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不可原諒

第三百二十七章 不可原諒

靜宜回來之後,秦若白又多了一個去處,百里御倍感高興。

「如此你又多了一個去處,不至於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是自己一個人承擔。」

聽了他這貼心話,秦若白哪裏會不知道,自己平日看似許多事情並不在意,他卻看在眼裏,也記在心裏。

越是年長,情緒越是內斂,她與以前淡漠的心境不同,年紀大了心境反而平和了,覺得不需要過度在乎一些人一些事。

然而這也是用年紀大了來開脫罷了,她實際上還是會被困擾到,兒子二十六了也不成婚,她看似看得開尊重孩子的抉擇。

實際上巴不得揍那小子一頓,讓他醒醒腦,看不得他如此年紀還沒個知冷熱的人陪伴着,奈何兒子那個世界,他這年紀還算年輕,於是只能把希望放在他一枝花的年紀之內會成婚。

更讓她擔憂的不是兒子會孤獨終老,而是當初私底下被百里羽弦推拒賜婚的張家姑娘,也不知從哪個不著調的傢伙那裏得知了這件事,也是二十幾了不嫁人。

頗有種非君不嫁的堅決,可秦若白還真就不喜歡那姑娘,太倔的人容易認死理,無論這個堅持為的是自己還是家族,她都無法苟同。

「確實挺好,至少讓我提心弔膽的人終於放下一個,無論好壞終於有了小師父的消息,這便足以讓我安心。」

更別提小師父到了眼前,即便對方看起來不大好,但是在她眼裏也是可以調養的,她摸過小師父的脈搏,雙腿沒了倒不算嚴重,內傷才是關鍵。

想到這裏,她開始去了自己的庫房一趟,將以前自己到處找不老葯時無聊的珍惜藥材拿出來,打算給小師父煉製養元丹。

忙碌的生活總是充實的,為了讓自己假裝沒有那麼執著百里御的身體,她經常會故意給自己找點事做,不會閑下來免得神色顯出擔憂。

他把她放在心裏,她何嘗不是,與小師父的內傷不同,百里御是傷及根骨,各種養生方式維持着,也無法阻擋生機的流逝。

如同當初她毒藥變異那般,百里御的身體漏了一個洞,只是比起她當初那種情況要來得緩慢,也以至於他如今頭髮一點點變白,面容卻還在強橫的內力下,維持着一如既往的年輕。

看着小師父日漸恢復的神采,蒼老逐漸褪去,失去了雙腿也依舊風華絕代,秦若白不知為何反而想起了百里御,她做了那麼多,面對他的時候最為無力。

解決了一件事,了卻了秦若白心頭的擔憂,獲得了一時的寧靜,那邊成天在外的兒子也回來了,這次更是少有的帶來了一個少女。

少女名叫阿笙,沒有姓氏,沒有武功,看起來就是個什麼也不會的菟絲花。

百里羽弦帶着阿笙前來找秦若白,說自己要娶這少女時,秦若白已經有小半會沒有開口了。

兒子領着那阿笙跪在她面前,始終不敢動彈一二,好像她是個棒打鴛鴦的惡人,秦若白一下一下的摸著大胖背上的毛,有點牙疼。

她斟酌了半天,目光若有若無的打量著阿笙,眼見她輕微顫抖了一瞬,然後便看到自己兒子握緊少女的手,嘴唇一抽,努力忍住脫口而出的咒罵,問:「為何娶她,在我看來她一無是處。」

阿笙錯愕的抬頭看向秦若白,秦若白又加了一句:「還甚是無禮,一驚一乍。」

百里羽弦噎了一瞬,想半天竟是不知道怎麼反駁,於是梗著脖子道:「兒子喜歡阿笙,這麼多年兒子只有對這麼一人動過心,求母親同意。」

秦若白面帶微笑:「竟然有如此決心,為何不抬起頭來看着我的眼睛說上一遍。」

百里羽弦也是個倔的,抬眼看向自家母親,義正言辭的正想要說,卻被秦若白扣住肩膀硬生生扯了過去。

手掌貼近他的額頭,百里羽弦神色忽然猙獰,甚至發出痛苦的嘶吼,好像獸類一般的奇異。

屋內氣流涌動,秦若白一手控制百里羽弦,那邊卻是將目光落在手無縛雞之力的阿笙,問:「你家長輩是誰,替你找這麼個大樹呵護你,你就不怕撐破肚子?」

胃口也太大了些,竟然找到她兒子身上來。

「不說也沒事,涉及巫蠱之術,把你往南蠻大祭司手裏一送,到時候就不是說說而已了。」

其實她還能用這丫頭的血脈,探出對方所在,只是能讓別人做的小事,她才不要自己動手,作為年長的老一輩,她寧願在家給兒子調養,也懶得去報仇。

阿笙固執的抿著唇,退至門口,轉頭就想跑,卻有暗衛早就準備好了,將刀劍橫在她的脖頸之間,不等她動彈便無情的逼近,頗有她再掙扎就弄死的決斷,頓時她便不敢動彈了。

不一會兒,一隻晶瑩剔透的蠱蟲,由秦若白的氣勁包裹着,從百里羽弦的口中挪了出來。

單手接住力竭的兒子,將他轉移至塌上,舉著子蠱來到阿笙面前,居高臨下的一笑:「不用說老身也知道小女兒家的心思,喜歡他就追求啊,何必用此下作的手段,惹我不高興呢?」

阿笙被迫跪在地上,臉上是凄惶的神色:「他如何會喜歡我這類的女子,不是沒有傾訴過愛意,可他喜歡我姐姐是怎麼回事,我不甘。」

「放心……無論是你姐姐,還是你,他都不會娶回家的。」

秦若白伸手搭在顫抖的阿笙頭上,硬生生讓她體會了取出母蠱的痛楚,在她七竅流血的時候,踩着她扶在地上的手,接過暗衛遞過來的瓶子,將兩隻蟲子收了起來。

阿笙在地上抽搐著,眼神還往塌上的百里羽弦望了過來,秦若白正在給虛弱的兒子調息檢測,免得還有除了影響情意的蠱蟲。

看到阿笙的神色,秦若白不悅道:「拖下去挖了她的眼睛,我不喜歡她的眼神。」

等百里羽弦恢復之後,本來歡快的性子愣是沉靜了許多,甚至考慮起迎娶張家姑娘的想法。

「你忘了自己的初心嗎?在這種關頭去娶她,真就是真心實意的愛護人家嗎?若你真想娶也不能娶她,鬼知道執著的女人瘋狂起來會做出什麼事。」

秦若白不同意他的想法,百里羽弦卻是第一次嚴厲的反駁:「母親何至於把人想得如此不堪,你當初不也是對父王死纏爛打,如今……」

看着母親的眼神,百里羽弦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嘴唇囁嚅了一下,呼出了一口氣:「抱歉,是我亂了心智。」

秦若白精神一震:「你這是……遲來的叛逆期嗎?」

百里羽弦:「……」不,不是這樣的~

「不過你這說法不對,我確實有糾纏你父王,可我也是光明正大的追逐,甚至表明了心意,無論過程多艱辛,至少我努力過,她呢?

躲在閨閣之中堅持自己的堅持,從未真正的鼓起勇氣將想法告訴於你,連一句我會一直等着你都沒說過,你憑什麼對她負責?」

秦若白疾言厲色之後,又緩和了心氣,拍了拍百里羽弦的肩膀:「你這次經歷無論發生了什麼都不丟人,不好受也罷,總會成為過眼雲煙,放不開也罷,時間會讓你放的開。」

百里羽弦終於露出了疲憊的神態,他上前像個孩子一樣抱住了秦若白:「母親,我第一次喜歡一個女子,她卻將我讓給了她妹妹,何其失敗。」

秦若白拍了拍他的後背,安撫他的心情:「男人動了情就容易一頭熱,這次也是有了個經驗,知道看對眼的兩情相悅有多重要,而你自身價值,不是追求女人失敗可以否定的。」

百里羽弦像是被治癒了一般,心靈被梳理了一頓,作為他成長導師的秦若白在鬆開他的時候安慰的拍了拍。

「看了這麼久,我覺得有些事情需要和郡王好好的……操練一遍!」

百里羽弦身體僵住,脖子格拉格拉的彷彿隨時會掉下來,轉頭看向背着光站在門口的父王,想起自己對母親的不敬重,愣是當場嚇出了一身冷汗。

被提着後頸拎走的時候,百里羽弦的慘叫傳遍了整個王府,秦若白針尖大的心眼,半點沒有替兒子求情的意思,反倒是笑的一臉慈祥。

那一年,百里羽弦懂了「衝動,不是傷害親人的借口,自我傷心同樣也不是別人必須要原諒你的籌碼。」

隨着百里御要求百里珏好生給百里羽弦安排些事情做,那邊秦若白則是因為兒子那句「她將我讓給了親妹妹」的戲碼,決定親自處理這件事。

一路帶領手下,將相關人員盡數收攏在一處,秦若白親自踏足這片寧靜悠遠的世外桃源。

沒了雙眼的阿笙像個破布一樣扔在地上,人群中一女子不管親人阻攔跑了出來,淚如雨下:「阿笙,你怎麼了。」

秦若白坐在手下搬出來的椅子上:「看來你就是阿笙的姐姐了,聽說我兒子還是你的救命恩人,倒是不知道我捧在手心的孩子,竟是任由你們姐妹倆讓來讓去。」

她都給予尊重的孩子,卻被他人當做皮球踢來踢去,甚至不惜下蠱決斷他的人生,真是……不可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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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的金牌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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