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6章 陌生之界

第一卷第1081章陌生之界

陸寒前方，一塊塊玻璃狀的碎片，就那樣懸浮在虛空，數十萬里內遍地都是，紊亂氣息無以復加。

彷彿一塊巨大無比的玻璃，被人同重鎚敲碎，隨意拋棄在蒼穹內，雖然沒有玻璃的鋒利，但卻能毀滅大道法則，任何星辰隕石，以及時光和陰陽五行，一入其中便都被切碎，然後化為烏有。

每塊空間碎片，還在變化不規則形狀，有的緩緩消失，有的則不斷膨脹，所過之處留下密密麻麻的空間裂縫。

但那些空間裂縫，又以詭異的速度迅速彌合，然後又被其他碎片切開，這片廣袤區域，的確將大道法則都排斥乾淨。

然而陸寒也發現，在核心之地，有一塊地方無比趕緊，沒受到絲毫損壞，只是給人一種危險的深邃之感，似乎內部埋伏着深淵，難以揣測其深度。

普通神念和目力，根本無法穿透這裏，那處怪異之地，還是動用玄陰靈目面前窺探到，目光如閃電般到達那裏，都被這裏的環境快速瓦解，僅僅存在呼吸時間。

玄陰和太陰，在這裏根本無法存在，這是他涅槃后，從本源道鏡那裏基層的東西，第一次力有不逮。

『應該沒什麼可看的吧？』

『走了！』

隨即，陸寒轉身離開，擦著破碎空間邊緣處，向一側快速劃去，轉眼便拉開了距離，即將消失不見。

但微弱的光點，驀的戛然而止，緩緩轉身並且神色聳動數次，一抹冷光從瞳孔射出，化為無形厲芒，狠狠的打向一塊碎片。

『這感覺，非我本心！』

方才，他的想法，彷彿如凡人靠近危險峽谷，空望片刻后就下意識的自我否定，那種自我保護下的自然反應，竟然在此刻出現，並且差點成真。

離開的想法，不是他本心所想，很弱有人強行塞給他的，塞給了一個能斬滅聖人的存在，還幾乎弄拙成巧。

「有點早了，吾才來啊！」

目光射出的寒芒，閃電般打再那塊空間碎片上，沒有任何聲響，就被切的七零八落，和正常反應毫無二致。

然而若仔細看去，有的碎片消失，就會在某處重新出現，一多一少之數，幾乎仍然吻合，甚至有的碎片膨脹后，也是多出了縮小者的規模。

只是一飲一啄互補的距離，在以這片破碎之地的核心為槓桿，此起彼伏，相距遙遠，又無聲無息，根本無法揣測。

片刻后，就聽見嗡的一聲震顫，陸寒身軀轉眼發生巨變，開始修長且變細，最後成為一把犀利的劍光，如從遙遠射來，猛的扎了進去。

在這把劍上，一股和混沌海完全無二的氣息釋放出來，似乎是從本源里刺出，鋒芒畢露，卻有虛寰縹緲。

長鋒當罡，但此劍卻剛柔並濟，遇見空間碎片，就巧妙的擦肩而過，在虛空時，這劍芒吞吐，將前方筆直的刺開。

空間碎片越來越密集，根本沒有一條直線，但劍痕走過的地方，仍舊筆直拉長和延伸。

轉眼，直射幾十萬里，即將達到核心處邊緣，那裏的虛空，深邃無際的原因，果然有個巨坑，在向內部塌陷，深的毛骨悚然，不見盡頭。

『鐺——！』

就在此刻，一聲輕鳴爆出，陸寒所化的劍，莫名停滯不前，似乎遭到神秘力量阻止。

他不怒反笑，劍芒里探出個手指，在那裏輕輕一點，周圍的空間碎片之後，出現一件實物，僅有巴掌大小。

那是一尊灰濛濛的小鼎，輪廓粗糙簡單，袖珍而豪放，三足較為粗壯，兩耳如圓環，通體不知何物澆灌而成。

上面刻繪著一片世界，無盡的星雲和塵埃，以及無數扭曲紋路，似乎道祖在用混沌海作畫，彰顯都是天地道韻。

小鼎迷你，卻給人一種異常厚重的感覺，僅僅擋在前方，就如同由太古世界所化的混沌至寶，鎮壓一方氣運，代表一方世界。

那上面環繞着的神聖氣息，讓陸寒陌生又熟悉，熟悉的是和洪荒有些相似，陌生的部分，則六界根本沒有。

他剛要動了伸手抓去的念頭，小鼎頓時一陣恍惚，似乎就要消失，讓人根本觸不可及，似乎神靈在暗中操控。

核心處的深邃黑淵，就那樣靜靜存在，這尊小鼎就像是守護者，堅定地盯住陌生外來拜訪者，即便如陸寒的鋒芒，它也寸步不讓。

雙方交鋒一次，沒有法則，簡單卻粗暴，看似尋常的碰撞，若在天道之內，卻堪比一次小量劫之威，能讓任何一界歸於死寂，甚至崩潰粉碎。

混沌至寶，猶不可及，此乃上品！

這讓陸寒又想起萬靈寶璽，相比之下，寶璽頓時落了下乘，如同法寶有四品一樣，一個是上品，一個下品，差距巨大。

「原來，吾到了一個小世界，就在這深淵內，被此寶守護著。」

他沉吟片刻，細細掐算，從他離開洪荒到這裏，已經很遠很遠了，大羅金仙的禁區，聖人難以靠近的地方。

『哼！上一世，吾只做死宅，僅知道一昧苦修，只是法則神妙，不知外面天地。這一世，就為彌補任何遺憾而活，兩世合一，方為圓滿。』

『按照地球上的話，理論和實踐并行，知行合一，符合本源衍生的碰撞之道，只是一個在寰宇內，一個在身軀里。』

「混沌至寶，也想擋我窺視？陸某又不滅你，這裏的陌生法則，當被吾知曉，若僅此一件混沌至寶，哼！」

劍芒里，驀的擠出一個小盒，盒蓋自信脫落，從裏面飄出一根細針，大約五寸左右，比髮絲粗了些許。

但這枚細針出來，前方的小鼎立即一陣蕩漾，似乎遇見強敵般，鼎身上的幸運塵埃立即增加不少，那些紋路開始活躍，像極了胡亂遊動的長蛇，灰色更深層幾倍。

結果，就見這根細針，輕飄飄的向前扎去，代替了陸寒的位置，小鼎頓時橫移，細針上光芒微動，無比寂滅和亘古難尋的殘留氣息，開始擴散開來。

此物同樣是混沌至寶，乃靈界鎮壓氣運之本，自藤鴨老祖那裏得到，如今拿出來，正好物盡其用。

『叮！』

眨眼間，細針和小鼎就接觸了一次，相比於萬靈寶璽，這枚混元天衍神針略強，前者只是鎮壓昊冥仙域的氣運，後者則牽扯整個靈界。

雙方看似輕輕一擊，陸寒說話的劍芒，則如游魚般被遠遠彈開，繼而猛的向核心處射去。

嗡——！

那件小鼎似乎急了，從鼎身上，砰的擠出一道虛影，向陸寒瞬息追去，那是個迷你的小童。

虛影是個灰色鎧甲的男娃，滿臉怒火，赤腳坦胸，身軀微胖，一副壯碩、宛若金剛鐵骨般的氣勢。

這裏的空間也隨之巨變，核心所在周圍的空間碎片，在灰色男娃重重揮動小手時，剎那間合在一起，組成一塊廣闊無比的光幕，正好扣在深淵之上。

雙方速度幾乎不差，向攔截陸寒成功，必須有東西阻隔瞬息即可，光幕上空間立即扭曲起來，無數曲線延伸而出，紛紛纏向陸寒。

一旦被某個曲線接觸，在空間大法的領悟上，即便雙方對等，陸寒都會被隨即送走，不知會被甩到什麼地方。

然而，長劍表面，驀的冒出一根細絲，在劍體上纏繞一圈，劍芒前端還探出半寸，不屬於任何法則的紊亂之意，出現在這裏。

但那些曲線接近時，立即彈跳而開，似乎如遭蛇蠍攻擊一般，根本無法靠前。

鋒芒刺中光幕，沒有任何異樣的，就透體而入，如利刃刺穿幻境，直接射向深淵。

下方的深淵，是空間開拓的深淵，根本沒有實體，觸及不到卻真實存在，寬度十萬里，深不見底。

陸寒更知道，這所謂的十萬里，也僅僅屬於目測，譬如須彌小世界，可大可小，和橡皮筋那樣能隨意拉伸。

深淵很靜，除卻灰色男娃在上方怒吼，氣的抓耳撓腮，再無任何聲響，兩側越來越寬，逐漸無邊無際，如同小口大肚的巨瓮。

即便劍光如電，陸寒下落的時間，也越來越難以估算，並且感覺越來越慢，甚至出現向後退卻的現象，宛若要回到昨天甚至歷史。

當下方莫名出現一股阻力，如巨大壓強，猛的導致陸寒速度下降時，他已經墜入一層厚厚的棉絮狀白色世界內。

神念和視野頓時暴增，徹底恢復常態，棉絮內部還衍生出無數起泡，熟悉的一幕又回來了，這和洪荒內的雲層類似，有一股向上托起的無形力量。

但巨大壓強的來源，則是一口深綠色大鍋，波動不斷升騰，酷似射電望遠鏡之狀，恐怖壓力在以漫反射狀態，一股腦的蕩漾滿整個上空。

即便是他，也轉眼被逼停，再落下一丈，堪比狂風裏前行般困難，即便萬噸重力在此刻，都能被輕鬆推開。

奇妙的是，有個身影正站在千里的下方，一臉嚴肅的盯着自己，他的一隻手，正托著口迷你小鍋。

深綠色鍋體里，遊動着黑白二氣，化作兩條神龍，彼此偎依。

那個身影，氣息神聖深遠，如又一個深淵在此，其外形和人族大體相似，但生有四臂，雙腿乾瘦僅如骨棒，唯獨肚腩肥碩，等同六個月身孕。

頭帶紫黃色圓箍，似乎是某種寶珠被打磨成方形，然後連接在一起，身上服飾如粗麻編織，但充滿陣陣玄機和寶光，長袍直接覆蓋腳裸，看似樸素卻莊重。

狹長的臉，和冬瓜有一拼，雙眉斜向下直達鬢角，兩隻眼睛金褐色，冒出灼灼神光，嘴巴狹長，鼻樑低矮，兩鬢掛滿金色長須。

此人的境界，方一接觸便被陸寒看透，若洪荒諸多道君在此，根本遠遠不如，等同道祖一般的絕高存在。

他站在這裏，便是守護神，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從下方仰望，比神明俯瞰眾生時，更有諸多難以言喻的威嚴，讓人見之便如見天敵，心生瑟瑟恐慌。

陸寒破開壓力，直接落在此人近前，對方仍舊目不轉睛的打量他，半句話也沒有，彷彿如見稀缺之物。

他只是打量幾眼，掃一掃附近，就將神念洞穿虛空，向廣袤的世界延伸開去，百萬里、千萬里以及更遠。

「嚯啊！也在打架，嘖嘖！」

片刻間，陸寒便笑了笑，他發現這裏的位面，大約有七八層之多，比洪荒僅有的四層，幾乎多出近半。

距離最近，頂級一層的位面，包含的界面大約二三十個，卻並無魔鬼妖靈之分，修士容貌略有差別，但色澤格外明顯。

某處，四個界面相鄰，如同巨大的浮島，中間處是無盡虛空，激烈戰場就在那裏。

身穿灰白色和淡金色的兩股大軍，正和淺綠色以及褐色的兩隻龐大力量，打的難解難分，如世仇一般，參戰的身影足有百萬。

在如此遠的高度，俯視四個界面猶如鄰居，實則相隔仍有千萬里，而中間的虛空，億萬里都不止。

殺聲如林，無數璀璨激烈，各種形狀的兵器，潑灑著烈烈凶威，在彼此對撞和殺伐，各種旗幟和天空都佈滿，大威力法術，動輒就有數萬里長。

雙方的戰陣，幾乎和昊冥仙域不相上下，軍陣密集如林，長刀短劍密密麻麻，但都揮舞的整齊劃一。

他們的衣服，每但亮起和閃耀一次，就傳出滋啦滋啦的聲音，聽起來像電流彈跳。

繼而就將自己籠罩在炫光里，也是最佳攻擊之時，整個戰陣的光芒，凝聚成一個圓球，有規律的膨脹收縮，彷彿連呼吸都共同一致。

洞穿了無數位面，陸寒並未發現混沌凶流出現過的蹤跡，這裏的資源，相比來說還很充沛，修士數量與普通凡人的比例，遠遠小於洪荒。

那裏發生的大戰，和自己經歷不同的是，他發現無數類似於大羅太乙級別的強者，非但未曾參與廝殺，還神奇的聚在一起，交流攀談和以物換物，氣氛不亦樂乎。

將小輩亂斗，僅看做一場鬧劇，更詭異的是，等同聖人級別的存在，根本未見到一個，就連這位道祖級別的守護神，似乎也鶴立雞群。

「這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