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差點被天子砍死

第418章 差點被天子砍死

「陛下,戶部稅曹和徐大人已經在門外,可要宣他們進來?」

陳大昌躬問道。

天子點頭,「宣!」

一聲令下,戶部稅曹和繡衣衛左衛徐仙之來到大。

二人都知道為何被召見,所以帶來了一應物證,口供,以及戶部開出的稅單和罰單。只是還沒來得及執行。

所有的證據和資料此刻就擺在天子面前。

承恩伯跪在地上,冷汗直冒。

花白的鬍鬚抖啊抖,瞬間彷彿老了十歲,有種風燭殘年的感覺。

他微微抬起頭,朝還坐在凳子上的顧玖看去。

顧玖低着頭,面無表地對上他的目光。

二人目光碰撞,沒有火花,沒有殺意,唯有平靜。

是的,承恩伯的目光,在此刻格外的平靜,看不到絲毫的緊張和恐懼。

明明他內心是緊張的。

顧玖瞭然一笑,老狐狸。

連着幾天的刺激,承恩伯在這一刻終於冷靜下來。

他冷靜思考自己和朱家的處境,冷靜尋找解決的辦法。

顯然,顧玖做的每一件事都有深意。

無論是查稅,還是流民衝擊伯爵府,全都是為了斬斷朱家的現金流。

不得不承認,顧玖是個很強悍的對手。承受能力同樣相當強悍。

換做別的人,遇到同樣程度的商業打壓,早就崩潰低頭認輸。

顧玖不僅不認輸,反而還想反敗為勝。

承恩伯朱辭深吸一口氣,他承認一開始小看了顧玖。

顧玖不僅有天才般的商業頭腦,更有一顆比石頭還硬的心腸。

他張嘴,無聲說道:「我輸了!」

顧玖挑眉,詫異。

承恩伯這麼乾脆認輸?有何目的?想翻盤?

她朝天子看去。

有繡衣衛同戶部稅曹聯合搜集的證據,承恩伯朱辭想翻盤,除非天子腦袋抽筋。

她又朝對方看去,認輸,幾個意思?

「我輸了!」

又一次,承恩伯朱辭無聲說道。

顧玖微微蹙眉,目光在他和天子之間轉來轉去。

她知道了,承恩伯朱辭是想自保。

反正他本錢厚,輸了這一局大不了重來。只求顧玖別趕盡殺絕。

顧玖微微一笑,然後沖他緩緩搖頭。

承恩伯朱辭大驚失色,無聲詢問:「你要如何?」

顧玖把玩着手上的玉鐲。

玉鐲成色很好,水頭足,翠綠翠綠,看着就喜歡。

她什麼都不說,也不再給承恩伯朱辭任何回應。

欺壓她那麼久,一句「我輸了」就想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真將她當做白痴嗎?

這些子,她所付出的精力,所付出的時間,付出的金錢,算什麼?

算空氣嗎?

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人,真以為自己低頭認輸,抵得上千金萬金嗎?

又不是天王老子,一句「我輸了」就能抵消一切。

當初敢倚老賣老,如今也別仗着年老就裝柔弱扮可憐。

尊老幼也得分對象。

大內很安靜,只聽見天子翻閱頁面的響聲,以及天子越來越粗重的呼吸。

顧玖朝承恩伯朱辭看去,她笑了起來。

今你死定了。就算不死,也要被扒了一層皮。

時間越久,承恩伯朱辭越是惶恐。

額頭上的汗水低落下來,在地磚上形成了一灘水漬。

韋忠躬站在邊上,瞧著承恩伯朱辭,冷冷一笑。前兩頤指氣使的時候沒想到會有今吧。

敢對金吾衛指手畫腳,就得有被扒皮抽筋的覺悟。

天子翻到了最後一頁。

啪!

天子將手中資料重重一扔,臉色鐵青,「承恩伯,你可知罪?」

承恩比朱辭張張嘴,「微臣知罪。」

天子猛地站起來,走下台階,懷揣著滿腹怒氣,一腳踢在承恩伯朱辭的口,「你該死!」

承恩伯朱辭被踢翻在地,口發痛。

天子這一腳,幾乎將他的肋骨踢斷。

他捂著口,連聲咳嗽,似乎出血了。

「微臣罪該萬死!」

到了這個時候,他還不忘請罪。

天子怒火中燒,「你當然該死,你該被千刀萬剮。朕的江山,就是被你們這些蛀蟲給敗壞的。

你做這麼大的生意,這麼多年,竟然連一文錢的稅金都沒交過。仗着財大氣粗,打壓同行,巧取豪奪。誰給你的膽子?說啊!」

話音一落,又是一腳踢在承恩伯的頭上。

承恩伯腦袋發暈,眼前全是星星。

他支撐著體,盡量保持清醒,「微臣知罪。微臣鬼迷心竅,自大狂妄,得了失心瘋,才會做出打壓同行的事。

求陛下再給微臣一次恕罪的機會,微臣願意補齊稅款,一文錢不少的補齊。微臣還願意支持詔夫人,幫她建設南城門外。微臣對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鑒啊!」

顧玖:「……」我艹,都這個時候,承恩伯老狐狸還不忘她一把。

真是氣煞人也。

顧玖朝天子看去,天子會作何決定。

天子正處於暴怒中,直接抽出佩刀,對着空氣瘋狂砍殺。

「朕就該殺光你們這些蛀蟲,抄你們的家,滅你們的族。滅一族不夠就滅九族,殺一人不夠就殺千人。殺光你們這些蛀蟲,朕就不信還有人敢挖朕的牆角。」

所有人膽戰心驚。

天子瘋了吧。

更可怕的是,天子拿着銳利的大刀瘋狂砍殺,很怕他砍到自己頭上。

天子這模樣,實在是太過可怕。

「微臣願意補齊一百萬兩稅款。」

不愧是天子的小舅舅,承恩伯朱辭關鍵時刻,終於想到用金錢讓天子息怒。

他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

他怕啊!

怕被天子當場砍死。

剛才那個況,隨時都有可能見血,沒有任何僥倖。

天子手持大刀,喘著粗氣,卻不再胡亂砍殺。

他盯着承恩伯朱辭,冷冷一笑,「一百萬?」

承恩伯朱辭躬說道:「是是是,微臣願意補齊一百萬的稅款。」

天子輕蔑一笑,「告訴他,到底要補多少稅?」

戶部稅曹:p,等了這麼長時間,總算輪到他表現了。

戶部稅曹先是朝承恩伯朱辭看了眼,然後朗聲說道:「啟稟陛下,據查,登記在承恩伯親友名下的產業,需補稅一百零五萬兩白銀,外加五十萬罰款,共計一百五十五萬兩。」

一百五十五萬兩?

承恩伯朱辭一口血湧上喉頭,又被他硬生生咽下去。

他只恨自己此刻頭腦為何這般清醒,為何沒有昏倒?

若是昏迷過去,就不用面對如此慘烈的現實。

天子沖他嗯了一聲,「一百五十五萬兩白銀,聽到了嗎?要是你不樂意,朕不介意派金吾衛抄家。」

承恩伯朱辭一瞬間老了五歲,腰也彎了下來,「微臣知罪。微臣回去后,會儘快補齊所有稅金和罰款。」

「朕給你五時間籌錢,少一文錢朕抄你的家。」天子不留面。什麼小舅舅,在百萬兩巨款面前,全都是辣雞。

承恩伯朱辭朝戶部稅曹看去,「還請戶部配合一二,查封的鋪子儘快解封。」

戶部稅曹點頭同意,「只要伯爺承諾如數繳納稅金,今所有鋪子就可以解封。」

「老夫一定會如數繳納稅金。」他用盡全力氣,說出這句話。

說完后,直接倒在地上。並未昏迷,只是體力不支。

有了一百多萬兩的進賬,天子的心由暴風雨轉為和風細雨。

天子朝顧玖看去,「南城門外工地,你打算什麼時候復工?城外幾萬流民出了問題,朕拿你是問。」

顧玖躬說道:「只要供貨商不再斷貨,不再哄抬價格,南城門外工地隨時都可以復工。」

天子嗯了一聲,「誰敢斷你的貨?」

「沒人,沒人!」承恩伯朱辭掙扎著說道,「詔夫人一會出宮,所有供貨商都會如常供貨。」

「哦?」顧玖居高臨下看着如一條鹹魚的承恩伯,「伯爺說真的?」

「自然是真的。」

他掙扎爬起來。他可以認輸,但是他不能低頭,不能失了自己的傲骨,不能被人看輕。

他更不能接受顧玖居高臨下的俯視。

儘管他站都站不穩。

顧玖輕聲一笑,「晚輩相信伯爺。伯爺是信人,說讓我不好過,我果真不好過。說正常供貨,我相信供貨商一定會正常供貨。」

承恩伯朱辭笑不出來。

他心裏頭,有一千萬頭神獸狂奔而過。

天子乏了,揮揮手,叫所有人都滾。

顧玖走上前,「伯爺可要我扶着你出去?」

「不用!」承恩伯咬牙切齒。無恥女人,得了便宜還賣乖。

天子真是偏心。

他說的話,天子一句不信。

顧玖說的話,天子全部採信。這女人不簡單。

顧玖笑了笑。

她想說:承恩伯你輸得不怨。陛下錢,而你偏要和陛下作對,逃稅漏稅,陛下豈能饒你。

顧玖和承恩伯,在天子的眼中,一個替他分憂,如實繳稅。一個只會製造麻煩,並且還敢偷稅逃稅。

只是對承恩伯罰錢,沒有抄家滅族,已經是看在親戚的份上格外開恩。

承恩伯若是不懂收斂,天子不介意抄了伯爵府。

天子就是這麼冷酷無。

顧玖一早看透這一點。

故此,她在天子跟前,從來只談利益,不談血緣親。

……

噗!

承恩伯朱辭剛走出興慶宮,心頭那口血再也壓不住,瞬間噴出。

「哎呦,伯爺你沒事吧?還撐得住嗎?」申常侍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貌似關心地問道。

朱家下人扶著承恩伯,讓他不至於跌倒。

他揮揮手,有氣無力地說道:「累申公公擔心,老夫死不了。」

申常侍笑了起來,「死不了就好。伯爺千萬保重,陛下的長輩就只剩下你和少府家令,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少府家令大人得多寂寞啊。」

承恩伯朱辭心口翻湧,差點又吐血。

他忍了忍,好不容易才忍住,「多謝申公公提醒,老夫一定會保重體,長命百歲。」

「那敢好!咱家就等著伯爺你長命百歲。」

說完,申常侍揮手,當即有兩個小黃門跑出來,架著承恩伯出宮。

顧玖走在前頭,但她走得慢。最後幾乎同承恩伯一起出宮。

她先上了馬車,本來準備離開。

當她看見朱管家出現在承恩伯邊的時候,她決定再停留一會。

因為朱管家的臉色很凝重。

朱管家有些慌亂,「伯爺,剛得到消息,我們的海船遇到海盜被劫了。」

「被劫了?」承恩伯朱辭轟的一下,頓感天旋地轉。

「伯爺,你怎麼啦?快來人!」

承恩伯直接吐血昏迷過去。

朱家的下人七手八腳將人抬上馬車,急匆匆離去。

顧玖琢磨了一下,吩咐許有四,「去打聽一下,朱家出了什麼事?」

「小的遵命。」

能讓承恩伯吐血昏迷的事,肯定不是小事。

說不定她有機會落井下石。

「走,我們回王府!」

……

承恩伯府。

全府上下所有人都如喪考妣,丫鬟小廝走路都放輕了腳步,生怕觸了霉頭。

太醫給承恩伯診脈看病,一臉凝重。

「太醫,家父況怎麼樣?」

「伯爺怒極攻心,加上受了外傷,況有些嚴重。老夫先開兩劑葯吃着。」

「有勞太醫。」

「應該的。」

承恩伯額頭上紅腫,口上一個青紫的痕迹。這些都是天子用腳踢出來的。

等太醫開了葯離開后,朱二老爺一拳頭砸在桌上,「怎會一敗塗地?陛下糊塗嗎,為何會站在顧玖那邊?」

「休得胡言亂語。」

虛弱的言語,不復往那般中氣十足,透著十足的老氣。

承恩伯朱辭剛醒來,就聽到老二正在口無遮攔。

他出聲呵斥,又接連咳嗽了幾聲,才說道:「顧玖替陛下解決了滯留不去的流民,還如數繳稅。陛下還有什麼理由支持我們朱家?老夫輸了一籌,輸得不怨。」

「父親,難道我們就要認輸嗎?」

「不然呢?你想被抄家滅族?」

朱二老爺渾一抖,「陛下要抄家?」

「若是不如數繳納稅款,下次登門的就是金吾衛。」承恩伯重重說道。

他在警告幾個兒子,不準做多餘的事,不準觸怒陛下。

朱大老爺神晦暗,「陛下對我們朱家,真是一點面都不留。當初陛下能登基稱帝,我們朱家也出力不少。」

承恩伯疲憊地說道:「幾十年前的事,現在提起來沒意思。當年的功臣何止朱家,那麼多功臣都死了,我們朱家還享受着榮華富貴,你們就別抱怨了。知足吧!」

朱大老爺問道:「父親,我們要繳納多少稅款?幾繳納?」

承恩伯朱辭一聽到這個問題,心頭就翻江倒海的難受。

連連咳嗽,好不容易才止住。

他的腔彷彿是個破箱子,一直喘著粗氣,「五內,需繳納一百五十五萬兩。老大,此事你趕緊去辦。少一文錢,陛下就會抄了我們朱家。」

朱家眾人齊齊變色。

朱二老爺紅了眼眶,「陛下是成心將我們朱家往死李bī)嗎?一百五十五萬兩,五繳納,這是要掏空我們的家底啊。」

承恩伯朱辭很是疲憊,「趕緊去辦吧。晚了,金吾衛就真的上門抄家。」

朱大老爺重重點頭,「兒子這就去籌措資金,父親好好修養,爭取能早康復。」

承恩伯朱辭點點頭,「你是老大,你就多費點心。」

朱大老爺不發一言,起離去。

朱二老爺也被打發出去。

朱管家端著煎好的湯藥,親自端進卧房,伺候承恩伯喝葯。

喝過葯后,房裏只剩下主僕二人。

承恩伯朱辭才問道:「海船被劫,是怎麼回事?」

朱管家悄聲說道:「有海商自南邊來,說海盜劫掠海船。我們的三艘船全部被劫,無一倖免。」

承恩伯死死地咬着牙關,他怕一張嘴,心頭血就會吐出來。

好半天,他才將喉頭的鐵鏽味壓下去,艱難地問道:「船上預估有多少財物?」

朱管家遲疑了片刻,才說道:「預估有三四百萬兩財物。」

「全部被劫?」

「正是!」

噗!

承恩伯朱辭再也壓不住喉頭的鐵鏽味,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半裘被。

「快,快派人去南邊打探消息。老夫要知道確切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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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醫妃有點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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