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血眼
唔……還是在床上舒服。
今天,是我在這幾個月第一次感覺到原來睡覺也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太多的不知道了。
按理來說,死亡歌頌者的最後保命的辦法使用之後,我應該是癱瘓的,可是……
算了,不想了。
我躺在床上搖搖頭,恍惚間,竟然睡了過去,大概,我真的太累了吧。
痛,好痛。
深夜,我被眼睛的刺痛驚醒,我伸出手捂着眼睛,可是,等到我拿下來的時候……
我的左眼流血了!
天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的心臟現在跳動的特別快,我怕,我害怕我會瞎了,我怕我會看不見,就算只是一隻眼睛,我也怕。
我飛快的衝進了衛生間,然後「嘭」的一聲重重的關上了門,以至於吵醒了熟睡的王生。
我打開水龍頭,嘩嘩流出來的清水瞬間被我的血染成了淡淡的粉紅色。
這個時候,王生也來到了衛生間的門口,拚命的敲著門。
「砰砰砰!」
「砰砰砰!」
「小娜,小娜你怎麼了!」
王生焦急的聲音不斷的傳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真的不知道。
血依舊在不停的流下來,原本粉紅色的水,現在也已經變成了鮮紅色。
一時間,我真的不想再去做些什麼了,隨緣吧。
既然天要我死,我為什麼要那麼拚命的與天斗。
恕不知,活着比死了更累。
我看着鏡子裏滿臉是血的自己,冷笑一聲,然後身體緊緊貼在牆上,慢慢的滑落,頹廢的坐在地上。
不回答王生,也不發出一點聲音。
終於,隨着「嘭」的一聲,王生一腳踹開了門,迎面看到的,就是那個滿臉是血的我。
我想,我現在,肯定很丟人。
可是王生,只是愣了一下,然後蹲下身抱起我回到了床上,然後他轉身端過來一盆不知道是什麼的水,浸濕了毛巾,輕輕的擦拭着我的眼睛。
剛剛接觸到那條濕乎乎冰涼涼的毛巾的時候,雖然有一點點刺痛,但是,我明顯的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在慢慢的從我的眼睛裏面散去。
我睜著一隻眼閉着一隻眼,順着微弱的光,看着一點一點散去黑氣,我又蒙了。
王生足足幫我清理了半個小時,我的左眼才能微弱順着光看清一點東西。
漸漸的,我的眼睛,恢復了視力。
可是當我完全張開我的左眼的時候,王生又被我嚇了一跳,而且是狠狠的嚇了一跳。
我的左眼,原本眼白的部分,現在已經完全變成了血紅色,就算不開燈,借住微弱的月光,都可以清楚的看到那鮮紅的血色眼球。
「小……小娜?」
王生微微膽怯的問我。
「啊?」
我很奇怪王生的表情,但是我沒在意那麼多,既然我的眼睛不痛了,也不流血了,管他到底是什麼表情,我現在很困。
然後我就把王生推出了我的屋子,重重的關上門,呼呼大睡。
第二天中午,我才渾身刺痛的從床上爬了起來,一睜開眼睛,就看到鬼寶寶趴在我的床頭,剛剛好我一翻身就和他面對面。
「啊……」
我尖叫着從床上站了起來,然後看着全身發紅的鬼寶寶,真的是一時間說不出話,可是剛剛好這個時候,我從鏡子裏看到了我的樣子。
瞬間,我自己都被驚呆了。
我獃滯的照着鏡子,摸了摸自己的左臉,伸出手蓋住了眼睛。
我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
「撲通。」
我沒有看路,忘記了我站在床上,一腳踩空了,直接重重的摔倒了地上。
我被痛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可是,我沒有在意,重新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就算有些遲疑,也還是走到了鏡子面前。
我伸出手,扒開自己的眼睛。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啊!為什麼!為什麼!啊!」
我一下子打掉了鏡子前的所有東西,全都打在了地上,玻璃破碎的聲音重疊不斷。
頹廢的我,剛好坐在了那層碎玻璃上,血染紅了地面,我沒有察覺,我沒有發現。
門外,王生依舊在一下一下的撞擊着我的卧室門,鬼寶寶也被王生吵醒了。
鬼寶寶剛睜開眼,就看到了滿地的血,他皺了皺眉頭,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回到了床上的。
這時,王生也進來了,同樣的表情,王生也看到了地上的血跡,但是他沒問我任何問題,或許,他看到了我無神的眼睛。
「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王生嘆了一口氣,然後把我的頭按到了他的胸前,輕輕撫摸,安慰。
「嗚嗚……」
我哭了,這是不是我第一次哭?我也忘記了,可是,我是真的有想死的念頭。
「媽媽,如果媽媽死了,寶寶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
突然間,鬼寶寶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對啊,我現在還有寶寶……我不能死,我死了不算什麼,可是我死了,寶寶也會無緣無故的死掉。
一想到鬼寶寶,我立馬打消了那個念頭,然後一把推開了王生,然後微笑着跟他說,我沒事。
可是當我無意間瞟到了窗口的時候,我是真的真的懷疑,我是不是在做夢。
大白天的,在我的窗帘後面的避光處,居然就有那麼一隻小鬼瑟瑟發抖的躲在牆角。
我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再次張開的時候,他還在那裏。
我對着王生比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後連鞋子都沒穿,躡手躡腳的一步一步靠近那隻小鬼。
我悄悄的躲到了他的後面,呆了一分鐘,可是那個小鬼依舊沒有發現我。
挺好玩的……
突然間我的腦子裏冒出這麼一個念頭,然後我輕輕的排了他一下,「喂,幹嘛呢。」
「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啊,我只是迷路了,可是天已經亮了我沒地方去啊。」
小鬼哭叫着,如果他現在可以上廁所的話,估計都可以嚇尿了。
我饒有趣味的看着他,打算再逗逗他,畢竟,我現在不想殺任何一隻沒有害過人的非人類生物,因為,誰都有生存的權利。
「你居然可以看見我哎,真是稀奇。」
我撓了撓頭,好笑的看着他,可是我不知道,我的血眼會不會帶來一些意想不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