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為什麼那麼傻

第504章 為什麼那麼傻

顧玖不僅邀請了湖陽郡主,黃去病撐場子。

她還邀請了顧家的幾個兄長,請他們幫忙。

顧家幾個兒郎心裏頭都清楚,名義上顧玖請他們幫忙,實際上顧玖是在替他們製造機會結識人脈。

好在,他們不是承重孫,又是孫輩,不用戴重孝。

現在已經是六月,這個時候出門,並無影響。

唯有大房嫡長子顧班,為承重孫,需得守滿三年孝。不能像弟弟們一樣,出府應酬。

他們來到別院的時候,時辰還早。

白仲地迎了上去。

這個時候,又有一輛馬車到來。

白仲心道,這個時辰,難道就有賓客上門?

茶會定的時間是半下午,這個時候過來忒早了點。

等到來人從馬車上下來,白仲張大了嘴巴,「怎會是顧大少?稀客,稀客!」

侯府嫡長孫顧瑞從馬車上下來,含笑說道:「不請自來,還請見諒。得知小玖妹妹要辦茶會,需要人撐場子,我便主動來了。希望沒給你們添麻煩。」

白仲喜笑顏開,侯府嫡長孫的份,分量就很重了。

他連忙笑道:「顧大少客氣!夫人要是知道你來了,定然十分高興。」

顧瑞笑道:「年初先帝喪儀,承蒙小玖妹妹幫忙,內子方能順利回家休養。算起來,這些年我欠了小玖妹妹不少人。小玖妹妹不求回報,我卻不能知恩不報。今兒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儘管交代一聲,跑堂打雜都行。」

「哪裏需要顧大人跑堂打雜。你只需往大堂裏面一站,這茶會的檔次就有了。」

黃去病舞著扇子走出來,調侃顧瑞。

顧瑞朝黃去病掃了眼,二人都是一個圈子裏玩的人,京城頂級二代三代紈絝圈,彼此都熟悉。

這圈子,顧家那幾個兒郎可進不去,因此顧琤他們幾兄弟都沒能和黃去病搭上話。

顧瑞一來,黃去病卻主動搭話。

這就是圈子的不同,便分出了親疏有別,遠近不同。

顧瑞笑了起來,「沒想到,你竟然也來了。」

黃去病將扇子一合,「嫂嫂請我來,我自然要給嫂嫂一個面子。」

可惜嫂嫂的親哥哥顧珽不在京城,都沒機會和顧珽親親。

「幾位爺,別杵在門口,都進去吧。一會湖陽郡主也該到了。」白仲提醒道。

幾個人聽到湖陽郡主幾個字,都是一言難盡的表。

「嫂嫂怎麼想的,竟然讓湖陽撐場子。就不怕湖陽脾氣上頭,掀了桌子嗎?」

顧瑞輕咳一聲,「今兒來的人都是男賓,湖陽郡主理應不會掀桌子。」

此話一出,眾人神色曖昧的笑了起來。

湖陽郡主那些香艷的傳聞,瞞得住別人,可瞞不住他們。

代侯府的韓五郎,都多少年了,每次出府,還會被人調侃。都把他和湖陽郡主放在一起議論。

韓五郎縱然是千般不樂意,也擋不了別人的嘴巴。

都是一個圈子裏的人,彼此家世差不多,韓五郎自然不敢隨意翻臉。只得減少出門的次數,或是換個圈子玩。

顧琤還是有疑問,「既然來的都是男賓,小玖妹妹為何要請湖陽郡主撐場子?不合適吧。」

黃去病看在顧玖的面子上,耐心解釋了一句,「湖陽郡主最近不痛快,嫂嫂給她找個樂子。」

湖陽郡主數次求爵位不得,此事瞞得了別人,瞞不了福雅公主。黃去病是福雅公主的兒子,自然就知道此事。

湖陽郡主如今有個毛病。

她只要遇到不高興的事,就要找顧玖哭訴一番。

每當她喊出那一句「大侄子媳婦」,顧玖的心肝都要跟着顫抖。

顧玖時常問自己,到底造了什麼孽,攤上了湖陽郡主這個人。

為了打發失意的湖陽郡主,顧玖美名其曰,叫湖陽來茶會撐場子。

一屋子顏值在線的小鮮,湖陽郡主心花怒放,欣然答應。

為了出席這次的茶會,湖陽郡主還命綉娘抓緊時間,新做了三衣裙。一比一更魅惑。

看樣子,湖陽郡主已經從小高僧離開京城,文德帝不給她賜爵的影中走出來,打算在茶會上尋一二面首,繼續享受人生。

男女事,講究你我願。

茶會上的男人,要是不樂意,看在顧玖的面子上,湖陽郡主也不會玩強迫。

要是茶會上有男人順水推舟,湖陽郡主又不嫌棄對方,自然是水到渠成。不過如此一來,只能湖陽郡主單方面決定何時結束這段關係。

畢竟不是每個男人都是小高僧,能將湖陽郡主忽悠得不要不要。

幾個年輕人,年齡都差不多大,很快就熟悉了起來。

黃去病隨口說道:「恭喜顧大少,喜得麟兒。」

顧瑞吐槽道:「我兒子都已經滿了百你才說恭喜,是不是晚了點?至少得補上禮物吧,我看赤金的長命鎖,兩斤重的就很好。」

噗!

黃去病指著顧瑞,一臉不可思議地表,「你,你是在打劫嗎?」

兩斤赤金長命鎖,虧得顧瑞開得了口,怎麼不去搶。

顧瑞理所當然地說道:「你也不差那點錢。」

「顧瑞,以前我怎麼沒發現你如此貪財?」

「那不是因為以前沒養孩子。如今養了孩子才知道,花錢如流水。趁著年輕,我得替孩子多攢一點家當。」

顧瑞的語氣,十分的嚴肅正經,又理所當然。他還招呼顧家幾個堂兄弟,大家都有孩子,對養孩子都各有心得。

黃去病朝眾人看去。

顧琤輕咳一聲,「姑娘花錢少一些,只需準備嫁妝即可。生了兒子,就得多置辦點產業。要是兒子多,就得置辦好幾份產業。要不然,等我們百年之後,家產不夠孩子們分,也怪可憐的。」

黃去病一臉不可思議,「你們怎麼想得那麼遠?」

顧琤一臉無辜,「想得很遠嗎?正所謂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前段時間,我家分家,我是深有體會。」

顧瑞連連附和,等到老侯爺過世,侯府也得分家。

再多的家業,也經不起一次又一次的分。

所以指望着混吃等死吃祖宗,是不可取的。他能吃祖宗,等到他兒子繼承家業的時候,還能繼續吃祖宗嗎?

他要是不努力置辦產業,等到兒子長大繼承家業,怕是要變成破落戶。

到時候追根溯源,兒孫們就得指着他的靈牌:瞧,我們平南侯府就是敗在這位祖宗手中。攤上這麼個敗家子祖宗,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這場面光是想想,就讓人頭皮發麻。

顯然,周氏生下兒子后,不僅讓顧瑞升職為父親,更讓顧瑞意識到何為責任。

他不再是一個人,他得替孩子們着想。儘可能的為孩子們置辦更多的產業,留下的更多的祖萌。

今兒難得遇上黃去病,他就想替兒子敲詐一筆。

黃去病服了他,「改明兒,我給小侄子送個半斤重的赤金長命鎖,你可別嫌少。」

顧瑞忍着笑意,一副勉為其難還看得入眼的表,「半斤就半斤吧,我也不嫌棄。」

黃去病氣壞了,「顧瑞,你問問京城誰家送長命鎖,一口氣送半斤赤金?能送三兩赤金的長命鎖,那都是頂頂好的關係。」

顧瑞則說道:「你和別人不一樣。」

怎麼個不一樣,他沒說,讓黃去病自己揣測。

黃去病哼哼兩聲,想着要不是顧玖,他們這群人也不會聚到一起。

「瞧你們一個個都鑽到錢眼裏,眼下這麼好的一個賺錢機會,怎麼不知道珍惜?嫂嫂要修水泥路,你們傻嗎,都不知道投點錢進去?投了錢,以後每年坐着吃分紅,都不用cāo)半點心,這麼好的事都不知道抓住,一個個豬腦子。」

黃去病說完,又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

眾人沉默。

顧瑞就問了他一聲,「你投了多少錢?」

黃去病喝了口茶,一副我不想顯擺,是你們要問的表,說道:「也不多,就十萬兩白銀。」

靠!

土財主。

這是所有顧家爺們此時共同的想法。

真是讓人羨慕嫉妒恨。

顧瑞說道:「我和內子也投了錢。」

黃去病好奇,「多少?」

顧瑞嘆了一口氣,「我比不上你,我多年的私房錢加上內子的嫁妝銀子,也只湊了兩萬兩。不過,公賬投了五萬兩進去。就像你說的,替子孫後代謀個坐吃紅利的好事。」

黃去病嘴角抽抽,敢誰都不是傻子。

雖然不知道這條路到底需要多少年才能收回本錢,不過大家秉著對顧玖的信任,還是積極地投了銀子。就憑着坐吃紅利這一點,也值得投錢。

顧家幾兄弟,也都投了錢。

最少的投了一千兩,最多的投了六千兩。

顧琤投了六千兩。

「本想再投一點,只是我與內子手頭上現銀太少。之前倒是有一些,不過都投到了南城門外項目上。聽小玖妹妹說,今年年底估計能分紅。」

顧瑞笑了起來,「南城門外,內子也投了錢進去。看來今年年底,也能分點錢。」

黃去病也投了錢。

這麼一說,在場的,或多或少都投了錢到顧玖的項目中。

黃去病一琢磨,嘖嘖兩聲。

「不知不覺,嫂嫂已經將圈子裏的人一網打盡。這回修路,她分明是盯上了那些文官世家。文武都被她網絡了,以後她想辦點事,誰能攔得住,整個京城都任由她折騰。嫂嫂這佈局,果真厲害。」

顧瑞挑眉,偷偷踢了一腳黃去病。暗暗提醒他,有些話自己知道就成,別說出來。

正所謂看破不說破。

黃去病輕輕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瞧我這破嘴,整里口無遮攔。剛才我說的話全都不算數,你們都當沒聽過。要是傳出去,我是絕不承認。」

顧家幾兄弟紛紛表態,他們肯定不出去亂說。

顧家的命運,同顧玖的命運息息相關。大家都不是傻子,利害關係大家心裏頭都有桿秤。

白仲來到鄧存禮跟前,捂著耳朵悄聲稟報了一件事。

鄧存禮挑眉,「他怎麼來了?」

「人已經到了門口,你說怎麼辦?」

「都沒給他下帖子,他怎麼就來了?臉皮可真夠厚的。」鄧存禮的語氣十分嫌棄。

黃去病見二人嘀嘀咕咕,朗聲問道:「你們兩個偷偷摸摸說什麼呢?有什麼事不能當着大家的面說出來。」

鄧存禮突然笑了起來,幾步走到黃去病跟前,說道:「提前來了位客人。這位大家都認識,正是承恩伯朱辭老爺子。」

噗!

黃去病一口茶水噴出來,「嫂嫂給承恩伯下了帖子?」

鄧存禮搖頭,「夫人並未給承恩伯下帖子。」

顧瑞笑道:「沒想到除了我,還有人不請自來。」

顧玖同朱家的過節,在場眾人全都門清。

事已經過去了一年,這一年朱家極為低調,低調到讓人忽略了他家的存在感。

只是沒想到,突然間,這位承恩伯老爺子又鑽了出來。偏生還出現在顧玖的招商茶會上。

黃去病同顧瑞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其中含義,只有他們二人明白。

承恩伯朱辭如今的處境,圈子外的人云山霧罩看不清楚。他們二人為圈子裏的人,自然是門清。

黃去病哈哈一笑,「來者是客,人都到了門口,總不能將人趕走。請進來吧。不過,今兒的茶會,只能有邀請函的人才能投標,旁的人是沒資格投標的。鄧公公,本公子說得可對?」

鄧存禮等的就是這句話,「黃公子說的自然是對的。咱家這就叫人安置朱家父子,保證不讓打攪你們的雅興。」

「打攪也無所謂,又說不到一塊。我不尷尬,就怕承恩伯他老人家尷尬。等會湖陽郡主來了,自有湖陽郡主應酬他們父子。」

這便是黃去病同顧瑞的默契。

他們二人是晚輩,承恩伯朱辭輩分高。他們二人不好出面懟人。

但是湖陽郡主沒這顧慮。

文德帝是湖陽郡主的親哥哥,除了吝嗇不肯賜爵外,就算湖陽郡主在外面捅破了天,文德帝也能幫她兜著。

區區朱家,是先帝的舅舅家,又不是文德帝的舅舅家。文德帝完全不用給朱家面子。

正所謂人走茶涼,隔了輩的親戚,平里也沒走動,算個的親戚。

真以為文德帝會親切地稱承恩伯朱辭一聲舅公嗎?做夢吧。

沒找由頭,將承恩伯的爵位給奪了,已經是文德帝仁慈。

估摸著,承恩伯朱辭也意識到朱家危矣,才厚著臉皮不請自來,湊個人數,結個善緣,釋放出現要和顧玖冰釋前嫌共同發財地信號。

就是不知道,顧玖肯不肯給他這個臉。

鄧存禮叫人將朱家父子請了進來,遠遠的安置在偏廳內,果然沒有打攪到幾個年輕人的聚會。

朱家父子坐在小偏廳,這裏環境清幽,茶香悠遠。然而父子二人都沒心思享受。

朱大老爺本是個沉穩的人,今卻有些急躁。

他看着自家老父親,「進來的時候,分明看見水榭那邊有人,可那位鄧公公卻故意將我們安置在這偏僻的偏廳里。除了丫鬟上茶,就不見有人過來招呼,此舉分明是落我們朱家的面子。」

承恩伯朱辭放下茶杯,「如今我們朱家哪有面子可言?若我們朱家小門小戶,一家人吃飽就滿足了,自然不用求人。

可事實上,我們朱家家大業大,朱氏一族加上親朋好友,幾代人經營的關係,幾千上萬人全都指望着我們吃飯。別說對方只是冷落,就算一巴掌打來,我們也得忍着。」

朱大老爺眉頭緊皺,心有不甘。

承恩伯朱辭不厭其煩,苦口婆心,「上一次,我們朱家錯過了南城門外項目。這一次,無論如何,不能再錯過京城到洛州這條水泥路。

別人不知道這條路的價值,我們朱家豈能不清楚。每天這條路上,有多少車馬經過,我們朱家最最清楚。

等到水泥路修通,路上行駛的車馬,會是現在的兩倍,甚至是三倍四倍。五十里一個收費站,行人不收費,只收車馬費用。

三文錢看似不多,可是架不住這條路上有幾十個收費站,架不住聚少成多。這條路,一旦變成水泥路,那就是黃金。躺在上面能吃一輩子。

可惜陛下看不透,被詔夫人忽悠着,竟然答應叫詔夫人個人集資修路。不過這樣也好,要不然我們也沒機會加入這場盛宴。」

不得不說,承恩伯朱辭吃相雖然難看,但是商業嗅覺沒得說,不是一般二般的敏銳,而是超級超級敏銳。

一眼就看透京城到洛州這條水泥路的價值。

什麼是黃金?

京城到洛州這條水泥路就是黃金中的戰鬥機。

目前,除顧玖外,也就承恩伯朱辭準確估算到這條路的價值。

文德帝那裏,有他後悔的時候。

黃去病,始終還是低估了這條路的價值。等到將來分紅的時候,他估計會後悔為什麼當初只投了十萬兩,為什麼不是一百萬兩。啊啊啊。

文德帝估計會嘶吼咆哮,朕為什麼那麼傻,為什麼那麼傻。這麼賺錢的水泥路,不就是百來萬銀錢,朕有啊。朕當初腦子莫非是進水了,竟然將送到手的賺錢機會親手推了出去。

啊啊啊!

朕能不能花錢將這條路買回來?

顧玖:呵呵!你做夢吧。就算你是皇帝,本夫人也不會給你面子。

文德帝:朕想將四十年,改成二十年,不,改成五年。

顧玖:呵呵,要不要臉?

反正圍繞着這條路,總歸會生出各種各樣的糾葛和矛盾。

此乃后話,暫且不表。

半下午,臨近衙門下衙的時候,開始有賓客上門。

今茶會,其實就是個自助餐。

為了這個自助餐,顧玖還特意抽出時間,教會廚房做了幾樣現代點心。又想辦法從牛中提取油,製作酪。

各種南方水果,花費大價錢保鮮運到京城。

各種南方乾果蜜餞,各種海鮮產品,紛紛運到京城,出現在今晚的自助餐上。

與其說這是個茶會,不如說這是個美食狂歡節。

賓客們陸續到來,由侍琴,侍棋領隊的迎賓隊伍,穿着統一的服裝,將來賓們迎入大廳。

兩排長長的桌子,鋪著名貴的桌布。

桌布上面,擺滿了各種食物。許多竟然見都沒見到。

「這是什麼?」

「這是為各位貴賓特意準備的油蛋糕。」

「這個又是什麼?」

「這個是水果拼盤,也叫水果沙拉。」

「這是什麼?」

「這是魷魚絲,特意從南邊運來的。客人要是渴了,這裏有各種酒水。這些都是鮮榨的果汁,有蘋果汁,芒果汁,西瓜汁……」

王府調教出來的大丫鬟,職業素養,非同一般。

以侍琴侍棋為首的迎賓團,進退有度,不卑不亢,加上模樣漂亮,讓來賓們一進門骨頭就先輕了二兩。

當然,沒人敢在茶會上對這些迎賓丫鬟動手動腳。

凡是被邀請來的人,都知道這場茶會的背後站着詔夫人。給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動詔夫人的人。

更何況,這場上還有個一言不合就會翻臉的湖陽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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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醫妃有點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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