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恨不得自戳雙目

第177章 恨不得自戳雙目

等到晚上,大太太張氏回府,芍藥拖着沒有痊癒的體去見她。

「太太,青梅她們正忙着給二姑娘綉嫁衣,金線是不是也該早早預備着」

大太太張氏朝芍藥看去,「芷蘭院的人找了你」

芍藥沒有隱瞞,將事都說了。

「奴婢想着,二姑娘的婚期雖說還沒定下,也該早早預備着。萬一哪天宮裏來了旨意,將婚期定在年內,到時候手忙腳亂的,怕是來不及。」

大太太張氏點點頭,「是該早點預備着。三姑娘的嫁衣,準備了多少金線」

芍藥躬說道「啟稟太太,為了三姑娘的嫁衣,一共準備了將近四兩的金線。」

大太太張氏說道「你吩咐下去,讓針線房再準備八兩的金線,給芷蘭院送過去。」

芍藥喜笑顏開,「還是太太想得周到。」

針線房得了命令,過了幾天,先絞了五兩的金子,拉成線,給芷蘭院送去。剩下的三兩,晚幾天絞好了再送去。

青梅她們得了金線,就忙着綉嫁衣。

這事傳到了顧玥耳中。

顧玥立馬就炸了。

「欺人太甚我的嫁衣,統共不到四兩金線。顧玖的嫁衣,卻要準備八兩金線。同是嫡出,憑什麼給她準備的金線比我的整整多了一倍。大伯母分明是看不起我。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顧玥氣得哭了起來,吵著要去找謝氏替她出頭。

丫鬟葡萄急忙勸住她。

「姑娘,你千萬別衝動。太太每早出晚歸,進宮哭靈,早已經疲憊不堪。你這個時候拿這件事去找太太,太太也沒精力替你出頭。」

顧玥眼一瞪,「那你說怎麼辦難道要我忍氣吞聲,看着顧玖得意嗎」

葡萄忙搖頭,說道「奴婢的意思是,離著皇後娘娘出殯也沒幾天了,不如等國喪結束,姑娘再找機會到太太跟前說這件事。奴婢早就聽說,太太打算同大太太一起管家理事。金線這事,正好也是個由頭,說不定能助太太一臂之力。

屆時,太太說不定一高興,就為姑娘多準備幾千兩銀子的嫁妝。」

顧玥咬着唇,眼珠子滴溜溜亂轉,「你說的對。現在母親疲憊不堪,無力替我出頭。我且再等幾,等國喪結束,母親休整過後再出面。葡萄,你替我盯着芷蘭院。芷蘭院上下,實在是欺人太甚。」

葡萄領命。

轉眼,皇後娘娘停靈二十一,終於出殯。

舉誠哀慟。

太子下哭得尤為凄慘。

旁的人,雖說也在哭,更多的則是解脫。

整整二十一天的煎熬,終於結束了。

放眼看去,每個人都是一臉疲憊不堪,憔悴得老了四五歲的模樣。

大家的體都到了極限,等到出殯的隊伍出城后,大家上了馬車,一下子癱在馬車上,起不來了。

之後兩天,京城四品以上的官宦人家,皇室宗親,無一例外,全都安靜如雞,都在睡覺養體。

天子也體諒大家這段時間辛苦,特意放了三天假。三天時間,足夠讓大家恢復過來,精神滿滿的去上朝。

到了朝堂上一看,太子不在。

這時,很多官員後知後覺,才得知太子要替皇後娘娘守孝三年。

文官們先是皺眉,太子三年不上朝,朝堂上還有他的位置嗎

轉念又一想,皇後娘娘不在了,太子危矣。

太子三年不上朝,倒是不失為一個保命的好辦法。

如此一來,文官們暗暗點頭,皇後娘娘英明。

勛貴們則大皺眉頭。

太子三年不朝,如何拿捏他的把柄。

不過

大家抬眼朝天子看去。

天子早就惡了太子,即便太子三年不朝,照樣有機會將他拉下馬來。

即便太子安分守己,東宮一干屬官,也不可能甘心沉默。

大家整整花了八年時間的心血,終於讓天子邊,沒有一個人替太子說話。

多年的努力,豈能功虧一簣。

而且皇後娘娘過世,這個時候正該乘勝追擊,讓太子下吃不了兜著走。

眾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將目標對準了東宮。

東宮博望苑。

太子下端坐在上首,聽着一干屬官們大聲疾呼,而他卻沉默不言。

他著孝服,臉色憔悴蠟黃,眼睛裏還有紅血絲。原本白白胖胖的體,眼可見的瘦了兩圈。

關於守孝,皇室有以代月的規矩。以二十七代替二十七個月。

不過太子下早已經決定,要聽從皇後娘娘的遺言,守孝三年。三年不朝。

「下三思啊三年後下再上朝堂,朝堂上早已經是物是人非,又是另外的局面。屆時下在朝堂上如何施展手腳,如何得陛下歡心」

「不光如此,這三年內,趙王,燕王,寧王等人一定會大肆拉攏朝臣,發展實力。三年後,下回到朝堂,只怕已經沒有立足之地。處處被人掣肘,一點小差事也無法辦好。如此一來,天子只會對下越發不滿。」

「微臣等人都知道皇後娘娘的遺言是為下着想,可是皇後娘娘考慮事還是不夠周到。朝堂上的況瞬息萬變,微臣等人又不能上朝聽政。下三年不朝,屆時朝中還有何人替下張目若是天子責罰下,又有何人替下求下,收回成命吧。不能三年不朝啊」

「請下收回成命。」

大內,黑壓壓跪着人。

太子下目光冷漠地看着大家,說道「諸位卿,是想bī)死本宮嗎」

「微臣不敢請下三思。」

太子下冷哼一聲,「母后屍骨未寒,你們就來bī)迫本宮。本宮問你們,你們還有沒有為臣子的忠誠之心明知道朝堂上,無數人正在摩拳擦掌想要對付本宮,這個時候將本宮推到朝堂上,你們果真不怕害死本宮嗎本宮告訴你們,我要是死了,你們統統跑不了。」

「請下慎言。」

「下,微臣等人並非不知道朝堂上兇險無比。可這個時候下更不應該退縮。搏一搏,還有機會。如果不搏,怕是連一點機會都沒有,只能任人宰割。」

「是啊,搏一搏還有機會。請下早做決定。」

「夠了」太子下怒斥眾人。

「母后說的沒錯,你們就是私心太重。總想着讓本宮沖在前頭,而你們躲在後面蠅營狗苟,藉著東宮的名義謀取私利。都給本宮滾出去。」

「下冤枉啊臣等一心為了下着想,卻換來下的猜疑,臣等不服啊。」

「臣等不服。」

太子下呵呵冷笑,「不服那就繼續跪着。」

說罷,太子下甩袖離去。

東宮屬官們面面相覷,此事如何是好

下莫非是得了失心瘋,過去一向尊重他們的意見,為何皇後娘娘一死,下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他們卻不知,因着皇後娘娘過世,太子下頓感壓力倍增。

偏生沒有一個人替他分擔壓力。

唯有躲在東宮,他才覺著好一些。

心裏頭便越發認定,皇後娘娘留下遺言,讓他守孝三年的主意是真心實意替他着想。

偏偏屬官們沒有一個人體諒他的難處,只是一味的bī)着他上朝聽政。

太子下都快被巨大的壓力壓得喘不過氣來。

這個時候誰讓他上朝聽政,誰就是圖謀不軌,讓他厭惡。

只是他沒想到,東宮屬官從上到下,都要求他上朝聽政,竟無一人為他着想。

太子下心寒無比,看着屬官們的面目,越發覺著可憎。

他躲在寢宮內,不見任何一個屬官。誰來都讓對方滾。

一想到上朝就要面對天子的雙眼,母后又不在了,太子下內心深處就感到無比的惶恐,膽怯。

太子下是真的從內心深處,怕他的皇帝老子。

皇帝眼一瞪,就能讓他抖成篩糠一樣。

其實他年輕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那時候父子兩人還能好好說話。天子對他也是讚許有加。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天子看他的眼神越來越不耐煩,越來越厭惡,彷彿仇人一般。

每每他要是奏對不合天子的心意,定會惹來天子一番痛罵,甚至是拳打腳踢。

一次又一次,太子下越來越怕獨自面對天子。每次去見天子,內心總是無比緊張。

一緊張就表現不好,表現不好,天子就會失望,厭惡。

事就這樣惡循環,就到了今天這個局面。

母后讓他守孝三年,一開始他不理解。如今卻無比感激母后這個決定,太英明了。

守孝三年,便不用去見天子。他也能趁此機會,修養。

說不定三年後,他就能克服內心的恐懼,像年輕時候一樣上朝聽政,面對天子和朝臣侃侃而談。

太子下只想到他對天子的恐懼,卻沒有思考,為何天子越發厭惡他。

只因為父子二人理念不合。

天子一想到要將偌大的江山交給格軟弱的太子手裏,就氣得火冒三丈,恨不得自戳雙目。

他是瞎了眼,當年才會立他為太子。結果卻是一灘扶不上牆的爛泥。

從來沒有人,真正對太子下剖析過這裏面的原因。

只是一個勁的說天子殘暴不仁,太子下一定要堅守本心,以仁治國。

天天被洗腦,太子也認定天子殘暴不仁,他立志要改變這種現狀。

於是乎,父子二人的衝突,不可避免的爆發。

太子妃前來面見太子下。

「下,您消消氣。」

太子下嘆息一聲,看着太子妃孫氏。

孫氏是名門之後,朝中大儒的嫡親孫女,端莊穩重,就是子骨不是太好。

「你來了怎麼不在房裏歇著。這些子累壞了吧。」

「臣妾休整了幾天,已經好了許多。倒是下,這些天都沒好好休息,看着又憔悴不少。」

太子下又是一聲嘆息,「你都聽說了吧,屬官們都在bī)迫孤,要求孤上朝聽政,真是豈有此理。」

太子妃孫氏說道「母後有些話,臣妾認為很對。」

「什麼話」太子下來了興緻。

太子妃孫氏斟酌著說道「對於臣子,就該寬嚴相濟。該打的打,該殺的殺,不能一味心軟。」

太子下的臉色微微一變,「你你也是這麼想的你認為該殺幾個人立威嗎」

太子妃孫氏眼瞼低垂,不與太子下的目光對視。

「有的人並非如表面那般清廉,私下裏不知幹了多少貪贓枉法的事。下應該清楚吧。」

太子下張口結舌,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太子妃孫氏嘆了一口氣,說道「因着守孝,孩子們的婚事也得推遲到三年後。也不知三年後,孩子們還有沒有機會娶妻生子。」

「你這話是何意」

太子下很是不滿,「莫非你和那些屬官一眼,也要bī)著孤上朝聽政嗎」

太子妃孫氏緩緩搖頭,「下誤會了。臣妾是贊同母后的決定,守孝三年,利大於弊。臣妾唯獨不放心的是幾個孩子的婚事。所說陛下下旨賜婚,可是三年後的事誰又說得准。」

太子下一把攬住孫氏的肩膀,「你且放心,孩子們一定能順利娶妻生子。你別多想。就算有一天,真到了最壞的地步,孤絕不拖累你們。孤會率先自我了斷。」

「下」

太子妃孫氏大驚失色,一臉惶惶然。

「下怎可說出這樣的話。」

太子下笑了笑,眼神悲涼。

他握住太子妃孫氏的手,鄭重地說道「母後過世,孤就有了準備。若是真到那一天,不用等旨意下來,孤會選擇先自我了斷。

如此一來,父皇自會憐憫東宮上下,你和孩子們便可保全自,全而退,做個閑散宗室。雖說子可能有些艱難,好在命無憂,富貴還在。」

太子妃孫氏當即哭了出來,又怕引來宮人側目,她只能壓着嗓音,無聲哭泣。

「何至於如此何至於如此」

連問兩個何至於如此,只因為真的傷心了。

太子下卻笑了起來,「孤做了二十多年的太子,足夠了。后史書上,也會有關於孤的記載。希望史官筆下留,不要將孤說得那麼不堪。」

太子妃孫氏連連搖頭,「不要再說了。事還沒有到哪一步,未必就會如果下能夠熬過這三年,熬過陛下,那個位置還是你的。」

太子下微微搖頭,「就算孤能夠熬過這三年,也熬不過父皇。父皇龍馬精神,是長壽之相。你不要再說這樣的話。」

太子妃孫氏連連搖頭,「父皇已經上了年齡,說不定」

「不要再說了。即便父皇真的體不適,他一定會在最後關頭,下旨廢了孤,另立儲君。總而言之,你不要胡思亂想,也不要亂來。就當是孤求你。」

太子妃孫氏一邊哭,一邊重重的點頭,「臣妾聽下的。只是屬官們可不會輕易放棄,他們一定會在私下裏聯絡武將,到關鍵時刻,怕是會掀起大亂,連累整個東宮。」

太子下皺起眉頭,「是孤太放縱他們。此事孤會好好想想,得想個辦法約束他們才行。」

太子妃孫氏搖頭,沒用的。那些屬官,在過去一二十年的時間裏面,已經被喂大了胃口。

除非全都殺了,否則僅僅只是約束,根本無用。

太子妃孫氏不忍心打擊太子下,便沒有說下去。

下肯振作,肯約束屬官,已經很不錯。

有一則有二,等太子下邁出第一步后,屆時她在後面推著太子下邁出第二步第三步,說不定事還有轉圜的餘地。

太子妃孫氏望着興慶宮的方向。

太子都已經做了二十多年的太子,母后也已經離世,為何天子還不肯死

如果天子突然暴斃,太子是不是就可以順利登基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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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醫妃有點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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