清醒過來，要麼就是等兇手自己露出馬腳，因為兇手必然會在四井麗花自然溺亡后再來收尾偽造現場……
高成神色複雜地看了眼浴缸內昏睡的麗花大小姐，重新蓋上浴缸蓋子后，緊握洞爺湖轉身離開浴室。
安眠藥的藥效依舊沒有完全退去，但他此刻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這位大小姐算不上什麼好人，但那名可能是為了復仇的兇手同樣也是個犯下了罪行的混賬，他要和對方好好碰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