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章 卡拉OK

高成打開用來裝魚的保溫箱，發現裏面放了不少魚，底下還有細碎的冰塊，看來的確是超市買來的。

「啪！」高成撿起一條魚，忽的被魚尾甩了一巴掌。

「不是死魚嗎？」

「是、是啊……」老伯愣道，「都這麼久了，應該都死了……你沒事吧？」

「沒事。」

高成黑著臉把魚重新丟回箱子，抓起下面的細碎冰塊。

「這裏面放過冰塊？」

「放了一點，之前也是用來保鮮的……」

「城戶老弟，」目暮查看過空空的釣魚桿盒子，振奮地朝高成問道，「難道兇器是大塊的冰塊嗎？的確這樣一來就很方便處理兇器了……」

「應該不是，」高成搖搖頭，「要是用冰塊行兇的話，應該會有濺開的碎冰跟水滴，可是案發現場並沒有碎冰或者水痕之類的，而且從現場飛濺的血跡來看，兇手作案后也沒有擦拭過地板……」

「那兇器到底是什麼呢？」目暮失望地皺起眉頭，「兇手犯案后還留在這家卡拉OK店裏，應該很自信不會被我們警方找到啊……」

「的確是這樣沒錯，」高成笑道，「不過反過來說，兇手既然沒有將兇器留在現場，就說明只要確認兇器是什麼，就能夠知道兇手的身份。」

「那個，」老伯遲疑問道，「之前我就覺得有些眼熟，請問你是不是前幾天揭開及川武賴計謀的名偵探城戶高成？」

「不是我。」高成合上保溫箱，跟着目暮去下一個包間。

「啊？不是嗎？」

2號包間，也就是長臉長發青年本間恭太的房間，所有的私人物品都被搜出來放在桌子上，沒有什麼像兇器的東西，唯一比較讓人在意的就是一長條煙。

「馬上就到公司的卡拉OK大賽了，所以我才會到這裏練習。」本間恭太解釋道。

「公司就在附近嗎？」

「不，被公司里的同事知道就太好意思意思餓了，所以特地到遠的地方來……」

「不過，」目暮拿起已經拆開的長條煙，「居然帶着一整條煙啊……」

「我煙癮比較重，所以一直都是買整條的……」

「不好意思，看一下。」

目暮把一盒盒香煙全部抖出來，都是沒開過封的新煙，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香煙也沒法砸死人啊……」

目暮沉吟著走出2號包間，轉到高成幾人的3號包間時已經沒什麼好期望：「城戶老弟，我是很相信你，不過帶放學的孩子們來這裏，遇害的又是跟蹤你們的人……」

「沒什麼，反正我們這裏也沒有可以當兇器的東西，」高成思索著開口道，「其實從監控上已經能看出些端倪了，沒有人帶着特別顯眼的鈍器，或許可以換個角度考慮……」

「換個角度？」目暮提神道，「你想到什麼了嗎？」

「沒有……」

「真是的，我們這幾天已經很累了，別開玩笑好不好？」

目暮幾人繼續去檢查4號包間，高成眉頭跳了跳沒有跟着進去，插着手徑直走到廁所邊的販賣機前。

結合所有細節線索，可疑人物其實已經很清楚。

如果沒有其他意外，兇手應該就是2號房的本間恭太沒錯了，剩下的只有證據……

高成微微閉上眼睛，回想剛才在2號包間看到的一切。

不管兇器是什麼都勢必會沾到血，兇手如果不想清洗麻煩的話，應該會用什麼包起來，從現場用西裝蓋住鬍子男防止血跡噴到身上就可以看出……

「所有房間都查了一遍，」目暮苦惱地走出4號包間，朝高成看來，「連廁所都找過了。」

「警部！」千葉拿着一疊照片匆匆趕回現場，「被害人相機里的照片洗出來了，看起來的確是個跟蹤狂！」

「是嗎？」

「全是小蘭她們的照片……」

高成拿過照片一一查看，和他想得一樣，鬍子男的目標是園子，幾乎每張照片都是以園子為中心，有傻乎乎的也有可愛的，充分發揮了一個跟蹤狂的技術。

雖然園子不犯花痴的時候的確也是個可愛的高中女生，不過明明有小蘭在，卻偏偏盯上園子，恐怕是知道了園子的大小姐身份，鬍子男不是普通的跟蹤狂……

高成目光凝實。

如果鬍子男是綁架犯的話，這樣就可以好好考慮犯人的動機了，只要調查一下應該就會有所收穫……

「原來是跟蹤狂，」園子和小蘭吃了一驚，「好噁心……」

「是跟蹤狂的話，這樣就跟我們沒什麼關係嗎？」老伯幾人找過來道，「我們根本就不認識被殺的這個人……」

「目暮警官，」高成平靜道，「我想只要調查相關的綁架案，或許會有意外收穫，被害人很可能不只是簡單的跟蹤狂。」

「綁架？」目暮警醒地看向想要離開的幾名嫌疑人，「的確，如果被害人是慣犯的話，以前可能得罪過什麼人。」

「可、可是，」本間恭太額頭冒汗，「不是都沒找到兇器嗎？這樣就說明我們不是兇手……」

「兇器的話，當然有啊。」

高成看着長發青年幾個笑道：「這裏應該原本就是兇手選擇的犯案地點之一，有廁所還有香煙的自動販賣機，監控拍不到，被害人又正好選擇了裏面的包廂……」

「這又怎樣？」

「處理兇器啊，其實一直找不到的兇器已經被兇手投入了我身後了這台自動販賣機里……」

高成插著雙手迎向眾人木然的視線。

「沒錯，兇器就是一枚枚硬幣，我們每個人身上都可以攜帶的硬幣，只是兇手將大量的硬幣裝在一起當作兇器來用而已。」

「哈哈，」背心男笑道，「小兄弟，硬幣能打死人嗎？」

「當然可以，一枚硬幣也許沒什麼，但上百后就擁有相當大的威力了，300枚左右的10元硬幣就相當於大約1.5kg的銅塊……」

高成肯定的目光看向長發青年：「就跟把石頭裝進袋子裏充當武器一樣，大量的硬幣已經能夠殺人了，本間恭太先生，可以解釋一下嗎？」

「什麼？」長發青年回過神，乾咽了口唾沫。

「如果是整條煙的話，生產日期應該是同一天，可是你的煙卻不是，真的是一整條買的嗎？」高成質問道。

「本間先生拿硬幣買了香煙？！」目暮瞪大眼，所有線索都連了起來，「所以玉井先生想要買的煙才賣完了……可是用來裝硬幣的袋子呢？」

「應該是本間先生的襪子吧，」高成看向本間恭太雙腳，「這樣隱藏帶有血跡的襪子，警方一般也不會去檢查……不過，就算不檢查襪子，只要調查一下自動販賣機里的大量硬幣，同樣也能找到決定性證據，這種地方可不好帶手套辦事，硬幣上面大概全是指紋吧……」

「哼，」本間恭太低下頭，「隨時都可能有人來上廁所，我只想快點把那些硬幣全部用完，哪裏有時間考慮指紋……」

目暮嚴肅走向本間恭太：「這麼說，就是你殺了茂庭巽先生？」

「城戶偵探說得沒錯，」本間恭太看了看高成，咬牙轉向5號包間，「那個男人就是綁架犯，一年前發生在奧穗街的綁架事件，就是他綁架了我兒子，又在我報警后，那我那個4歲的兒子泄憤，殺了他……」

目暮想了起來，驚訝道：「當時確實有個綁架案，好像也鎖定了嫌疑人，只是因為證據不充分，所以決定不起訴，難道……」

「是啊，」本間恭太苦澀笑道，「因為沒有兇器，那個男人用了和我一樣的手法……如果當初城戶偵探也在場就好了。」

……

離開卡拉OK店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米花町也正式成為霓虹燈的世界，和剛發生的命案完全隔絕開來。

高成路旁看了一會，正要送園子幾個回家，忽然被本堂瑛祐叫住。

「前、前輩，謝謝你。」

「嗯？」高成疑惑回過身，「沒什麼，本來你就不可能是兇手。」

「不只是這個，」本堂瑛祐呼出一口氣道，「這段時間以來，我一直想謝謝前輩你的照顧，我……」

「沒什麼，照顧學弟不是應該的嗎？」高成微笑着擺擺手跟上園子幾個，「別再讓你姐姐擔心了，回去吧。」

「是！」本堂瑛祐恢復精神，神采奕奕地看着高成離開。

路口綠燈亮起，小蘭和柯南還有本堂瑛祐從另一邊回家，只有園子拉着高成穿過馬路。

或許是察覺到高成發愣的目光，園子紅著臉解釋道：「我又沒有小蘭的身手，要是還有跟蹤狂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