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8章 還裝呢?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
銀白色的月光,淡灑在廢墟之中。
蔣子文孤身一人,孤獨的坐在一塊石頭上,劍眉緊蹙,滿目憂鬱寂寥,他遙望着天上的幽冷月色,聽着不遠處冥界進入鬼市的陰兵鬼將眾屬,正在四處搜尋那個男人的蹤跡。
忽然,他對着薄涼的空氣,自嘲的冷笑了一聲。
似連自己,都開始瞧不起自己的所作所為。
打着「三界和平」的口號,就要把那個才回來的男人,關進永無天日的秘密聯合監獄。
蔣子文就連讓紀由乃知道那個男人是誰的勇氣都沒有。
就連告訴紀由乃,那個男人,就是把那冥府司兵器庫「滅日神弓」的主人……這一點點的勇氣都沒有。
其實方才,蔣子文原本應該下的指令。
是這樣的——
三界治安管理局冥界分局,與人界分局正在展開聯合抓捕工作,現今,一名數千年前造成三界大戰,引發三界無數傷亡的極度危險人物蘇醒回歸,並出現在鬼市,此人是滅日神弓之主。
如今三界和平,沒有戰役,絕不容許這種威脅三界的人物存在,故此,三界將展開聯合行動,地毯式搜查,一旦找到其,立刻將其捉拿,關入三界最高秘密聯合監獄,永不放出。
可是,蔣子文卻隱去了這個人的身份。
因為,紀由乃曾不止一次問過他,兵器庫那把弓的主人帝司到底是誰,和她有什麼關係……
如今那個人真的回來了。
那麼他呢?
他又算什麼?
是不是再一次,沒有機會了?
愛了數千年,等了數千年。
他只是……想試着守住自己愛的人,想讓她試着愛自己一次……
難道,這有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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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市被強行關閉。
將鸞鳥蛋交予自己主子后,北冥便準備一路掩護其離開鬼市。
可是當發現鬼市四個結界門全部被強行封鎖。
身披斗篷,戴着斗笠,蒙面神秘的北冥只得避開鬼市隨處可見的冥界鬼將陰兵,拽著自家主子,回到了他在鬼市的鬼宮之中。
鬼宮,是鬼市之主北冥的居所。
其中藏納了千萬奇珍異寶,整座宮殿是秦漢古建風格,金碧輝煌,雕樑畫棟,奢靡萬分!
鬼宮地面只有一層,而深入地下,卻有十層之深。
其中錯綜複雜,如同迷宮,遍佈密道和密室。
「主子,出不去了,您先躲我這兒,容我想想法子!」
北冥進入鬼宮大殿,警惕的來回張望一番后,將殿門反鎖關閉。
然後匆匆的走至大殿中央的漢白玉石地磚處,按下機關。
地面震顫,通往地下的樓梯出現。
正當北冥打算帶着自家主子先藏進地宮中錯綜複雜的密室時……
大殿的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
兩個身影,破門而入,囂張極了。
北冥一度以為是蔣子文的人追到了這,眼底殺機盡顯,正打算出手,卻不想,定睛一看,來人竟是……
「話說,表嫂妹妹啊,蔣閻王為什麼不喊你紀由乃或是由乃,而是喊你詭兒?你還有小名兒呢?」
宮尤恩的話音回蕩在鬼宮之中,下一秒,卻被紀由乃打斷。
「你輕點踹門!踹壞了怎麼辦?一會兒被人發現他躲這裏,你負責啊?」紀由乃非常不客氣的輕扇了宮尤恩後腦勺一巴掌。
「哦,表嫂我錯了。」
宮尤恩警惕的關上殿門,蹲在門后,負責守着。
而紀由乃,倏然轉身,面向北冥和某個依舊黑巾遮面,全身包的嚴嚴實實的黑衣神秘男人,雙手抱臂,美眸妖翹,冷哼一聲,蓮步款款的快步走向了二人。
「還裝呢?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
在神秘男人面前站定,紀由乃癟嘴,看起來很不開心。
上下打量了男人一番后,見男人正寶貝的抱着那顆碩大無比的藍色鸞鳥蛋,她嘆了口氣,上前一步,先拉開了他胸口的衣襟,查看了一下他那已經開始快速癒合的傷口。
蔣子文下手真的不是一般的重。
要換了常人,早死八百回了。
確保他沒事後,紀由乃才翻了個白眼,一把扯掉了面前男人的蒙面黑巾。
當宮司嶼那張驚為天人,俊美絕倫的容顏,出現在她眼前。
紀由乃冷漠臉,一點都不驚訝。
畢竟,早認出來了。
不過,和紀由乃一樣,宮司嶼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陰沉寒冷,醋意十足,就像她紅杏出牆,做了對不起他的事似的。
他依舊寶貝的抱着鸞鳳蛋,鳳眸陰鬱暗沉,冷森森的開口質問:「我說過,你不許走他太近,和他有肌膚接觸。」
「……」紀由乃一臉「我就知道會這樣」的表情,嘆氣。
「你剛剛抱他手臂。」
話落一瞬,宮司嶼鳳眸底掠過一抹陰戾,似怒,有捨不得凶面前的少女。
「我們講道理好嗎?」紀由乃非常有耐心。
「你說。」
「那會兒蔣王給你來了個掏心窩,半隻手都掏入你胸腔了!你要死啊!我不抱住他手臂,他非得把你心掏穿不可,你出事,我怎麼辦?」
一邊說着,紀由乃一邊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白色絲質手帕來,替宮司嶼擦了擦脖子上沾染的乾涸血跡,貼心的很。
宮司嶼無動於衷,醋意泛濫,冷哼,隨即又想到什麼,一陣窩火,又覺憋屈,甚至覺得心口微微泛疼。
「你踹我。」
剛剛紀由乃把他踢飛的那一腳,可以說,讓宮司嶼耿耿於懷,差點氣瘋。
「哦,他不願意放過你,更不願意把手從你胸腔里拔出來,我不踹你一腳,你怎麼脫險?非得打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才行?」紀由乃最見不得宮司嶼受傷,或是流血,頓了頓,繼而又道,「我說你今天怎麼一天都不理我,也沒個電話短訊來,原來偷偷摸摸跑鬼市來了,要不是我被臨時通知要來陪同蔣王參加這什麼拍賣會,我都不知道你今晚在這會出什麼事!」
「你還裝不認識我?」
「明知故問!」心知宮司嶼是「醋精」上身,非得追問到底,紀由乃嘆息,「有些事兒,現在沒時間說,等脫身,賬我慢慢跟你算,很多事,我慢慢跟你一件件縷清楚,但你記住一點,你聽見蔣王喊我什麼了嗎?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