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清君側

第450章 清君側

周瑾離開,顧玖本以為自己會受到更加嚴厲的監控,卻沒想到反而多了些活動空間。

她可以隨意出入房門,但只限於在院落里活動。

院子外面是什麼地方,有什麼人,她都不清楚。

更讓她意外的是,周瑾離開后一個時辰,青梅被送到她邊伺候。

「夫人!」

青梅又驚又怕又激動。

「謝天謝地,夫人你沒事。」

顧玖拉着她坐下,「你的傷好了嗎?」

青梅摸摸額頭,「好了。就是擔心夫人,吃不下也睡不好。」

「難怪人都瘦了一圈。這些天,你都在哪裏?」

青梅壓低聲音,悄聲說道:「奴婢出事第二天晚上就醒來了,一直被關在廂房裏出不來。得知夫人昏迷不醒,奴婢擔心壞了。沒想到這輩子還能見到夫人。」

青梅壓抑著緒,想哭又不敢哭。

顧玖拍拍她的肩膀,「別難過,我們會平安回到王府。」

「真的能回去嗎?夫人失蹤這麼多天,王府都還沒找來,會不會王府已經放棄尋找夫人?」

一想到這個後果,青梅就怕得不行。

她一個人胡思亂想,「王府會不會認為夫人已經遭遇不測?夫人,我們該怎麼辦?」

顧玖安撫青梅,「別慌!越慌越亂。鎮定下來,安心吃喝,養好體,等時機一到我們自然能回王府。」

顧玖有着安撫人心的奇妙力量,慌張的青梅,逐漸安定下來。

「奴婢只要守在夫人邊,奴婢什麼都不怕。」

「說的對,什麼都不用怕。」

顧玖很鎮定,至少在所有人面前,她始終保持着冷靜克制,不見任何慌亂。

但是她的內心,隨着時間一天天過去,一直在備受煎熬。

劉詔人在哪裏?

御哥兒沒見到她,會不會一直哭鬧不休?

半夜,她也會輾轉反側,擔心得睡不着覺。

不過為了保持旺盛的戰鬥力同周瑾周旋,她必須保證每天有充足的睡眠。

周瑾又來了兩次,隻字不提去江南,也不提你的女人我的女人之類的話。

就是單純地和顧玖一起吃飯,看會書,故意營造一種兩人是一家人的氛圍。

顧玖配合著,並沒有拆穿。

看顧玖態度好,周瑾臨走的時候透露一個消息,「天子病加重,恐怕快不行了。然而諸位皇子還沒有到達京城,朝中大臣都吵著立皇儲。」

顧玖挑眉,面色鎮定,「是嗎?天子年齡大了,加上中風,病加重在所難免。」

周瑾笑了起來,「如果天子立寧王為儲君,你說他能要一個被人綁架不名譽的女人做兒媳婦嗎?」

顧玖低頭一笑,「大不了將知的人都殺了。」

「你倒是心狠。」

「比不上周公子殺伐決斷,連堂堂皇孫妻也敢綁架。」

「本公子就當你是在讚美,我收下了。你好好養體,本公子改天再來看你。」

周瑾帶着人離去。

青梅一副擔驚受怕的模樣。

顧玖神罕見的凝重,周瑾不會無緣無故提起天子病重的消息。

一定是宮裏的局勢,發展到了一觸即發的地步。

為何寧王還沒回來?

劉詔到底是去接應寧王,還是去干別的事?

御哥兒還好嗎?

……

朝臣們又一次圍了興慶宮,卻因為天子突然昏迷,最後只能作罷。

朝臣們很不甘心。

天子到底在想什麼?

都到這個時候,還不肯鬆口立皇儲,難道非要坐視天下大亂嗎?

萬一皇子們還沒趕回京城,天子就一命嗚呼,屆時該如何是好?

莫非還真要立一個小皇子為皇儲嗎?

簡直就是荒唐。

有朝臣在興慶宮逗留不去,被內侍們請出去。

「請諸位大人不要吵著陛下歇息。等明兒陛下醒來,諸位大人再來請旨也不遲。」

「哼!一定是你們這些閹人在陛下耳邊進了讒言,讓陛下遲遲不肯下旨立皇儲。」

「諸位大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等皆是陛下的奴婢,只聽陛下的吩咐做事。」

「你一個閹人,滾開!叫陳大昌出來,陳大昌,陳大昌你給我出來。」

陳大昌帶着人走出寢宮,「在興慶宮無故喧嘩,是為不敬。全都趕出去。」

「陳大昌,你敢!」

「咱家是奉命行事,有何不敢。統統趕出去。再敢鬧事,叫金吾衛進來。」

成大昌目光深沉,並不給朝臣們面子。

內侍們得了命令,哪裏會客氣。帶着一眾小黃門,強行將朝臣們趕出興慶宮,甚至是直接趕出皇宮。

朝臣們極為憤慨。

第二,組織了更多人員衝擊興慶宮。

一時間,京城人心惶惶。

從軍到五城兵馬司,全都不得安寧。

甚至連金吾衛,也是人心浮動。

若非韋忠彈壓,怕是連金吾衛也要跟着亂起來。

興慶宮上下人等,全都成了朝臣們口中的亂臣賊子。

「閹貨誤國!」

有朝臣發出震耳聾地吶喊,應者如雲。

更有甚者,直接打出了清君側,要將閹人干翻。

「公公,這可怎麼辦?」

有內侍慌慌張張,跑到陳大昌面前請教。

陳大昌半點不慌,「慌什麼慌,一幫文臣鬧騰有什麼可怕的。吩咐下去,叫軍侍衛看好皇宮門戶,不準那些朝臣進宮打擾陛下。除非陛下宣他們覲見。」

內侍領命。

然而陳大昌低估了那些朝臣的勇氣,也低估了某些人的野心。

以至於當他聽見宮牆內外震耳聾的喊殺聲時,才知道自己錯估了人心。

「陛下,您這一步棋怕是要葬送大周的江山啊!」

陳大昌只能帶着人護衛在天子邊。

天子從沉睡中醒來,得知有人衝擊宮門,實為造反,竟然呵呵呵笑地笑了起來。

陳大昌跪在地上,「請陛下儘快拿定主意,遲了怕是來不及啊。」

天子扶著內侍的手坐起來,「鬧事者名單都登記了嗎?」

陳大昌躬說道:「所有人全部登記在案。」

「外面是怎麼回事?」

「已經派人查看。希望只是文臣們衝擊皇宮。」

「不,不是文臣。」天子搖頭,「聽這動靜,看來有人已經等不及要造反了。」

一聽造反,寢宮上下齊齊變色。

此時,有小黃門急匆匆跑進來,「啟稟陛下,貴妃娘娘求見。貴妃娘娘已經到了門外。」

「讓開!」

薛貴妃帶着人,直接沖入寢宮。

陳大昌臉色極為難看,守在興慶宮外的金吾衛是吃shi嗎?為何沒能攔著薛貴妃。

「陛下,您可算醒了!」薛貴妃顧盼生輝,一盛裝,今兒可是個喜慶子。

隨着薛貴妃走進寢宮的是一群全副武裝的將士

他們驅趕寢宮上下所有人。

誰敢反抗,直接殺無赦。

陳大昌齜目裂,難怪薛貴妃能衝破金吾衛,衝進寢宮。

「薛貴妃,你是要造反嗎?」陳大昌怒聲質問。

薛貴妃回頭看着他,「造反?哈哈哈……真是開玩笑,本宮這是在清君側,清的就是你們這群禍國殃民的閹人。你們把持陛下,不許朝臣覲見,本宮倒是想問問你們是不是想造反?」

「你血口噴人,我等都是奉命行事。」

「你說奉命行事,可有聖旨?」

「自然是奉陛下口諭。」

薛貴妃嗤笑一聲,「你說奉陛下口諭,誰知道你們是不是胡編亂造。陛下病重,皇子們又不在京城,這個時候正是需要朝臣們替陛下分憂解難。你們這群閹人夥同金吾衛,攔著朝臣不準見陛下,你們到底想做什麼?你們居心何在?」

「薛貴妃你要替趙王造反,何須找這麼多冠冕堂皇的理由。」陳大昌冷冷一笑。

薛貴妃滿面譏諷,「陳大昌,本宮暫時留你一條狗命,你最好老實一點。否則別管本宮替天行道,誅殺你這個權宦,換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陳大昌雙目赤紅,面色扭曲,「顛倒黑白,無恥之尤,荒謬!」

薛貴妃嘲諷一笑,「將他拖下去,嚴加看管。」

陳大昌無論怎麼掙扎,也無法掙脫將士的鉗制,只能不甘心地被拖下去。

「陛下,臣妾來看望你了。」

天子早在薛貴妃帶人衝進寢宮的時候,已經怒極攻心,氣得說不出話來。

若非心裏頭有一口氣不肯散掉,天子早就昏迷過去,叫薛貴妃予取予求。

天子伸出手,指著薛貴妃,瞪大雙眼,用着全的力氣怒罵一聲:「jiàn)人!」

薛貴妃沒有生氣,反而是在邊坐下,「臣妾這麼做,也是為了大周的江山社稷着想。陛下,你聽聽外面的動靜,文武大臣都嚷嚷着清君側。可你偏偏信任這群閹人,不肯見朝臣,也不肯立下皇儲,人心思變啊!」

天子呵呵冷笑,「什麼清君側,分明是有人渾水摸魚,妄想bī)宮造反。」

「陛下言重了。沒有人bī)宮造反,一切都是誤會。只要陛下現在立下皇儲,宮外的人即刻退去,絕不會打擾陛下修養。」

天子怒目而視,「朕若是立下皇儲,只怕明兒就會死得無聲無息。」

薛貴妃掩唇一笑,似乎是聽見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

天子不明所以,「你笑什麼?」

薛貴妃笑完后,才說道:「原來陛下也怕死啊!臣妾一直以為陛下是天不怕地不怕,幾十年來,您生殺予奪,多少條人命因為你的一句話而沒了。本以為陛下已經看透了生死,卻不料原來最怕死的還是陛下。」

天子還能活動的左邊臉頰已然扭曲,「jiàn)人!還不速速退去,朕還可以既往不咎。若是不知好歹,休怪朕對你不客氣。」

薛貴妃輕蔑一笑,「事到如今,陛下對臣妾要如何不客氣?下旨賜死臣妾嗎?陛下的旨意出得了興慶宮嗎?」

「你,你這個禍害,朕怎麼沒有一早處死你。」

「老貨!」薛貴妃突然翻臉,直接稱呼天子為老貨,「本宮忍了你許多年,從年輕時就開始忍,一直忍到今天。但是從今天開始,本宮不會再忍。你若是識趣,現在就立下傳位詔書,定趙王為儲君。若是不識趣,本宮有的是辦法。」

「亂臣賊子,你不得好死!」天子連連喘氣,「朕要殺了你,殺了你。」

然而,病重的天子,說出的話,實在是沒有多少可信度。

連說話的力量也大打折扣,只感受到他的憤怒。

他已經不是那個乾綱獨斷,一言定人生死的天子。

薛貴妃冷冷一笑,「這話該本宮來說。你老老實實立下傳位詔書,本宮容你壽終正寢。你若是非要負隅頑抗,今就是你的死期。來人,書寫傳位詔書。」

當即有人準備筆墨,模仿陳大昌的筆跡開始書寫傳位詔書。

天子齜目裂,他沒想到薛貴妃真的有膽子假傳聖旨,連傳位詔書都敢捏造

「誰給你的膽子?」

「哈哈哈……」

薛貴妃仰天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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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醫妃有點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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