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撒嬌:宮司嶼,我們帶他回家吧?
被碾碎心臟摧毀閻王免死令的陰陽官候選人,會灰飛煙滅,魂飛魄散,消失於世間,一絲一毫的殘渣都不會留下。
當歸淚眼模糊,鼻青臉腫的哭着扒着地上泥土。
想找到任何和他哥哥有關的遺留之物。
最終,紀由乃發現了她腳下踩着的一枚銅鈴鐺,銅鈴鐺很別緻很古老,和當歸腰際的那一枚,正好是一對,是他的哥哥消失前,最後留下的東西。
將銅鈴掛墜上的泥土撣除,紀由乃交給了當歸。
和路星澤一人一邊,蹲在當歸的身側,安慰陪伴着他片刻,見時間不早,也不能再在祭天壇的柏樹碑林中多留,殘魂殘魄都被拯救出,路星澤燒毀了那口瀰漫腐臭腥氣的黑色棺材,和紀由乃一起,帶着當歸回到了帝都第一人民醫院。
地境級別的方術士,癒合力也是驚人的。
他們抵達醫院之時,本是鼻青臉腫的當歸,又恢復了之前俊秀白凈,靈氣十足的飄逸脫塵之姿,只是魔怔般的懷抱着他哥哥的銅鈴掛墜,眼眶溢滿淚,微微低垂著頭,一聲不吭的跟在紀由乃身後。
他渾身很臟,唯有那張俊秀如玉臉龐,皎潔剔透,我見猶憐的。
紀由乃和路星澤在醫院住院部門口分道揚鑣。
留下了宮司嶼爺爺的一魂三魄,將其餘納魂靈鐲中的殘魂殘魄盡數交給了路星澤后,紀由乃不言語轉身就走,讓當歸跟着,可沒幾步,就被路星澤叫住。
「我曾經,對你有過好感,甚至……喜歡過你。」
紀由乃頓住腳步,驀然回首,美眸燦若星辰。
「我知道。」
「不過,以後不會了。」
「謝謝。」
「並不是決定不再喜歡,而是愛而不得,心知不會有結果,知難而退了。我不想到最後,連朋友都做不成。」
英俊冷硬,野性不羈的路星澤,直言了當,話音低而沉,穩而重。
「我們……還會是朋友嗎?」
「路科長,若有難,隨叫隨到。」紀由乃歪頭,粲然一笑,「不過前提是,中元節之後,我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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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銘毅所住的ICU病層,深夜,各處守滿了宮家保鏢。
宮司嶼獨自一人守在自己爺爺的病床邊,心惴惴不安的等候着紀由乃歸來。
當牆壁上的掛鐘,指向凌晨12點時。
隔着病房玻璃窗,宮司嶼見到了紀由乃的身影。
倏然起身,大步流星至紀由乃身前,捏住她的手臂,上下打量,最先關心的是紀由乃的安危,而非結果。
「傷著沒?」
瞅著紀由乃小臉沒黑沒臟,身上也沒傷,就衣裙沾了些濕潤的泥土。
宮司嶼暗鬆了口氣,可還是要聽紀由乃親口說,才能放心。
「沒事,爺爺的一魂三魄找回來了,我都沒出手,今個兒全是當歸的功勞。」
是啊,全是小道士的功勞,若是沒有他那奇門之術快速破陣,他們哪可能這麼快就解決一切?可偏偏……當歸還沒了自己的哥哥。
紀由乃輕瞥了一眼懷裏抱着銅鈴掛墜,眼眶通紅,沉浸在悲傷不能自拔的當歸,朝着宮司嶼搖了搖頭,示意不要多問。
然後走至消瘦如柴的宮老太爺身邊,念動咒決,讓其缺失的一魂三魄歸位。
確保殘魂殘魄歸位后,她就聽身後的當歸,抽抽噎噎的喊了她一聲。
「紀施主……」
「啊?」
柔聲一應,回眸。
「老先生剛歸位的魂魄需以定魂符鞏固……」當歸眼裏浸著淚,哽咽了下,慢吞吞的從自己的黃背囊里拿出了一大摞黃符,找到了皺皺巴巴的定魂符后,嘴一癟,委屈巴巴的瞅著紀由乃,「符皺了,還有點臟……我給你畫個新的吧……」
都這時候了,當歸心裏卻還想着別人。
善良的讓人有些心疼。
「不用,我以定魂咒一樣能封住爺爺的魂,你別操心了,去那兒坐一會兒吧,別傻站着了。」
喪失親人的痛,紀由乃何嘗沒有體會過。
而她面前的這個少年,才剛剛親手結束了自己哥哥的生命,因為大道,因為那些無辜之人的性命,他心裏有多煎熬,多難受,恐怕是常人無法體會的。
施以定魂咒后,紀由乃給了宮司嶼一個「放心」的眼神,「爺爺莫約明日就能自行醒來,只是這暴瘦的身子骨,怕是沒個一年半載,養不回來了,得好生照顧著,不能出岔子。」
「辛苦你了。」宮司嶼擁紀由乃入懷,「因為爺爺的事,奔波到現在。」頓了頓,「外面的人會守着爺爺,我們回家吧。」
「嗯。」
宮司嶼的車,就候在醫院門口。
紀由乃的手被宮司嶼溫暖的大掌牽着,來到車旁,就準備上車。
只是,突然想到什麼,紀由乃動作頓住,回頭注視着孤零零站在他們不遠處,抱着黃背囊,衣衫襤褸,有點像流浪漢的當歸。
「當歸欸,你今晚住哪?」
不知道為什麼,瞅著這樣孤苦伶仃佇那兒的當歸,紀由乃莫名覺得他像個「孤兒」……有點慘。
「我嗎?」俊秀白凈的臉浸著哀色,魂不守舍的,四處瞟了眼,當歸指指不遠處醫院門口,馬路對過的長椅,「在那兒暫且睡一晚。」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嗎?回九龍觀?」關心問。
當歸凄然一笑,搖頭,「不瞞紀施主,我一意孤行,定要下山救誤入歧途的哥哥,來時,師父說了,若我執意要走,便不再是九龍觀的弟子,我已被逐出師門……無處可去了,不過,我還有個家,只是,自小就在九龍觀長大,並不知家在何處,今後,四海為家吧……」
「……」四海為家此路窮,當歸怕是真決定做窮困潦倒的流浪道士了。
「紀施主,天晚了,快些回家吧,今日一別,我們有緣……」
當歸作揖行禮,要和紀由乃告別,話沒說完,被打斷。
「你可別說話了,先等下。」
母愛泛濫的某少女,勾住了身旁高大俊美的男人,美眸如小鹿般無辜的眨了眨,「宮司嶼!」
「嗯?」挑眉,宮司嶼捏了捏紀由乃的臉頰,似就喜歡面前人對自己撒嬌的模樣,哪怕,他心知,這廝肯定有事要和他商量。
「咱們家房間多,地方大,你說過今後包了當歸的伙食的,我們……帶他回家吧。」
起初,紀由乃怕宮司嶼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